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奶奶只看了一眼,又盯着场内的厮杀,但我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前胸后背。一万年、醒世之钟、夜鹰山风、夜鲛耳语、第一家臣……我的脑袋都要炸了,这是怎么回事?而场内搏击的双方此起彼伏,如飞鹰搏兔,怎么看都像在拍电影,透着荒谬和虚幻。
奶奶还是原先的奶奶吗,是不是一只万年妖精上了她的身?请原谅我,我的老师们,我曾经也是不信鬼神的,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眼前的一幕太吊诡,我实在无法解释。如果奶奶被附身,那她对我肯定不会有舐犊之情,我发现了他们的惊天秘密,小命绝逼难保,分分钟会被灭口!
这里不能久留,我必须先撤离,不然迟早会被发现。更让人恐慌的事来了,我该如何逃离这是非之地?那个叫奶奶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发现我?或许,她只是偶然往这边看了一眼。如果她知道有人藏在这里,早就应该过来捉住我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可也不一定啊。刚才隐藏行踪的那几个人,不也被她看穿了?
被围殴的人已经倒下两个,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不管了,逃吧。想到这里,我悄悄从夹缝中往外挪动,可是刚动了几步,我的身子就僵住了……我超强的听力告诉我,房顶上传来沙沙声,又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偏不倚,就在的头顶上。我吓得全身血液都僵住了,这个人到底是哪边的?不管是哪边的,但绝对不是我这边的,如果被发现,我死定了。
我正吓得要死,房上人居然跳下来,落在我面前,这个人身板挺直,口鼻被黑布蒙住,一双眸子精光闪闪,他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害怕,小朋友,我来掩护你!”
说完便是没有征兆的纵声长笑,笑声回荡在山林中,奶奶和搏斗的人都停下了,被围攻的人趁机扶起倒地的同伴。只见此人身子变成一股烟,眨眼到了奶奶身边。
“村山姥姥,手下留情!”来人点头哈腰。
“这么漂亮的地行术,你……应该是姓合地吧?”奶奶说。
“姥姥好眼力!居然还记得我们低贱的姓氏,真是让人感动。鄙人合地山,拜见村山姥姥。”
“哼,我们都是为奴为仆之人,谁也不比谁更高贵。留着这些好听的话,说给你主子听吧!我们还是说说眼前,你想救走你的同伙?”
“救是肯定是要救的,我也知道我自不量力。不过,既然我敢来,肯定是有所准备。姥姥,我和你谈一笔交易如何?”
“你拿什么和我谈交易?”
“姥姥,你们迟迟不去秘域,自然是没人能开启秘钥。如果,我家主人指点你们家少主……”
“不必了!”奶奶不等他说明,便出言截住。“我们夜鹰一族自有开启秘钥之法。耳语天狼,他自己开启秘钥还时灵时不灵,配教我们家少主吗?你们这么心急,怎么能成大事?”
“姥姥,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进入秘域的时间,那些秘密连同宝藏就只能深埋大海了。”
“哼,我们两族已经等了漫漫岁月,不差这3个月。而且圣书要求我们两族联手才能打开秘域。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打着独吞的主意,不顾族人的死活。你觉得还有谈的必要吗?合地山,我知道你们合地家逃命本事一流,可是你有救人的本事吗?”
“好!我就试上一试。”合地山话音未落,身影一动,便欺到奶奶身边,迅如鬼魅,他伸手就想抓奶奶,却捞了个空,手从她身体里掠过,奶奶竟是个虚影!合地山情知不妙,身子竟没停顿,借着一冲之势向前猛跑,后腰却没逃过一击,惨叫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回过头来,气喘吁吁地说:“好强悍的村山隐身术,但你今晚想拿住我们,没门!弟兄们,准备好了吗?行动!”
只见几条人影冲天而起,升到离地几十米的时候,便分作不同方向,如大鸟一般飞向四面八方,让人目不暇接。接着我就听到合地山一声大喝:“还不快跑?!”我浑身一震,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赶紧顺着屋角,提着气跑进小胡同口。耳边传来奶奶的喝斥声,“无耻,用别人东西逃跑!”我知道不是说我,又凝神看了一眼山道口,没有被发现,便急急往家里跑。
未来的影像我只看得见,但听不到。两分钟后的影像,我看到了警灯闪烁,奶奶和夜鹰一族的人正忙着四处隐蔽,合地山早已不在现场,想必是逃离了吧。
我一路狂跑,回到村里,引起狗吠声一片,我隐隐觉得不妥。奶奶吩咐过一个人监视我和妈妈,那么我该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溜进家,装作我根本没出来过?
我在家附近徘徊,绞尽脑汁想对策,我只有两分钟时间,也许奶奶走得比我快,也许她还会和手下一起商量对策。不管了,闯吧!先进院躲开奶奶再说,借口可以回家再想。
我走到家门,却发现院门大开,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院里,看到小院里一片狼藉,妈妈横倒在地,嘴角还有血迹。我只觉得脑门“轰”地一声,血全部涌上头部,眼前一片发黑,身子就要栽倒,我赶紧扶住墙,让自己先喘一会儿。
我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要镇定,千万别慌,渐渐镇定下来。首先我听到了妈妈的呻吟声,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我又感觉到,这院子还没人监视,不知道奶奶派去的人去了哪里,又松了一口气。
幸亏在姑奶奶那里学过急救,我首先靠近妈妈,听到她的呼吸比较平稳,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跳动有力,放下心来。我坐在地上,把妈妈的上身抱到自己怀里,轻轻呼唤她,“妈妈,醒醒……吕永宁,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