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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雨潇潇枫树林 旧物往事漫心头

大门内是一个长廊,两面墙壁上画着不同特色的美人,但是她们却身着同种风格的服饰,似是西域那边的女子。花若雨走进门内,却在刚踏上地面的时候,听到“啾啾~”地几声,十几支短箭从两面的墙壁射向她。“大姐小心!”花昭零看到这一幕,心口一紧,迅速上前拉过花若雨,抽出腰间的软剑挡落了射过来的箭。

“这里竟有机关,这要如何过去?”花若雨站稳脚步后,看着这长廊,十分为难。而花昭零此时却已被地上短箭箭尾的图腾吸引住目光,陷入了一段已久的往事回忆。

花园内,一个男子站在树下望着天空,暗暗出神,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几分寂寥。

“阿哥,阿哥.....”一个五岁模样的小女娃向男子跑来,手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铃地响得动听。

“阿依娜,慢点跑。”那男子回过头,是个俊秀的少年,看起来已过及冠之年,十八、九岁的光景,他含笑接住女娃,单手把她抱起,“阿依娜,你又丢下师傅一人走了?”

小女娃皱着小脸,扯着男子的衣袖撒娇道:“阿哥,我不要习武嘛,我要阿哥陪我放纸鸢~”

“不习武,那若是阿依娜有天遭遇危险怎么办?”

小女娃很自然地答道,“有阿哥在啊,阿哥会保护阿依娜的对不对?”随即笑得一脸灿烂。

“是,阿哥会保护你的。”男子抱紧女娃柔声答道,双眸却凝重地望向远方。

此时天真的女娃并不知道有一天她真的遭遇危险时,她的阿哥也正自身难保。而之后阿依娜再也不是阿依娜了,流离失所的她从原来的天真不谙世事到后来的看透人情冷暖。

阿依娜,多么遥远的名字....

花昭零怔怔地看着短箭出神,不觉得红了眼眶。

“昭零?”花若雨轻唤她,有些疑惑她为何对着断箭出神。

“啊?”花昭零回过神来。

“昭零,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过去?”花若雨面色凝重地问道。

花昭零这才仔细观察这长廊,看到了两边的壁画,神色一黯,深呼吸几口,平静了心绪,才对花若雨说道:“大姐,这壁画上的女子的服饰是西域舞衣,是在跳一种叫“雪恋”的西域皇室舞蹈时所穿。这种舞蹈是在长毯上跳,有指定的步伐,我想这机关应是要一步不错地按照步伐跳过去。等下我先跳,大姐你记着,我过去了你再跟来。”

花若雨虽疑惑她为何会跳西域皇室的舞蹈,但她并不会去问,她相信她的姐妹。

花昭零在心中回忆了一遍“雪恋”的舞步,然后缓缓舞动,她跳得很慢,似乎只是为了让花若雨看得更加清楚又似乎是在留恋那段深藏的过往。

在花昭零安全地过去之后,花若雨也按照那步伐踏了过去,然后转动大门上的圆盘,门便缓缓打开。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花昭零和花若雨拿到了那个盒子,身上也负了些伤。而花梦晴和花羽薇早就候在树上。见她们回来,连忙跳下树问道:“如何?”

“拿到了。”花若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却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一细节被花羽薇注意到,忙问,“大姐,你受伤了?”

“无碍,小伤而已。”花若雨朝她们笑笑,示意不要担心。

花梦晴接过盒子试着打开,但却无从下手,“这个盒子被封了,打不开,怎么办?”

花羽薇示意花梦晴收起盒子,然后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无妨,拿到了就好,这样棘手的问题还是留给雇主去解决吧。”

花梦晴听了此话也不再纠结,而是轻声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算算时间,有些人该醒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在外面走走。”一旁沉默已久的花昭零开口道。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心里很乱。

她们前行的脚步微滞,花羽薇皱眉看向花昭零:“二姐,你怎么了?”今晚二姐从密室出来后就有些不太对劲。花梦晴也疑惑地望着她。

“我没事,只是想走走。我会早些回去的。”花昭零感受到她们的关心,心中一暖,朝她们笑笑,表示自己无碍。

还未等花羽薇和花梦晴说些什么,花若雨便已开口应下,“你去吧,小心些。”

花羽薇也只好沉默,但她却注意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心下一凛,“快走!有人来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连忙一起施展轻功离开了山庄。

花昭零和她们在山庄外分开,一个人去了郊外的枫树林。在去的途中,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伴着阵阵凉风。正如她此时的心,被回忆的雨落满。她脑海里都是今日在密室里想起的那一幕幕。阿哥......她轻叹一口气,这么久了,久到脑海中他的样貌都已模糊。

她带着满腹心事缓缓地走,就在快到林子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琴声,清幽婉转,如潺潺流水,又似天边月光。她循着琴音走去,穿过了几重树林,在一棵枫树下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抚琴。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男子的半分关注。他依旧继续着他的弹奏,似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音里。

花昭零也不去打扰,远远地靠着一棵树伴着琴音轻声哼唱。良久,一曲终了。两人却一直没有说话,似还在回味余韵。男子先打破了沉默,他起身小心翼翼地收起琴,背在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花昭零:“姑娘也懂琴音?”

花昭零并未回答,而是看着他背后的那把琴:“公子竟有清风?”说着上前想抚摸一下那把琴,但却被男子躲开。她微怔,随即嫣然一笑道:“木以清风醉,一抚一佳音。公子果然是爱琴之人。”

“姑娘也不遑多让。”男子听了她这句话后微微放松,抱拳道。

“然不知公子刚刚所弹为何曲?”

“不过随手一弹,不足为道。”

细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还有渐渐加大的预兆。风也越刮越大,风声中隐约夹杂着远处寺庙的钟声。

“时辰不早了,姑娘毕竟是女儿家,还是早些回去吧,在下有事先走一步。”那男子听到钟声敲过亥时,看了一眼天色,又对她抱拳道别,向林外走去。

花昭零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伸出藏于袖中的左手,缓缓展开,掌心中静卧着一支琴穗,琴穗上的玉正面刻着一朵青莲,反面刻着“楚洵”二字。这支琴穗是她刚才靠近时顺手牵来的。

“楚洵......是他的名字吗?”花昭零念道。果然人如其名,清疏淡雅。

“楚洵,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呢。”她扯下面巾,露出姣好的面容,眸中流光暗转,透出一抹兴味,心中因旧物而带来的伤感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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