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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开仓放粮

在仔细了解了受灾情况,难民人数后,皇上想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开仓放粮,先解决了难民的短暂的温饱问题,再从国库里支一部分银子,按人头发放到难民手上,让他们就地安家。

先皇勤政爱民,在位时做下了很多赫赫有名的功绩,当今皇上虽然贪恋女色,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一定的判断力的,他自然不想自己的政权受到威胁,不希望自己的统治遭遇到什么危机。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皇上的想法是好的,可当他开口,说出自己的处理办法,并命相关的官员去执行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

户部的官员立即就站了出来,为难地说,此刻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和银子。

皇上当即怒了,将户部的官员狠狠批了一通,怒气冲冲地道:“你们户部掌管着这大萧全国的税收,还敢在朕的面前哭穷,难道要朕派人亲自去查一查你们的账本吗?”

户部官员立即苦着脸道:“之前五王爷出征的军队,本就消耗了户部大部分的存粮,这都还没缓过劲儿来,后来又是渝澜镇的水灾,除了派发粮食,渝澜镇那次也是分发了不少银钱下去的,户部根本就拿不出钱来了。”

皇上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脸,听到户部官员这么说,瞬间就愣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接二连三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难道真的是连上天都不庇佑我大萧了?

想到这里,皇上像个漏了气的皮球,瞬间就焉了下来,他懒懒地看着户部尚书:“那你们现在可以拿出多少粮食来。”

难民这么多,皇上原想着只要户部能拿出个上千石粮食,也能解决一小部分人的温饱,先缓一缓,其他的再做打算。

可户部尚书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弱弱地答道:“存粮只有两百石了,今年的税粮还没收呢,这两百石还是往年存下来的。”

皇上一听到这个数字,脸更黑了,看来户部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再想办法,皇上长叹了一口气,只得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容朕再想想。”

皇上原本以为,只要他回到宫中,让户部将粮食和银钱拿出来,眼前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却没想到这大萧的天灾人祸一件接着一件,户部竟是没有存粮了。

而皇上这一想,竟是想了三四天,还没有下文,这下官员们算是知道了,皇上这是想无可想,准备放任这些难民不管了啊!

眼看着南州来的那些难民一个个就要涌进京城了,朝廷官员不禁急了,到时候京城一片混乱,要是怀有异心的人混在难民中,趁机涌入京城,京城的安危岌岌可危啊!

事情闹得这样大,莫允灏那里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可他原本以为皇上会处理好此事的,也就没有多问,免得皇上又多心,以为他越俎代庖,可眼看着这么些天过去了,皇上这里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也有几分着急起来。

他的人早就已经将王府的存粮拿了出来,运到了难民的聚集地,自然知道此次的情况有多么严重,可惜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即使再努力,终究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还是不能解决大问题。

苏慕容也帮他出过不少主意,还将她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说是要他买了粮食分发给难民。

可莫允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她的私房钱啊,她在宫里有多么不容易他很清楚,很多地方要用钱,再说了,她那点钱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他又何必既让她陷入窘迫,又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呢。

他心知皇上此刻,根本就是想逃避问题,只得正正规规地写了一道折子,陈诉难民的情况,催促皇上赶紧解决此事。

虽然国库空虚,可也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毕竟这个时候了,皇上的吃穿用度根本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只要皇上带头,缩减宫中用度,还是有一笔可观的费用可以省下来给那些百姓的啊!

