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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历历在目

冰凉的针头刺进皮肤,一抹清凉的药液流进滚烫的血液中,虽然得到舒缓,但是很明显地没有太大的作用,没过去多久,床上的人儿已经平复的呼吸再度急促。

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打湿枕头,刺眼的一片湿润在三个男人眼中泛开,“清儿……”左凌修长的手指在赵欢欢眼角轻柔擦拭,刚流出来的泪水瞬间没了踪影。

赵欢欢侧着身体蜷缩着,如同一个遇见危险的刺猬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保护起来,双臂交叉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嘴里呢喃着有些听不清楚的话语,“冷……”

以为是人儿觉得身体寒冷的向泊铭将蚕丝制成的被子向上拉扯,可就在拉扯时,身体靠近人儿,才真真地听出她究竟说些什么,“冽……”无力的呼唤,可在向泊铭看来,无形之中添了一把火。

当‘冽’字说出,左凌也同时看见向泊铭脸上的难堪之色,同样心情的他低下头,在赵欢欢的耳边轻声呢喃,如同一个牵引迷路人的指明灯,“清儿,你的左凌很累了,他一直都在等你,你就这么狠心吗……”声音逐渐变小,床上的赵欢欢明显将左凌的话听进去了,她开始颤抖,嘴里念的不再是冷冽的名字,而是慌张地呼唤:“不要过来……求求你……”

无力的乞求好像并没有起作用,在没多久之后,颤抖越发厉害,刚想要伸出手拥抱虚弱的人儿的左凌身体一顿,因为在他之前,她已经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而那个男的就是她的亲生哥哥,那个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而内心自责的男人,也是最有资格在她身边的男人。

不断颤抖的背脊被大掌轻轻拍打着,向泊铭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一面,如同哄一个小孩儿一般,“清儿不怕,哥哥在这,哥哥会保护你。”这句话被向泊铭不断的重复温习过,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一个人的夜里呢喃,所以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一点陌生与变扭。

轻柔的拍打起了作用,怀中的人儿渐渐平静下来,但向泊铭并未停止他的话,“清儿,你知道吗,当我两次准备好照顾和保护你之后,结果都是你离我而去,哥哥还记得,清儿所说的话,要保护我,是啊,是你保护了哥哥……”

左凌虽然不甘心,但是人家兄妹之间的话,他不忍打断,毕竟那个作为兄长的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里瑞更是见不得这一幕,快速退了出去,此时的房间只剩下向泊铭和赵欢欢兄妹二人。

“咳,不知道的还以为向大少那啥自己妹妹呢。”里瑞退出去说这句话时明显有些尴尬。

左凌却没有理会他,更没有回答,他大步流星走远,在允许吸烟的区域,烟雾进入身体,左凌闭目感受着。

一段又一段的回忆涌入脑海,赵欢欢陷入混乱之中,不同时期的话语不断传来。

“哥哥,以后我来保护你。”一个稚嫩的女声。

“保护好她将会是你今后的重中之重。”略微苍老的声音在严肃的说着。

“欢迎回家,清儿。”稳重的男人语气之中难掩欣喜。

“我会代替天上的爸爸妈妈照顾清儿。”还是那道男声。

回忆凌乱着,赵欢欢无心去了解一点一滴,她不断逃避着,可是越是逃避,内心中的愧疚越深,她再不愿醒来,如若沉睡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该多好,她在心中天真的想着。

半个月之后,遮光的绸缎窗帘被自动拉开,温暖且刺眼的光线照进房间,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而一直不变的,是躺在大床上的人儿,紧闭的双眼是她这么久以来的唯一表情。

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也不想要去计算,因为次数越是多,内心之中累积的失望就越多,“清儿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大掌在脸颊摩擦着,湛蓝的双目紧盯着床上的人儿。

“泊铭,我们可能瞒不了多久了。”左凌站在门外说出一句话,向泊铭回头,疲惫之色在他脸上,“她醒来再回向家才是最好,毕竟她的存在,在有些人的眼里是障碍。”恨不得除之后快。

此时,遥远的Y国,向家庭院,一位面无表情的老者站定着,一动不动地在思考着些什么,燕尾服的管家上前,“大小姐不能流落在外啊。”

老者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孙儿孙女承欢膝下,可是他们向家注定不会平凡普通,是的,老者犹豫了,他在想,是不是外面的世界会让她更自由。

“这泊铭少爷都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大小姐她……”管家还在不停地说着,老者的一个手势才让他闭嘴,他知道现在这么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必须要说,只因为二十六年前,他也是那个期盼着这个小公主出生的人。

回忆之中向清欢降生的那一天还历历在目,少夫人忍痛却还在笑着,她不断抚摸着已经很是凸出的腹部,嘴里还在温柔地说着,“我的小公主真活泼。”向清欢在腹中给母亲带来的疼痛与苦难在她的母亲看来都是幸福的。

啼哭声在整个向宅响亮着,在告诉每一个人,他们的小公主已经出生,早已取好的名字在等待着那个刚刚降生的女婴,最好的生活亦是在等着她。

那个时候的小少爷只有六岁,他好奇地观望着不断忙碌的佣人,在看了很久之后才伸出手,“我能抱抱她吗?”可老者却不放心在犹豫着,几乎从鬼门关回来的女人微笑着,“爸,给泊铭抱一下吧,毕竟,能够陪伴清儿最久的只有他了呢。”

在女婴小心翼翼地被放入六岁大的向泊铭怀中时,他们的母亲依旧微笑并且温柔地说:“泊铭,清儿今后要麻烦你了呢。”女人好像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嗯,我会保护妹妹的,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她。”半大点儿的孩子能够说出什么呢,可是向泊铭眼神之中的坚定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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