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面上冷冷:“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不要再做白日梦。”
于清悠发狂的冲玉妃喊道:“不,不,根本不是这样,你骗我,你骗我,你不爱我了,你不想让我好,你故意的,你就是不想看我好……”
于清悠每说一句,玉妃心中就伤心一分,她没想到她最亲的女儿居然会这样想她,真叫她寒心。
“随你怎么说,你现在根本就听不进人劝,我必须得让你清醒清醒,不然,你还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玉妃冷冷的说着,随即不想再看她,只对一旁的云兰道:“云兰,好生看着她,切勿叫她再闹事了。”
云兰低首:“是。”
玉妃抬脚就要走,于清悠上前拉住她,哭道:“不,母妃,别走,别把表哥给于清华那贱人,您可以换个人的,换个人,别让他去,清悠求您,清悠求您好不好,母妃……”
玉妃面上一紧,云兰赶紧上前拉开于清悠:“四公主,四公主,您静一静,娘娘这样做都是为您好,您别再让娘娘为难了。”
玉妃冷声道:“你好好劝她,我先回宫了。”
说着,玉妃不再看于清悠一眼,转身便出了雀央宫。
于清悠坐在地上,面上悲戚:“母妃为什么就不会为我想想,为什么要让表哥去娶那贱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从小到大,只要一有好的东西,都是先给那贱人,为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喜欢什么,那贱人都要来跟我抢,都要来跟我抢,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云兰看在眼里,不说一句,只是心里不免哀叹:玉妃娘娘做这些明明都是为了四公主,可偏偏四公主她不懂娘娘的心思,不仅误会了娘娘不说,偏偏还这么不懂事,唉,真是。
再说玉妃,一回到甘泉宫,便是气的大发雷霆,摔了宫里好几个大件不说,原本说假的头风也是真的发作了。
花嬷嬷送走太医,赶紧回去让底下小宫女去熬药,这才来到玉妃的寝宫。
花嬷嬷看了看脸上仍旧怒气未消的玉妃,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前道:“娘娘这又是何必,四公主她年纪尚小,不能体会娘娘的一番苦心也是情理之中,娘娘又何须跟她置气,反连累的自己身体不好不说,倒平白让坤华宫的那群人看了笑话,真真不值。”
花嬷嬷见玉妃听了她的话面色好过一些,又接着道:“娘娘也别气了,毕竟四公主还年幼,等她大了些,她会明白娘娘的苦心,也会知道今日的所有忍耐,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在这宫中生存。”
玉妃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盼望她能早日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只道她不坏了我的大计就阿弥陀佛了。”
普泉寺,厢房。
冬儿服侍于清华入睡。
于清华道:“冬儿,玉泉州府那边,你可有打理好?”
冬儿闻言答道:“公主放心吧,奴婢都是按照公主的吩咐交代了侍卫长的,就说那贼人来历不小,还望他们能秉公执法,事后,公主自会有报。”
于清华笑笑:“那便好。”
她料想那玉妃定会想办法买通州府大人,想让那乔储良少受些苦,但她毕竟不能露底,所以,相比于她的金钱买通,她的公主名头似乎更大一些。
而且,她也暗中给了那州府大人一些暗示,示意他,若是有人送钱来,那便照收不误,但这边牢房里的事情,也是碍不着他人。她想让他如何,他便就得如何。
等着吧,玉妃,这笔账,咱们好好算。
于清华安然的上床,冬儿熄了烛火,退出厢房。
今日是来到普泉寺的第六日。
沐浴过后,于清华换上一身华丽宫装。冬儿为她梳了一个流云望仙发髻,又拿过一只凤凰发簪插在乌发之间。顿时,于清华整个人看上去尽显威严。
于清华接过冬儿递来的香茶,含在口中。
好半响,于清华已然沐浴斋戒完毕,住持方丈拆了一个小沙弥来请于清华入大雄宝殿。
于清华缓步走向大殿。
殿中已然响起敲木鱼念佛经的声音。
“阿弥陀佛,公主既已准备妥当,那边请随老衲一同入殿吧。”住持方丈在大雄宝殿外面迎了出来。清华抬眼望去,轻轻颔首:“大师请。”说罢于清华一脸安然的踏步上殿。
殿中,金碧辉煌,檀香袅袅。
数十名佛门弟子身垫团蒲,分坐于殿内东西两侧。皆是眉眼安详,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着经文。
住持方丈将于清华引至大殿中央。于清华见那中间一团蒲,双手合十,跪上前去。
住持双手合十,站于于清华的身侧。开始念经。
这是还愿之礼。
于清华此次来这寺院,正是为了今日的这场盛大的还愿礼。
于清华此时双目紧闭,双手紧紧合十,她不动声色的,跪在佛前。
过了许久,于清华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已经开始发酸,身边恰好传来住持的声音:“公主,请还愿。”
这时,早在殿外恭候多时的冬儿双手捧着一方罗巾缓步向大殿走来。
于清华双手高举头顶,稳稳地接过冬儿递来的罗巾,口中念道:“大商帝女:于清华,现为四皇妹——于清悠,献上一巾,但求妹妹身体安康,福寿延绵。”
说着,便将手中的罗巾缓缓举起,这时有小沙弥过来,接过于清华手上的罗巾:“阿弥陀佛,施主尽可还愿。”
小沙弥接过罗巾,将它高高悬于大雄宝殿的正中央一方平台上。罗巾被挂上以后,于清华却仍不得歇息,因为她接下来还要跟着住持大师去听佛理法。
于清华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可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只要她一想到,仅需再忍此一日,明日便可回宫去了,她那有些阴郁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好起来。
寺院佛堂,十几名寺院大师端坐其中,开始听方丈讲法。
于清华心中哀嚎:煎熬不过如此。
于是,两个半时辰过去,于清华已经接近濒死边缘。她却突然听到住持大师那慈爱的声音:“今日便到此处,大家可回去歇息了。”
于清华顿觉如临大赦,她忙从蒲团上起身,双腿早已被压得没有知觉,行动之间,颇有些困难。
于清华懊恼的锤了锤麻木的双腿,看着那些大师们一个个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心下感叹:这就是当和尚的好处啊,整日打坐磨练出来的,居然一个个双腿盘坐,在那不动静坐两个时辰,完事后还能行走自如。当真是从小的修为啊。
于清华一瘸一拐的出了佛堂。佛堂外面,冬儿早就等得急了,一见于清华出来,又是一瘸一拐的模样,赶紧上前搀扶她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于清华瞟了一眼冬儿,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去坐在那蒲团上面两个半时辰不动试试。”
冬儿当下便是了然,她微微一吐舌头,说道:“能听到住持方丈的一课佛法,那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呢,公主您该惜福才是。”
于清华翻了个白眼:“惜福?有本事你给我去听一课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冬儿笑道:“那奴婢可没办法,这本就是公主的事情,奴婢就是想代为,也是没办法的啊。”
于清华只觉腿脚越来越麻,甚至开始有酸痛的感觉:“别,快别站在这说风凉话了,我这膝盖疼着呢。”
说话间,冬儿也不再拿她打趣,忙是扶着她,往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