现在是淡季,故宫的游人很少。
陈辉零说:“故宫太大了,今天我们也没必要全都转了──也转不过来。况且就算能走的过来也看不细致,今天我们去珍宝馆。”
珍宝馆分设於养性殿、乐寿殿、颐和轩。里面主要收藏了清宫收藏的金银玉翠、奇珍异宝制成的礼盒、祭器、冠服、装饰品、生活用品、以及宫室内的陈设品。
“萌萌,仔细看著!”陈辉零吩咐。
走过一个又一个玻璃罩著的展台,薛雪很认真地看著。因为看得十分细致,导致一个上午过去了,他们一行人连一半的展品都没有看完。
“昶扬……”薛雪鬼鬼祟祟的左右观察了一番,才低声的叫了一声。
“怎麽了?”周昶扬诧异於她为什麽不认真看展品却跟自己说话,刚才她可是当自己不存在的。
“昶扬,昨晚你说国宝级的文物频频失踪,那些人敢不敢偷故宫的?”薛雪踮起脚,伏到他耳边说。
“没有敢不敢,只看利益够不够大!你发现哪件是假的?”周昶扬对她的鉴宝能力非常信任。
薛雪看向了她右手按著的玻璃罩著的展台,下面有一个白玉“三阳开泰”摆件,玉是上好的白玉,一大二小三只羊,寓意“三阳开泰”。薛雪发现这个玉件只有一个波动!可是这件摆件的玉质上乘,以一件不错的玉摆件换一件差不多(也许好一些)的摆件,还要担风险,值得吗?
“师傅......”薛雪走到陈辉零身边,“您过来看看。”
陈辉零正诧异刚才看的挺认真的小徒弟突然不看了,“怎麽不看了?”不过也跟薛雪一起过来了。
看到这款的玉摆件,陈辉零说:“上好的白玉,由圆雕技法制作而成。正月为泰卦,三阳生於下。冬去春来,阴消阳长,有吉享兴盛之象,故称为‘三阳开泰’。”
“师傅,您仔细看看。”
“嗯?没有包浆,这应该是新玉。难道我看错了?”陈辉零非常孩子气地揉揉眼睛,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放大镜,然後再看,“奇怪啊,我以前看不是这样的!”
“看来,这些博物馆专家要被调查一下了。”周昶扬说。
“也许有一些展品是那种非常容易损坏的、但又非常的珍贵,可是又需要展出,在这种情况下仿制一下做为样品展出倒也没有什麽大问题……”薛雪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没说完就咯咯地笑起来。
谁知道摆出这些仿制品後,那些真品到底会跑到什麽地方去?
陈辉零说:“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讨论!”不知道这里除了监视器外有没有那种监听效果非常好的设备?
“萌萌,你来看看这件茶晶梅花花插。”陈辉零招呼她。
“好精致啊!简直巧夺天工!”薛雪看著玻璃罩下的插花瓶说。
“嗯,‘子冈’款茶晶梅花花插。明代传世之作,高11.4,口径4.2cm,底径3.8cm。清宫旧藏。花插筒状,茶色,梅树干形。器身有白斑,巧做俯仰白梅二枝,花蕾并茂。一面琢隐起两行行书“!影横斜,暗香浮动”八字。末署圆形‘子’、方形‘冈’阴文二印。这件梅花插这麽出名,因为雕刻者的巧妙心思,此茶晶有白斑,玉工因材施琢白梅,是冰晶器中难得的俏色之作。”陈辉零像背书一样背了出来,“萌萌啊,我们玩玉者,对明代的‘子冈玉’不能不知。”
“子冈?”薛雪确实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全名是陆子冈,明代嘉靖、万历间琢玉工艺家、雕刻家。他是明末最为著名的琢玉巨匠,在许多文人笔记中都有记载,琢玉技艺相当全面的一把好手,起凸阳纹、镂空透雕、阴线刻划皆尽其妙,尤其擅长平面减地之技法,能时之表现出类似浅浮雕的艺术效果。他所制玉器,人称“子冈玉”,在当时就为达官贵人所追求,十分名贵,当时苏州还将“子冈玉”与同时代唐伯虎的仕女画相提并论。”陈辉零滔滔不绝地说,“他还有一根水仙玉簪很出名,连《苏州府志》也有记载:”陆子冈,碾玉妙手,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如毫发”。还有《徐文长集》中载有”题水仙簪诗五道”。其中一道是”昆吾锋尽终难以,愁煞苏州陆子冈”之句。”
陈辉零走到另一个展柜,说:“你看,这边,有陆子冈的青玉婴戏纹壶、合卺杯、青玉山水人物纹方盒。”
“好精致啊!”薛雪好想摸一摸,她心思一动,觉得手臂有点痒,拉高羽绒服的袖子,却见血珀镯子的蝎子跳了出来,穿过玻璃罩,落在其中的合卺杯上!
