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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胆小鬼”

记得那是一天下午课间休息,查霏神神秘秘地走到祁煌位置上,笑嘻嘻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对他说:“晚上我妈跑车我爸值班,来不?”

祁煌本在打盹,立马来了精神呢,喜上眉梢道:“天助我也!”

查霏家总是隔三差五的没人,所以成为哥几个经常聚会的地点。于是,当查霏妈跑车期间赶上查霏爸上夜班,那就交汇出了哥几个放浪形骸的欢乐时光了!这种机遇,连老实胆小的阮彬都绝不会放过的。

大多数人都是很容易参加夜宴的,可惜颜战的父母都是打日勤长白班的普通工人,家境贫寒,父母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希望他长大后能出人头地,从小教育自然严格,根本不允许上高三的儿子夜不归宿,所以他每次参加都是趁父母睡着后偷偷溜出来的。

几人也够损的,长期在各自父母面前把查霏描绘成一个怕黑的胆小鬼、自理能力差的弱智,晚上没有父母在家陪就会害怕无助到哭出来,所以查霏跟他们一起逐个回家请假,家长看在查霏憨憨的可怜相上往往就会心软应允了,让自己的儿子陪他过夜。

其实,查霏不但不怂,反而还有点个性。他发育较早,体毛较重,个头偏矮但身材魁硕,尤其是那个凸峭的臀部和粗壮的大腿,相比身体其他部分显得比例失调。也许是臀部太翘导致裤子的布料过分耗费在臀部,永远让人感觉他的裤子短一截。

别看查霏平日傻憨可爱,被逼急发起脾气也是怪让人害怕的。一次秦牧阳他们一帮熊孩子使坏,放学后将查霏反锁在教室里,然后一众人等就到操场踢足球了,没想到没过五分钟,随着“哗”的一声响,查霏一拖把将教室的玻璃窗砸碎了,凶神恶煞地从窗户里爬出来就要找他们算账。这时,老师闻声而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还是秦牧阳反应快,说是他们几个踢球不小心踢到玻璃上的,最后以分摊赔玻璃钱而告终。查霏见哥几个勇于补救错误,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查霏家的“夜宴”虽然参加有难度,但对于每个被邀请者,参与之道都是烂熟于心且百试不爽的。只是家教颇严的颜战惺惺地只能暂时先回家,再择机开溜。

万事齐备,就等晚自习放学了......

那是一个深冬夜晚,经过一套虐心的数学随堂考洗礼,晚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让“北斗七星”涅槃重生了。哥几个迫不及待交了卷子,连一向谨小慎微的阮彬都没检查卷子就轻率地提前交卷了。

大家按事先约定到教学楼后门口集结。人陆续集结完毕,祁煌说道:“哥几个,我要陪荆轮回家给她父母请假,做些必要准备,时间紧、任务重,我先闪了,现在开始对表!”

几人齐刷刷地拨开袖子,亮出手腕上的塑料电子表,这是为了能统一行动兄弟相约集中采购的。那时候手机等通讯工具还没普及,都是买不起的稀罕的玩意儿,可表都是四五十块钱的便宜货。大多数人中规中矩都挑的黑色表,只有自诩潮人的查霏和放浪的祁煌分别挑了个红表和白表。

祁煌继续说道:“现在北京时间晚上8:54分,10:00整查霏家集合,谁迟到谁他妈是孙子!”

颜战一巴掌扇到祁煌背上,气狠狠地说:“知道我只能先回家午夜偷溜,成心得吧你!”

祁煌回敬道:“丑人多作怪,黑馍多夹菜,就你每次事多,不多说了,我先走一步!”话音刚落祁煌与荆轮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颜战向匆匆离去的背影投去羡煞的目光,然后哀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准备什么啊?啊,我明白了。”然后他煞有介事地说:“我看啊,他就是买套套去了!咦,他可知道大姨妈的厉害?真希望荆轮大姨妈及时来串门,让所有套套都无用武之地!”

东道主查霏以大哥的口吻训斥道:“颜战,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吧!自己吃不到葡萄也不想让别人吃到吧?”

另一赴宴的“嘉宾”刘震鹏在一旁不耐烦了,催促道:“走不走!走不走!等着看好戏呢,墨墨迹迹的。”

于是乎,查霏因为要陪众人挨个回家装可怜请假,只剩颜战独自一人溜达着回家。

晚上有好戏了,可之前要熬到爸妈睡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了预防瞌睡虫捎来的疲惫,颜战在经过自家楼下便利店时买了包烟,准备晚上偷偷抽上几口提神。

回到家中,颜战父母正在看电视呢。他进了自己房子,关上门了,心里盘算着:“这个电视剧要每晚11:30结束,看来爸我妈最早也要11:40休息了。现在才9:20,长夜漫漫啊,等着吧……”

也没其他事情可做,于是颜战做起了作业,虽然心里总是抛着锚。

在偷偷抽了两根烟后,电视剧终于结束了,颜战从屋内听到父母洗漱、关电视的各种一连贯的声音。在父母进卧室前,颜战母亲还敲了敲他卧室的门,提醒他别熬太晚早点入睡。

听到并确认母亲和门而睡时,颜战看了看表,已经11:45了,父母只是刚刚睡下,夜里很静,开门关门家里老化的门栓发出的吱吱声会很大的,此时行动无异于自掘坟墓呢,按照以往他的“老规矩”还要再等上个半个小时行动呢,于是颜战索性放下作业,坐到了自家窗台伸出的防盗网所探出的一点外面地界,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十五分钟又过去了,等不及了,颜战狠嘬了一口烟,掐灭,决定出屋查看一下。他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凑到父母的卧室门前探听里面的动静,此时,父母卧室里鼾声一片,应该已经熟睡了。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颜战的心一阵砰砰砰的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他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吵醒了父母呢。于是他又猛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然后重新穿好衣服、袜子、鞋,拿起刚才没抽完的大半包烟,蹑手蹑脚打开他家那扇笨重的防盗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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