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又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银子和这个竹筒给你,你家大人回来后就说,遇到一个黑衣人立即拉动这个竹筒的线,你记住,一定要在外面放,听见没有?到时候我给你十个大元宝。”
“恩……听……听见了。”绯月接过信号弹和银元宝,偷偷掂量了一下,应该是十两的,村长给的十两是碎银,重量差不多。银子细致,光滑,与碎银的粗糙明显不同。
“报告,西边河塘边发现一只鞋。”
“走,追不上就都去见阎王。”头领恶狠狠的发话。
“头,屋里不搜了?”络腮胡子不甘心。
“搜个屁,屋里一滴水渍都没有,蠢猪。”一干人,骂骂咧咧的向远处跑去。
“阿嚏——”绯月早就淋透了,怕是受了风寒。她狡黠的一笑拾起雨伞走回卧室,她掀开床铺,发现黑衣人已经醒了,正用星眸望着她。
“你……咳咳咳……噗……”绯月竟咳出一大口鲜血。
黑衣人被喷了满脸,他咬牙站起来走出床铺,扶着头晕的绯月说:“小妹妹,你受伤了。”
绯月摆摆手抹了一下嘴,重新铺好床铺,没理他。出去找了一身李大叔的衣服和鞋子说:“你换上吧,伤口也要处理下。”
黑衣人望了一眼衣服刚要开口,绯月打断他说:“算了吧,你现在出去肯定被抓,外面我安排好了,他们已经深信你不在这里。”
黑衣人望着绯月离去的身影眼中闪出一道精光,这个孩子看着不过十来岁,处事却如此心思缜密,还有那双眼,清澈却又深远,绝不是个孩子能拥有的。思虑再三,他终是脱下黑衣开始处理伤口。伤口处理完穿上衣物,有点肥大。这时绯月推门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热粥。
绯月看了一眼黑衣人,突然手中一抖,粥碗下落,黑衣人一伸手,干净利落的把碗接住,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绯月听到清朗的声音一怔,回过神来,看到黑衣人已经开始喝粥,不禁说道:“就不怕我下毒然后领赏?”
黑衣人笑了,此刻他已摘掉面巾露出本来面目,竟是一个年约双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这一笑说是牡丹怒放也不为过,绯月看的呆了。
“小妹妹,不瞒你说,我刚刚用内功逼出体内的迷药,况且你这小村庄能有什么厉害的毒药?展某不怕。再说了,如果你是那贪财小人,展某怕是早已落入虎口了。”
“展某?你是展昭?”绯月一惊,猛地站起,眼前却一黑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一股热气从背部钻进体内,游走一圈后身上的痛楚消失,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焦虑的星眸。
“姑娘,你没事吧?”展昭竟改了称呼。
绯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她望着展昭咬牙说道:“带我去开封府,我要告状。”
展昭一愣,随即点点头说:“大人不在开封府,他就在这附近不远的村庄,姑娘要告谁?”
绯月咬牙切齿的把身世说了一遍,展昭剑眉一敛,怒气浮上玉面,他放下空碗恨声说道:“姑娘放心,待展某先行回复了包大人再来接你如何?”
绯月点点头,打了一个冷颤,原来是忘了换衣服,现在已经半干了。她起身苦笑了一下说:“先睡吧,明日再说。”话音落,人已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冷,浑身犹如坠入冰窖般,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展昭打开门正要离去,听到呻吟便关上门返回床榻,伸手摸了一下绯月的额头,很烫,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有用内功催开药力,见床上的人出了一身汗沉沉睡去,呼了一口气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他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为何在那清澈的眼睛背后感到浓浓的的温馨?她,不过是个孩子,自己从未见过,为何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就仿佛是……找寻了许久……许久……的人……
展昭甩了甩头坐到椅子上,方才在院子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这个孩子虽然在哭,却感觉不到她害怕,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早该吓晕了的。尤其是那双眼,清澈而深远,想想这个孩子长得蛮漂亮的,长大一定是个美女,呵……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就这样坐着,默默注视着绯月,看见她梦中皱眉,心里不由得跟着一紧。看见她梦中微笑,自己竟也跟着傻笑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传来鸡啼,展昭起身打开房门,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绯月后走了出去,他关好门,一个闪身便不见踪影。
绯月醒来天已大亮,她没看见展昭,心中空落落的。是日明啊,一摸一样的脸,果然是天煞孤星呢。绯月起来,发现身体轻盈,一点不适都没有,心中欢喜,定是展昭帮了自己。那热流便是内功吧,真是神奇。
看见地上堆着的一身黑衣,赶紧收拾了塞进厨房的灶膛内,点起火来个“毁尸灭迹”。洗了米,熬了一锅粥,粥好时李大叔一家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