这件合卺杯高7.5厘米,宽13厘米,杯由两个直筒式圆形连接而成,底有六个兽手足,杯体腰部上下各饰一圈绳纹,作捆扎状,一面镂雕一凤作杯把,一面凸雕双螭作盘绕状,两纹间的绳纹结扎口上刻一方图章,上有隶书“万寿”两字;杯身两侧,一侧雕有“湿湿,既雕既琢,玉液琼浆,均其广乐”之诗句,未署“祝允明”三字,诗上部刻有“合卺杯”名,另一侧雕有“九陌详烟合,千番瑞日明,愿君万年寿,去醉凤凰城”之诗句,诗上部有“子冈制”三字篆书款。
蝎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薛雪的心都吊起来了,“昶扬,你看这个合卺杯!”
周昶扬说:“嗯,不错,这件玉雕作品充分体现了子冈琢玉古雅精妙的艺术风格。”
“不是这个,我怎麽好像看到虫子,你看有没有?”薛雪奇怪,那麽大一只蝎子,怎麽没人惊叫!上次在老祖宗都能看到!那时昶扬也坐在身边的!
“没有虫子!”周昶扬说,“我的视力很好的!是不是一些非物质的东西?”
薛雪点点头,将右手搭在左手的血珀手镯上,试图将它召唤回来,“回来!回来!”蝎子没有反应,还在合卺杯爬来爬去,薛雪不停地摩挲著镯子,突然,她觉得自己摸到的镯子好像形状变了?薛雪面上不显,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她把整个手掌包上手镯,摸索著,这......摸出来的形状,怎麽像是杯子?就像那个合卺杯。
薛雪脑中白光一闪,她似乎有点明白了,她好像可以感受到而且可以真实摸到蝎子停留的地方?
薛雪看著旁边的青玉婴戏纹壶,这个执壶是倭角四方形,正背两面开光内刻婴戏纹。柄和流刻花果纹。盖纽为兽形,与盖黏合,纽底部阴刻“子刚”二字款。
薛雪在心里不停召唤蝎子:“跳到执壶去!跳到执壶去!”奈何蝎子不听她的,依然固我在合卺杯上爬来爬去。
薛雪有点泄气,这个新异能不大实用!顿时像斗败的公鸡的一样,垂头丧气!
“萌萌,看了这麽半天,有什麽体会?我们去吃午饭。边吃边说。”陈辉零挽著陈夫人的手走过来。
“师傅,你刚才说的,包浆和沁色有什麽区别?”
“包浆,一般用在传世之作,我的看法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比如汗液,灰尘,再加上把玩时触摸,在玉器表面形成一层粘膜一样的东西。这让玉器滋润耐看,特别是和田玉更是如此。沁色则是玉肉本身随著年代而产生变化的,好像良渚文化的鸡骨白。”
“哦。”薛雪一边听一边留意著镯子里的蝎子回来没有。
一直回到酒店,血珀还是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