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太像。孩子,你听我说这种封印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坏处,这种封印很少见,据我所知,他会出现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当一个孩子天生祸星的时候,他的至亲之人才会以自己的鲜血为引下封。”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但云天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师傅的意思是我曾经被判断为祸星吗?”
“我并不确定,天命一道虚无缥缈,我只不过是一个炼药师,并不清楚他们测算人的命运的方式是如何做的,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绝对不是一个祸星,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而已。”
云天知道师傅是担心自己钻牛角尖,但是她心里从来是不把天命这种东西当成一回事的,因此对于自己有可能曾经身为祸星的这个说法,她并不在意,她只觉得有点生气,难道就因为一个半吊子的测命之人说了几句话,就能让一个孩子的至亲至近之人抛弃掉这个孩子吗?
云天一直非常思念自己的父母亲,她想过很多种他们远离自己的原因,大多数时候,她都会主动替他们编造一个身不由己的理由,她可从来没想过会是因为自己是祸星,才导致了父母的疏远。
云天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心里满是荒谬感,如果父亲和母亲离开自己的原因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太过荒诞了。
老人看出了她的不安,她想了一下,温声安慰道:“孩子,你要冷静,我认为你的父亲离开你绝对不是因为这份诅咒,你身上的这道封印名为沥血枷,虽然他的作用的确是用来封印别人的灵力,但是却很少有人使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要使用这种封印并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沥血枷非受封者血脉至亲不可使用,而且它的作用也并不是单纯的封印一个人的灵力,更多的是要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老人和颜悦色的对云天说:“大气运往往在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如果天道钦定一个人为祸星的话,那么不论她如何努力,也不可能逃脱出自己的命运,长大以后是一定会为祸苍生的。为了避免这种命运,很多父母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命定祸星以后,都会选择杀掉自己的孩子一了百了。”
云天的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
“我们无法指责这种父母冷血,因为他们也不过是走投无路而已,但是也有的父母对孩子的感情太深,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便想出了别的办法,这沥血枷就是其中一种,他以孩子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在孩子的身体里布下一道封印,从此以后,这个孩子的运势就和至亲的运势相融合,而原本命中注定会落在孩子身上的祸根,也由至亲一并担了过来。”
云天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体的枷锁,居然还有这道功效。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长久以来和父母分离的原因也就解释得通了。
师傅继续替云天分析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体的这道枷锁应该来自于你的母亲。她和你血脉相近,气息相融,所以才能够天衣无缝地在你身体里潜伏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精神力足够敏锐的话,你甚至根本就发现不了她的封印。”
云天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疑惑:“那我这次突破失败,和封印有关系吗?”
“肯定有,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你母亲所下的这道封印应该是会随着你的灵力增长而改变的,但是最近你修炼的实在是太快了,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普通的孩子所能达到的水平,你母亲留下的这道封印没有那么快的转化速度,他尚且还不能适应你冲击六阶的身体,所以这道封印里的灵力才相比你身体里其他的灵力显得落后一些,迟迟没有转化为液态。”
云天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真是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身上会闹出这种乌龙来。因为母亲留下的这道封印,低估了自己的成长速度,所以这道封印和自己的气息并没有那么水乳交融,在渡劫时被天道所察觉。天道在同一个人身上察觉到了两道不同的气息,自然勃然大怒,认为这个人是借助了别人的力量来糊弄自己,所以才会对云天降下那么严重的惩罚,害得云天冲击第六阶失败,甚至差点丧命。
闹明白了这一点,云天总算是放下心来,只要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就一切好说,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有了大致的方向。而且经过了老人的开导以后,云天对自己的父母的感情也更加的加深了,她是一个不信命的人,但她也能理解这片大陆上的人对命运的笃定,就像师傅所说的那样,如果一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判定为祸星的话,那么他的父母要杀掉他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而很幸运的是,云天的父母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这才能让云天健健康康的长大,即使她小时候父母没有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但是云天也知足了,因为在这道封印上面,她看到了母亲对自己深沉的爱。
现在唯一令云天苦恼的是,这道封印说起来简单,但是要除去却并不简单,它是由母亲的心头血所化,凝结了云天母亲最纯粹的灵力,想要打碎它的话,以云天自己目前的实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如果不打碎它的话,云天进阶的道路就会受到阻碍,在这样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云天也只能把这个问题搁置下来,躲在自己的小院里,相安无事的过了好几天。
因为着急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云天这几天也把自己的心态调整了过来,既然不能修炼,那么她索性稍微的放松了一下自己,躲在小院里练练丹药、看看书,闲暇时光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在云天放松到第二十天的时候,绿篱惊惶的声音打破了静心小院的平静:“小姐,小姐不好了,空玉楼有人闹事,把我们的伙计都打伤了!”
云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空玉楼是她从上一世持续到现在的执念,如果只是单纯的冒犯云天的话,那么她尚且还能容忍,可是这群闹事的居然把爪子伸到了她的空玉楼来,那云天就一刻也不能忍了,赶紧跟着云天来到了酒楼所开设的地方。
当云天到达空玉楼以后,她只觉得心头怒火旺盛的往上涌,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的,这群闹事的人也敢如此嚣张,空玉楼看家护院的伙计们都被打伤了,他们要么被打断了腿、要么被打断了胳膊,一个二个躺在地上嗷嗷的哀嚎着,而肇事者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这个男人衣着华贵,有一副勉强算得上是端正的五官上,但是再怎么端正的五官一旦和他此时的行为结合起来都会显得非常的暴戾,因为他正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对躺在地上的云家伙计进行持续的殴打。
“打!给我往死里打,不打死不算完!”那个男人畅快的狞笑了几声:“你不是说你们的主子很有本事吗?怎么我看这么久了,他也还没有出来啊?别不是看见在你小爷我在这里,立马吓得缩着尾巴逃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云天被他的笑容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怒喝一声抢步上前,在那男子注意到她之前,就已经一记“断云掌”拍了过去。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张扬跋扈的脸,实际上却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他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明天对他的袭击,眼看着就要被云天一掌毙于掌下,但是云天却觉得眼角一花,一道黑色的人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人影裹挟着强横的灵力直冲着云天的掌风撞击过来,云天情急之下只得强行收手躲往一边,但是与此同时,却有另一道人影从云天的后方袭来,而且袭击云天的这两个人明显配合默契,他们一前一后,刚好将云天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两方夹击之下,云天疲于应付,只得在闪过前面那人的突袭以后,将自己大部分的灵力集中在后背,然后以后背撞上了后方偷袭之人的攻击。
“噗——”后方偷袭的这个人远远比云天想象的还要强横,云天不敌他的一击,当即吐出一口血来,同时感觉五内如焚,刚刚受过伤的经脉又一次破碎开来。这种剧烈的疼痛,让云天几乎昏了过去。
但是云天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即便在这样的剧痛下,她也强撑着让自己没有倒下去。疼痛让云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疼的脑子发麻,眼前的一切都成了影影绰绰的影子,云天凭借着自己多年实战的经验,在看不清面前一切的情况下往旁边一跨,刚好躲开了后面那人补上来的一刀。
但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以后,云天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她被一道霸道的掌锋打在头上,这一击让她彻底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