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看着母女俩动情的表演,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这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叶婧抬手理了理被陈秋兰抓乱的头发,“要死在我面前是吧,行,不过这房间在二楼,你跳下去也就顶多落个半身不遂死不透,楼下厨房有菜刀,要不劳烦你自己去拿来?不过用刀的话最好还是抹脖子,见效快,这要是割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还活受罪。”
“你!”陈秋兰没想到叶婧会说出这番话,顿时噎了个仰倒。
叶婧眉一挑看向一脸愤怒的唐嫣然,“你妈一个寻死觅活多单调啊,要不是母女一起?”
母女俩何时吃过这么大的瘪,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唐嫣然愤愤的怒指叶婧,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叶婧!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然后就匆匆扶着捂着胸口直喊疼的陈秋兰出去了。
母女俩前脚一走,李婶儿后脚就抱着孩子过来了。站在门口对着下楼的母女俩呸了一声,这才转头进门,还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比她还横,既然他们都不要脸了,你也没必要给他们兜着!”李婶儿本来想着唐家是雇主还多少有所忌惮,可这么多天看下来,还是憋不住了,将孩子抱到叶婧怀里,这才这才缓和了语气,“你也想开点,为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划不来,不为别的,也看看你的儿子不是?”
叶婧抱着儿子,亲着儿子肉肉的小手,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
“太欺负人了,他们太欺负人了李婶儿……”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别哭,会伤眼睛的。”李婶儿忙安抚的拍拍叶婧的后背,“孩子一直哼哼唧唧的,应该是饿了,你先把鸡汤喝了,就奶孩子吧啊?”李婶儿摸了摸床头柜上的鸡汤,是温着的,就端起来递给了叶婧。
叶婧抽抽噎噎半天,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情绪,抹了把脸,接过鸡汤几口喝了,然后就解开睡衣扣子给孩子哺乳。
“奶完孩子就陪着孩子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不管什么事,都得先养好了身子,啊?”见叶婧点了头,也才叹气道,“那我就先下去忙别的了,听话啊,可别一个人闷着怄,要是怄坏了身子,以后得了病根儿,可就没法养孩子了啊?”
“我知道了李婶儿。”叶婧给了对方一个勉强的笑容,想着李婶儿跟自己非亲非故还能这么关心自己,冰冷的心多少有了些暖意。
得了保证,李婶儿这才放心的拿着空碗离开了。
当天晚上,叶婧做了个梦,梦里她拿着菜刀追了唐煜和叶斌几条街,把俩人砍了个血肉模糊。醒过来天还是黑的,她没有开灯也没有看时间,就那么抱膝坐在床上,脸埋在膝盖上,一坐就是天亮。
尽管是做梦,可那种鲜血喷溅在身上的刺激还是让她生生打着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扭曲的兴奋,那种将恨意彻底发泄出来的兴奋,让她几乎沉溺在梦中不肯醒来,一遍遍的回味着当时的感觉。
同时也不禁扪心自问。
离婚就是解脱了吗?
不,她不甘心!
凭什么坏人人皆大欢喜,而她却要惨淡收场?凭什么?!
心里每问一遍,都像是在饱受凌迟,一刀一刀起落狠绝,剜剐的鲜血淋漓,直至最后彻底的血肉模糊。
唐家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才不拿人当人看吗?那她为何不干脆拿着他们的钱将他们狠狠踩进泥泞!
如果就这么离婚,真的就能顺利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吗?
答案当然是不。
既然这样……
想到这,叶婧蓦然攥紧双手,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是她自己都陌生的扭曲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