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瞪他:“怎么,你可是朕的‘御猫’,也会害怕那些无稽之谈?”
展昭拱手道:“皇上,不怕一万啊,卑职等人可是在太后面前发过毒誓的,绝不能让皇上有任何万一,皇上三思!”
宋仁宗摆手道:“行了,朕自有计较。”只要在天黑前离开就行了罢?只要在天黑前……
“这里便是先皇常来打猎的场地,雾海森林。”宋仁宗指着前方一大片密林道,“过了前面这座小河便是。”这些话似是对怀中的绯月所说。
这个郊野早已一片青葱嫩绿,虽还不至到百花争艳,但也遍地芬芳。皇上的侍从们已经先到一步,搭台布座,专门为一会表演歌舞助兴之用。布置得了便都垂手立于林边,等着迎接众人。宋仁宗老远业已看到,有些得意的回头身后望了一眼。绯月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看见一个霸气冲天的男子,看样子四十多岁,一身黄袍,头戴金冠。绯月仔细想了一下,大脑里跳出几个字“襄阳王。”
绯月满脸黑线,这小皇帝不要命了,竟然敢公然挑衅襄阳王,不知道他想当皇帝很久了吗?还有,他脑袋秀逗了,怎么来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林子狩猎?她伸开爪子,指甲没长出来,不知那降妖伏魔针还在不在,不会跟那指甲一起丢掉了吧。
宋仁宗对襄阳王说道:“皇叔,可敢与朕一起进入林中狩猎?”
襄阳王不受他刺激,但仍说道:“皇上都不怕,臣又有何惧?”
于是他们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密林深处,展昭紧随其后,抛下一干锦衣卫。这密林后接青山,愈往深处树木愈是茂密,几乎不见天日,阴森寒冷。偶有猫头鹰突然飞起,展昭转头去望,早已寻不见了它的踪迹。
不知跑了多久,展昭拦下宋仁宗说道:“皇上,这林子不对劲儿。”
宋仁宗停下马,看了一眼周围,到处是奇形怪状的树木,根本不见走兽,飞禽却很多,它们在高处,虎视眈眈的望着三人。
宋仁宗龙牙一咬,把一支箭射在树上做记号,然后说道:“走,朕就不信,出不了这林子。”
众人一阵疾奔,又行了大约半盏茶的时分,宋仁宗跑着跑着突然勒紧丝缰大喝:“吁——”展昭急忙也停下,道:“皇上,何事?”却只见宋仁宗颜面抽动,似看到甚么可怖之物一般。
展昭骇然,转头去看,乍一看只有树木,没有想象中的怪物之类。定睛细看,却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树木之上,赫然戳着一支金箭!
这是刚刚他们来过的地方,他们明明是向前疾奔,却不知怎得居然又跑了回来!
“鬼……鬼打墙!”襄阳王颤声道。
“甚么鬼打墙!跑错了路而已。”宋仁宗再次拨转马头,道:“跟朕来!”
可刚一拨转马头,那马却又是“唏律律——”一声长嘶,比之前挣扎的更凶,几乎要将宋仁宗甩下马鞍。与此同时,襄阳王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自己身侧极近的地方,以一双无神的青眼恶狠狠的怒视着自己,不由“啊!”一声骇叫,还未回头细看,跨下之马却突然受惊,撒蹄狂奔。
襄阳王急忙收紧缰绳,却只感觉手上一松,那缰绳竟似断裂了一般。他甩动脚腕,想要踢飞马蹬,却似乎被缠住了,怎么也甩不脱。他伸手自腰后摸出短刀,待要俯身截断马蹬,马身本不平,又看不清是缠在何处,哪里割得到?他俯身去抱那马头,马儿狂奔乱跳,抱在手中几次都滑脱了。不由心中一紧,暗道马儿啊马儿,不怪我心狠,为保性命,万般无奈只能行些下策了!他将短刀刃伸向马脖子上最粗的血管所在。
刚要下刀,襄阳王只觉眼前似乎突然又出现一个银色的人影,骇然抬头,马直冲着那银色人影便直冲了过去。那人影却似乎并不害怕闪避,却反而伸出了双臂,似在欢迎襄阳王一般。襄阳王满头冷汗,尖叫出声,身下马儿却渐行渐缓,由疾行变为小跑,由小跑变为疾走,由疾走变为缓行,最后稳稳的停在那银衣身影的面前。
襄阳王擦去一头冷汗,定睛一看,不认识此人,却见他走到马儿近前,抚摸着马脖子,马儿竟十分听话,完全安静下来。
襄阳王伸手擦去一头冷汗:“你……你是何人?怎么在这里?”
银衣人反问:“皇上呢?”
襄阳王深呼吸数次,才道:“刚才本王的马惊走……”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马蹄声响,二人转身去看,果见宋仁宗与展昭疾行而至高呼道:“皇叔!你且没事么?”说话间他也已经到了近前,看到银衣人也是一惊:“怎得朕已经出了林来?”四下打量,却似乎仍是在密林深处。
银衣人,见驾也不跪拜,只是拱手做礼:“皇上,此处属阴寒之地,请速速离开。”
展昭见到那银衣人,微微吃惊,拱手道:“云将军何以来此?”
原来这银衣人便是伏魔将军云翳,他淡淡的说道:“昨日林中一下死了二百八十人,所以我来看看。”
宋仁宗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这二百八十人乃是自己派来潜伏的锦衣卫,专门为了对付襄阳王的,竟然一夜之间都死了?看来这襄阳王暂时除不去了。”
展昭说道:“皇上,咱们还是尽快出林去吧。”
宋仁宗点头问云翳:“你可知出林的方向?”
云翳点点头,亲自牵着宋仁宗的马向右走。此时天色已明显转暗,密林阴风四起,似乎有甚么东西开始活动了一般,隐隐可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三人经他带路在密林中左穿右插,却始终不见出路。林中似乎有无数人影,有的来回行走,有的却似乎呆呆盯着他们。有时感觉似乎就在近前,仔细去寻找,却又甚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