宫里从来皇上都是每餐都是九个大菜,一个高汤,这叫十全十美,皇后的规格也是如此,其他妃嫔略次些,七个菜一个汤,叫八珍玉食,事实上,这么多饭菜,根本吃不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用一点就放下了,毕竟宫里的贵人除了正餐,还有糕点,茶点,蜜饯,果脯,……,到了正餐的时候,根本吃不了什么;

还有各宫的妃嫔,每年每个季度十几套新衣要做,手绢团扇,头花珠翠,零零总总也是不小的开支;

各个宫殿的熏香,烛火,好多宫殿的烛火都是天一黑就整个殿里都点着,哪怕没有人住的房间都点着,宫里一向如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

莫允灏相信只要皇上开了头,底下的官员上行下效,一定能让大萧度过这次危机。

这么简单的处理办法,相信很多人都想到了,可那些个朝廷官员自私自利,生怕这么做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根本提都不提,下面的人不提,皇上正好装聋作哑,直接忘了有这么回事儿。

依皇上的想法,即使那些难民涌进京城,皇宫有侍卫守着,也不怕他们冲到皇宫里来,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那些百姓能自己想办法的自己想办法,不能想的要饿就饿死吧,反正大萧最不愁的就是人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也不想什么青史留名了,只要保住了自己此刻的荣华富贵,逍遥日子就好。

莫允灏的折子上当然提到了这个办法,可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将折子压在了所有折子的最下边,只当没看见。

随着莫允灏的折子一起递上来的,还有南州知府递上来的折子,也是提到了安置难民和灾后重建的事儿,可不管是安置难民,还是灾后重建,都需要大把的银子,皇上拧了拧眉,也将南州知府的折子压在了最下边儿。

眼看着递上去的折子一直没有回应,莫允灏便想着亲自求见皇上一次,向皇上陈述此次难民安置不当所产生的后果,和宫里这些无谓的开支有多么浪费。

可皇上一句让莫允灏好好照顾太后,此事他自有主张,便将莫允灏打发了,莫允灏根本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

只得又接连着上了几道折子,可都是石沉大海。

皇上坐在御书房里,唉声叹气,莫允灏说的,他不是不明白,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不要说他,就说这后宫里的各宫娘娘,哪个不是金尊玉贵的,你要她们缩减用度,她们还不天天的上他这御书房来闹腾,他总不能将她们全都打入天牢吧!

想到这里,皇上随手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这茶是盛产茶叶的云雾城上贡来的贡茶,名叫紫玉,此茶生长在雪山之巅,每三年一采,在市面上恐怕上千两银子一两,也是不好买。

此茶呈淡淡的紫色,经过特殊的手法来冲泡,入口清香,回味悠长,皇上一边喝着这茶,一边想着,要真缩减用度,这么好喝的茶恐怕也是不能喝了吧!

不行,皇上心想着,他已经喝了这茶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恐怕是停不了的,要是连喝个茶都不行,他这个皇上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事实上,说来说去,皇上不过是自己也不愿意缩减什么用度罢了!

这日,莫允灏得了空闲,又到了漪澜殿。

苏慕容眼看着莫允灏的脸色不太好,疑惑地问:“怎么了,皇上还是不肯见你?”

莫允灏点了点头,恨恨道:“我看,皇上根本无意处理此事,只想拖过了便罢了,那可是大萧的子民啊,这是天灾,他们何错之有,身为大萧的子民,他们每年交那么多的税,难道出了事儿,朝廷就不管了吗?”

知道莫允灏还在气头上,苏慕容只叹了口气,柔声劝道:“他毕竟是皇上,他要怎么处理我们无权过问,也无力过问,看样子皇上这里是不抱任何希望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莫允灏苦笑:“你一个没有娘家背景的后妃,在这深宫内苑里本来就已经够艰难了,能拿出的银钱也有限,我虽是王爷,可难民实在太多,我也是无能为力,靠我们两个人,如何能成事?”

苏慕容的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看着莫允灏:“光靠我们两个自然不行,你仔细想想,在这宫里,谁最有钱?”

“皇上,”莫允灏斩钉截铁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这宫里最有钱的,可不就是皇上。

“错,”苏慕容笑道:“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他的,可他的银钱是户部在管着,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大大小小的赈灾和修建宫殿就不说了,每年祭祀祈福,科举选拔也要花不少银子,就是你看皇上的吃穿用度这么奢侈,那银钱也不过他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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