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首都的夜晚霓虹交错,与任何存在与世界发达或发展中国家一样,这里也有疯狂享乐与买醉,几多安详与不夜。一家具有本土特色的酒馆并不惹眼的坐落在市中心商业街的拐角,此时已近零晨,这里却没有打烊歇业的意思,整家店内灯火通明,但要是在外围观看这里,大厅迎宾处也不过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无聊的站在柜台内,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略显冷清。
门帘的掀动带进了一阵冷风,柜台内的小伙计不由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悦的放下撑在头下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算是为自己的困意化上圆满。
“你好,请问几位?”职业习惯性的开口并抬头向门口望去,待看见那来人,眼睛一亮,立马站直了身子。
“小姐,请问您一个人吗?”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大红的妮绒外套,长筒高跟靴,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本也都是时下流行的装扮,街上未必没有,可这个女人,却衬托的很是妩媚,不错,是一种把妩媚发扬到极致的美,只是脸上妆容略浓,妩媚之余多了几丝脂粉气。
“请问伊藤先生在吗?”
清晰的R国语言,话一出口断然也可以忽略那一丝脂粉意味,好看的外表让小伙计本就对她有些好感,此时再听着声音柔媚的更是飘飘然的喜欢。
“在……在最里间。”
女子只是将手搭上了柜台,望了小伙计一眼,这个青年便有些结巴起来。
“谢谢!”
女子走出,像是想起什么的又回头对着小伙子说道。
“看什么呢?”从客人房送过东西的女服务员看到柜台后小伙计的痴傻呵笑,没好气的说道,她与那女子擦肩而过,正好看见那一声谢谢,再看他的傻愣,自然明白他想着什么,见他又不回答,更是语调阴阳,“你别妄想了!再说,这么晚打扮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家子。”
女人看女人,总是会比男人更关注她的外表,不同的,却是在意之后的结果,或羡!或妒?能做到毫不在意无畏于心的,极少。
若说厅前冷清,那这后面的房间却是大不相同,只是转了个拐角,便已经隐约听见里面的笑声连连。女子推开那发声处的木门,对着里间略一点头,算是招呼。
“快快进来!”酒肉酣畅的男人见到女子,大笑着招手,说话间有些含糊,想来是早已喝了不少。屋内人也不少,三个男人,都是中年样子,每人身边都陪着一个穿着本土的歌妓,自然不是店里本有,而是外面带来。
“伊藤先生,您来这里都这么久,怎么才想起叫上我来?”女子直接坐到正对木门位上的中年男人身旁,把头自然的靠在他怀里说道,略略蹙眉带着一丝佯装的不满。男人哈哈一笑搂过,不客气的上下其手,也不理会回答,拿起酒杯同其余两人接着谈笑起来。
若说身份,从门外站立的两位类似保镖人物就可看出不凡,只是三个人都也没有什么除了女人美酒之外的言论,一时看不出什么从事哪个领域的运筹。最后进来的女人安然坐在男人的怀中,也不多话的充当方才歌妓的位置为男人一杯杯的倒着空去的酒杯;奢靡与淫乐总是最能消散人的意志,红衣美女身旁的伊藤显然没有到那种事物不辨的地步,一杯杯酒是喝了不少,说话虽然也是有些颠倒,但那双依旧不露迷色的眸子昭示着他混迹多年的精明。
“相川……恩相川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安静?”伊藤几乎趴在红衣美女身上嘟囔,脸渐渐的凑近似乎想要亲吻,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可就在那有些许肥胖的脸离红衣美女面颊几近毫米的距离,男人的身子砰的一下倒地,毫无预兆。
房内的骚乱只持续了几秒,随着另外两个男人的倒地变得异常安静,三个歌妓早已条件性的抱作一团,瑟瑟的望着拨弄头发的红衣美女,以及突然出现的黑巾人,身形上,是个女人。
“这种枪,拿来杀他?”红衣美女对于用黑巾遮去样貌的那位杀人凶手显然不很陌生,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枪摆弄一下,“他也配?”
