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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殿前争锋

这日,照日城中,满城皆素。

大夏皇帝,年未至七旬,染病而终。

举国皆素。

是为国丧。

天未明,便有满城百姓跪满长街,一身麻衣,向着皇宫的方向叩拜。

非是他们为老皇的逝去感到伤心,而是有禁军与捕快逐户来唤,逼着他们走上街头。

皇宫之中,哀乐声声,哭声不绝。

夏帝多妃,此时,这些妃子们都发自真心真情地在哭泣着。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为人臣者若能见机行事,终还可一身奉两朝,历史上甚至不乏三朝、四朝元老。

可为人妃,为人妾呢?

除了那些有子封王的妃子,其他人一旦失了那位丈夫,便只能空守冷宫,自此无人问津。

历代深宫闱,多少白发人。

扶壁忆昔时,亦曾倾城身。

她们是真的伤心。

痛哭者,还有一位位皇子、公主。

夏帝能生,共有二十多位皇子,三十多位公主,大的已经四十多岁,小的也才十多岁。

他们中有许多人也是真心哭泣,因为知道皇位终与自己无缘。

这并非他们有所贪图,而是因为他们怕死。

历代皇帝,最怕的不是外敌,却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因为外敌杀来,臣民自然能为国御敌,但若是兄弟姐妹篡权,却只是凌家自家事,除了真正心腹,有几人能冲上来帮忙?

因为怕,于是杀,于是害。

皇家子弟,若不能称帝,有几人可得善终?

哭声中,他们都在琢磨着一件事——应该及早向秦相示好,还是……

似乎,也没别的选择了吧。

大祭殿外,一片缟素,群臣垂首而来,不论伤不伤心,总要想办法弄点眼泪出来,哭上几声。

也有人虽阴沉着脸,但却不出声,眼中反有喜悦之色。

便如秦士志。

此时,他率着相党诸人,陪着凌玄风,正向着用以举行葬礼的大祭殿而去。

另有一群人,随在内阁大学士古天莱的身后,陪着凌玄华一路向大祭殿行。

与秦士志眼神交汇后,凌玄风转头看着自己这位弟弟,冷冷一笑:“不知哪家贱妇所生的孽种,竟然也敢往父皇灵前走?”

清流一众,怒目而视。

秦士志默不作声,仿佛不闻。

若能借此大丧之际挑起矛盾,却正可以不敬先帝之名,铲除异己。这是难得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也正是在他授意之下,凌玄风才敢于此时生事。

“你我皆是父皇之子,你骂我是孽种,却将父皇置于何地?”凌玄华停下脚步,于阶前问道。

对方辱及母亲,他本是满腔怒火生,但想起死去的贾峦河,想起常乐的叮嘱,想起群臣的期盼,他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来。

秦士志停了下来,于是整个相党所有官员便都停下。

凌玄风怒道:“我说的是你,少扯到父皇!”

“你污辱父皇的儿子,便是辱及父皇。”凌玄华平静说道,“十六哥,还不跪下,向父皇在天英灵请罪?”

“大胆!”凌玄风厉喝,“值此国丧期间,你竟然不敬兄长?”

“既知是国丧,兄长又为何非要生事?”凌玄华反问。

“二十殿下。”秦士志缓缓开口,“长幼有序。父在从父,父终从兄,这道理殿下没有听过?”

“他怎么会听过?”凌玄风一脸轻蔑,“国相也不看看他的出身,那种贱婢生出来的儿子,又能有什么教养,又能懂什么理?”

“你说谁是贱婢?”此时,清流队伍中走出一人,面色冰冷,开口便是质问。

秦士志皱眉。

那是常乐。

常乐缓步向前,盯着凌玄风的眼睛,冷冷说道:“二十殿下之母,乃是先帝亲封的庄淑妃。庄淑二字,乃是先帝对其品格德行的肯定与赞赏。你却开口闭口贱婢、贱妇,又将先帝置于何地!?”

他厉喝作声,声震四方,更震动诸人心。

清流官员一个个对凌玄风怒目而视,便是那些禁军,也不由微微皱眉,觉得凌玄风确实过分。

“我说她……”凌玄风大怒之下,还要争辩,秦士志已然开口打断:“常公子,你并非官身,没有资格参加国丧。”

庄淑妃确实是先帝册封,凌玄风若在此事上纠缠不清,便是置疑先帝,便是对“母上”不敬,虽与大事无干,但终是失礼,必会被天下人诟病。

所以秦士志才行阻止,将话题引到有利于自己的地方。

“他是我带来的。”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一阵风吹过。

蒋厉便这么出现在常乐身旁,负手而立,冷冷问道:“怎么,我堂堂武国公,赏脸来参加先帝葬礼,带个跟班随从,还不合规矩了?”

“不敢。”秦士志拱手躬身。

相党皱眉——这招狠啊!谁又敢挑至尊国公的毛病?

