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霁当然要看得起自己,毕竟清霁丞相嫡女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能让庶姐们看了笑话,这个道理想必二娘也是明白的。”楚清霁深知这正妻和嫡女的位置是这对母女的七寸,便故意拿出来对二人说道。
“楚清霁,你这个贱人!”楚清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顿时顾不得想楚清霁的反常反应,指着楚清霁的鼻子骂道。
“大姐姐还是多多注意下尊卑礼数为好,毕竟这以庶女的身份公然辱骂嫡女之事,可是礼法不容的。要是传出去,大姐姐的长女的身份说不定也会大的折扣,到时候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楚清霁丝毫没有被楚清宁的怒骂声影响,依然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淡然说道。
似乎古代的女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声誉,甚至有名节重于性命之说,若是楚清宁的名声因此受损,那么想要嫁给七皇子的事就想到不要想了。
“贱人,你竟敢诅咒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楚清宁怒火中烧说着就要伸出手来抓住楚清霁。
一旁的秋儿早已被楚清霁平静的态度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眼前自己熟悉的小姐做着自己不熟悉的事。恍惚间秋儿仿佛看到一道清冷的光华绕在小姐周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但秋儿丝毫没有觉得楚清霁不正常,反而觉得自己的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楚清宁忽然之间的举动令秋儿瞬加回过神来,飞身挡在楚清霁身前,义正言辞的说道:“请大小姐手下留情,小姐刚刚清醒,承受不了大小姐这般对待。”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不过是一个三等丫鬟而已,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楚清宁凶狠的骂道,扬手便给了秋儿一记耳光。
“啪!”秋儿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一个鲜红的掌痕转眼间便在秋儿脸上浮现出来。
楚清霁脸色一沉,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楚清宁你给我等着。“秋儿,扶我起来。”越愤怒就越要冷静,楚清霁的声音愈加清冷了一份。
“是,小姐。”秋儿回身红着眼眶紧紧地咬着嘴唇扶起楚清霁,让她斜靠在床沿上。
不过一个起身的动作却疼得楚清霁微微吸气,看来这个身体还真是伤得不轻。
“二娘就这般纵容大姐姐打人吗?”楚清霁冷冷看着眼前的人,清冽的声音如同流过雪山之巅的清泉透着丝丝的寒意,令人心头一颤。“身为庶女在嫡女面前尊卑不分、嚣张跋扈,大姐姐失了自己的闺誉事小,若是失了爹爹的名誉和丞相府的声誉,大姐姐便是万死也不得难辞其咎了,二娘难道没有教导过大姐姐吗?”
“楚清霁,你……”楚清宁涨红了脸,竟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一口伶牙俐齿。”二夫人被楚清霁的能言善辩,以及那一身压人一筹的气势乱了阵脚,但还是勉强稳住心神冷笑道:“你是在指责我这个长辈吗?”
“二娘说笑了,二娘不过是爹爹的妾室,清霁嫡女的身份如何能去指责一个妾室?大姐姐不在乎丞相府和爹爹声誉,清霁可是一刻也不敢忘呢。”楚清霁话音未落,一边的楚清宁就怒火攻心冲了出来。
“楚清霁,你竟敢这样说我娘,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以为自己占着嫡女的位置就了不起了吗?只要我娘一句话就能把你赶出去!”楚清宁怒吼道。
“是吗?大姐姐可别忘了,这祈天国可是礼仪之邦,若是身为当朝宰相的爹爹家中出现这残害嫡女之事,那爹爹还有何颜面统领百官?还如何在朝中立足?大姐姐是想让世人戳着爹爹的脊梁唾骂吗?”楚清霁犀利的眼神射向楚清宁,使得她心底发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娘也是这样想的吗?若是清霁出了楚相府的大门,便是二娘在昭告世人,身为当朝宰相的爹爹宠妾灭妻、残嫡护庶,若是一旦被人追究起来,二娘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活命吗?”楚清霁眼光一转对上二夫人略显慌乱的眼神。