杀死三名男人的是45ACP的MK23手枪,不止黑巾且一身黑衣的女子闻言并不说话,只是对那三个歌妓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谁知那三人早已吓得发抖,哪里还有力气去想这无语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一人还算胆大,用R语不停的重复着“饶命”。
“你不是刀使的挺好,非要绕着弯子用这个,练手呢?”女人说的不是R语,却是T国话,把手中的枪扔了回去,对着那三个歌妓轻笑转言道,“让你们走呢,想留下当靶子?”
三人这才听明白意思,如蒙大赦般起身磕绊出门。同一时间,黑衣女子走到三个已经倒地的男人面前,挨个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呼吸,这才走向门外,走出的歌妓本就吓着,再看见门口两句躺尸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而房内的两个女人,早已在预料般的前一秒冲出房间,熟练的从另一拐角窗户离开。
其实,越是小心谨慎的珍惜性命的人,反而最容易以最简单的方式死去。
死去的男人叫做伊藤中仁,是伊藤家族最新的接班人,人到中年才将自家老爹盼死,得权自然要开心一番,只是丧期未满难表现的明显,才叫上两名心腹在这个隐蔽的小酒馆取上一乐。
他其实不笨,不然也不可能在三个弟兄中争斗十几年中,还能保住老头子亲许的后继者的位置,只是有时候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比如越是老了,反而越是怕死。想他年轻时倒也做过一人独挡数十暗杀者的壮举,但随着时间的增长,每次出门的保镖却越跟越多,渐渐的,转为舍多取精,躺在门外两具尸体的身份,恐怕绝不亚于黑巾女子的知名度,只是,还是死在她的手中。
红衣女子,此行的目的的确是暗杀,所以在接近时对于自己在R国的假身份,一如既往不去变动,甚至不介意是否完善的毫无瑕疵;以伊藤中仁的精明不会察觉出不对,只是他的目光始终太近,只盯着红衣,却不知道原本的计划,动手除去他性命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好了,可以复命了……”红衣美女行走在酒馆后僻静的马路上,脸上却没有了方才面对任何人都有的笑意开口道。灯光挥洒下的黑衣女子只是套上了一件不知何时从何处拿来的宽大毛衣,一直到膝处很好的遮盖了那一身在路灯下会显现些许反光的黑色紧身衣,取去遮挡额发的头巾带上毛衣自带的帽子,只是面上的黑巾始终没有除去。
“你要做什么?”
一处商业楼下停车场,两人坐上如夜色一般隐匿的黑色R产轿车,红衣美女意识到汽车所走方向的不对,讶异开口询问。摘掉帽子的黑巾女子显露出一头乌黑短发,对于身旁副驾驶座位人的话,不看不答。
是夜首都最知名的星级酒店高层,多出一具躺在豪华木艺床上的赤.裸男尸,那两个穿梭于夜色中的窈窕身影,一个冷漠,一个愤然。
“别跟人讲我跟你一起进去!”红衣美女表情变得很是难看,微蹙的眉头彰显她的不悦。
“你可以不来!”
黑巾女子终于开口,只是话语冰冷,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你确定你一个人行?”轿车行使的并不快速,就像来往普通行人一般遵守着规则,“你最好告诉他们我是被你绑在了车里!免得拉我受罚!”
“有人信吗?”女子不答反问,唯一显露的眼睛仍旧不流露任何可以勘破内心的冷漠。红衣美女环臂将头转向窗外,冷哼一声算是对某个不领好意者的回答。
夜色浓郁华灯高涨,一切表象的安宁之下谁又能真正猜透每一个暗流后,会有怎样的肮脏与不堪。
是生是死,谁主沉浮。
轿车在一栋大厦前安稳的停下,黑巾女子走下车,仰视着这个三年前开始接触的大楼,多年周折辛苦,能够自由的哪怕仍旧是受安排的行走,今时,已然很好了吧?真正的任务,也是从这里开始。
“你到底磨蹭什么呢?”红衣美女下车看见她只站着不动,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大声喊着。
大厦前很是安静,早已深夜自是不会有什么人来人往,只有几盏门前玻璃顶灯的大厦空地前有些昏暗,“衣伶,十一年了吧。”黑衣女子清冷的话语带着几分似是而非的怅然,有些冷的夜晚一阵凉风拂过,带起女子额前短发飘动,一双唯能显现的眸子何等意思更看不清楚,也许闭着,也许想着什么,又或许很深、很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