不过……你们也只能逞逞小威风而已。

他们看着常乐,心里暗笑。因为他们早已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者却只能是他们。

昨夜的神火天降,吞噬了皇宫内的天地神火之力,使得本便病弱的夏帝断绝了自身神火,最终身死。几乎所有人都猜到,这必与常乐有关。

试问天下间除了常乐,又有谁能调动天地神火?

他们初时惊恐,后来却不由狂喜。

常乐这次可真是出了昏招。要知道,他们已然有圣旨在手,夏帝一死,对方便算出动蒋厉,也根本再无法改变现实,常乐一众却是输得不能再输。

常乐,你还是太年轻了,以为害死先帝,我们失去了靠山,你们便有胜算?

却不知胜券早已握于我们手中!

他们一脸得意,看着常乐,对于常乐的小小胜利,倒不觉如何了。

“国公请。”秦士志在蒋厉面前极是谨慎,躬身抬手示意,请蒋厉先走。

“且慢。”常乐摇头,“先前凌玄风出言不逊,辱及当朝太后,国相认为该当何罪?”

“当朝太后?”凌玄风一怔,“你胡扯什么!?”

秦士志抬头看着常乐,冷冷一笑:“我只听到殿下一时口误,讲出了二十殿下母亲的出身,却并未听其辱及什么太后。当朝?当朝哪里有太后?”

“自然便昔日的庄淑妃。”常乐道。

此言出,四下惊,秦士志却被气笑了:“常乐,你是疯了不成?”

“当然没有。”常乐摇头,“先帝行前已然颁下密旨,册封二十殿下凌玄华为太子。此际,先帝驾崩,自然是太子持国,继承大位。虽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已然等于是天子之身。天子之母,自然便是当朝太后。”

他手指凌玄风:“他方才辱骂当朝太后,请问,该当何罪?”

“子辱其母,是死罪;臣辱太后,亦是死罪!”古天莱高声道。

“死罪!”数百清流官员,一起高声说道。

秦士志大笑:“常乐,我看你真是疯了。你可知假造矫诏该当何罪?”

相党诸人跟着笑,也有人厉喝道:“常乐,你好大胆子!‘朝廷大事问国相’,这话乃先帝亲口所言,你一介布衣,只不过是武国公身边随从,如何敢信口开河,乱言朝廷大事?”

“天下事,天下人议。”常乐道,“帝位传续,可不单单是朝廷大事,更是天下之大事。何人不可议?”

秦士志冷笑一声,向凌玄风使个眼色。

凌玄风立时胆气大壮,向前一步,指着常乐道:“常乐,你身为布衣草民,却在这里妄议朝政,实是死罪!你造谣惑众,乱言我皇家帝位之事,更是万死之罪!”

“造谣?”常乐笑了,“我何时造过谣?”

“天下人皆知,父皇独宠我一人,早将太子之位册封给我,你却敢说凌玄华是太子?”凌玄风冷笑,“你不是疯了,便是别有用心,要搅乱我父皇的葬礼!来人,将他拿下,押入天牢细细审问,且看他是受了何人指使!”

“便是我指使,你有能耐把我也抓了。”蒋厉不待禁军行动,便沉声道。

他一言出,哪个还敢向前?

凌玄风面色数变,吓得手足发抖,见秦士志向他使眼色,这才鼓足勇气,高呼:“卫国公、持国公何在?皇家子弟有难,还请二位护驾!”

声起,声落。

风起,风落。

两道身影出现在大祭殿前,凌玄风前。

单正衣和周春齐向蒋厉拱手,单正衣道:“武国公,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又没要动手,他大呼小叫作甚?”蒋厉皱眉,“若是把大夏交在这么一个没定力没胆色没能耐只知道好色的人手中,还不知要坠落成什么样子!”

“不论如何,都是先帝的选择。”周春说,“我们身为国公,当尊重先帝意愿。”

“两位既然说要尊重先帝的选择,那便更该知道,此时两位应该守护的,却是二十殿下。”常乐拱手道。

单正衣饶有举趣地看着常乐,却不说话。

周春问:“此话怎讲?”

“因为二十殿下,才是先帝密旨册立的太子。”常乐答。

“一派胡言!”秦士志冷哼。

“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太子,可有圣旨在?”凌玄风厉声问。

“你们呢?”常乐反问,“口口声声说先帝册封你为太子,你又可有圣旨?可不要拿那种没有先帝龙气的假旨来骗我们,三位国公皆在,一眼便可看破。”

凌玄风和秦士志对视一眼,笑了。

常乐啊常乐,愚蠢的小子!

你以为我们没有先做准备,所有你害死先帝后,我们空口无凭,便无法取得两位国公支持,因此只能与你们公平较量,一争高低?

你错得好离谱!

“殿下,便给他看看。”秦士志说。

“好!”凌玄风一脸得意,自袖中取出一道圣旨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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