楚清霁如今所在的祈天国对于尊卑礼法甚为崇尚,朝廷官员之家更是如此,宠妾灭妻对一个官员来说已是极大的污点,按照律法,被宠的妾室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我……没有这样想过。”在楚清霁锐利的眼神之下二夫人艰难的开口。
二夫人虽然嚣张但也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楚清霁的丞相爹爹身上,自然不能让他背上骂名,不然她也难以立足于世。二夫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逼问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可楚清霁接下来的话使得二夫人的心愈加剧烈的颤抖起来,“二娘没有这样想最好。爹爹身为当朝宰相,若是被冠上了这宠妾灭妻的罪名,二娘怕是只有等着送去菜市口凌迟谢罪了。”
二夫人不过一介妇人平时在深宅内院里耍耍威风也就罢了,这要扯上了丞相大人官誉和祈天国的礼法制度便瞬间乱了阵脚,一听自己有可能要被凌迟处死,二夫人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四小姐言重了,妾身自然不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四小姐既然醒来,想必身子已是大好,妾身去请郎中在来瞧瞧。碧婷,好生照顾四小姐。”这楚清霁一时变化太大,她得好好回去想想。
二夫人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的碧婷吩咐完,就拉着理屈词穷的楚清宁匆匆离去,仓皇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小姐!”二夫人一走,秋儿就扑过来跪在楚清霁的床边自责的大哭道,“小姐,让你受委屈了!都怪秋儿没用,秋儿保护不了小姐。”
“秋儿,别哭了,我没事。”楚清霁温和地拍拍秋儿的手安慰道。“倒是你,还疼吗?”楚清霁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秋儿被楚清宁掌掴过的脸。
“小姐……”秋儿闻言又是一阵大哭。
“好了,秋儿,别再哭了,我听见你哭就觉得头好痛。”面对秋儿的哭声,楚清霁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如此说道。
“小姐恕罪,是秋儿思虑不周,扰了小姐休息。”秋儿闻言赶忙止住哭声慌慌张张地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小姐,你身子还很虚弱,快点躺下吧。”秋儿小心翼翼的扶着楚清霁重新躺下。
“秋儿,四小姐这里有我就行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干活吧,天黑之前干不完活可是没有饭吃的。”碧婷上前推开秋儿笑道,心中却一身愤懑。这四小姐还真是命大,都伤成那样了,竟然还能醒过来,原本二夫人已经要调她回去做大丫鬟了,却没想到如今还要继续在这破破烂烂的小院子待着。
这就是碧婷吗?看样子比秋儿稍大一些,对秋儿说话时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得意,眼神中的狠绝虽不明显却和之前的二夫人如出一辙,表情也带着几分不情愿,如此看来着碧婷必定是二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小姐……”闻言秋儿的眼神中浮出浓浓的不舍。
“秋儿,你不用回去了,留在我身边伺候吧。”楚清霁看了碧婷一眼回头对秋儿说,秋儿一听不由喜出望外。
“四小姐,这恐怕不行,二夫人不会同意的。”碧婷一惊随即故作为难地说。
“碧婷,你不过是我丞相府的一个奴婢,也想干涉我一个嫡出小姐的决定吗?”楚清霁眼神微冷直视着碧婷。
碧婷被楚清霁眼中的冷意看得一阵心中发慌,“我没有,只是二夫人……”
“放肆!你一个奴婢敢在我一个小姐面前自称是‘我’,你想以下犯上吗?”不等碧婷说完,楚清霁开口厉声喝道。“秋儿,丞相府内以下犯上当如何论处?”楚清霁转向秋儿问道。
“回小姐,丞相大人最恨以下犯上之人,凡是府内以下犯上者,若是死契便廷杖三十,女子卖入下等勾栏院。男子流放西北荒山,若是活契便廷杖五十,赶出府门永不录用。”秋儿一听楚清霁问话精神一震赶忙上前答道。
“那她该如何处置?”楚清霁又问道。
“回小姐,碧婷签的是死契,又冒犯了相府的嫡小姐,按规矩该当廷杖三十,卖入下等勾栏院。”秋儿见楚清霁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也像找到主心骨似的镇定下来,沉稳的答道。
“四小姐恕罪,奴婢绝不敢以下犯上,奴婢一时失言,请四小姐开恩。”碧婷一听顿时心慌意乱,赶忙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