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苦笑道:“看看,猫哥哥都产生幻觉了,听到月儿的声音。”
“你说要带我去看梅花的……别反悔……”微弱的声音再次飘过。
展昭手一抖,面巾掉在地上,他看见绯月的眼睛睁开,正含笑望着自己。他大喜,赶紧喊人去请公孙先生和包大人。
包拯与公孙策匆匆赶来,看见醒来的绯月都很开心,包拯柔声问道:“月儿,你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公孙策坐到床边诊脉,绯月笑道:“义父,月儿很好,就是有点饿,我要吃最辣的辣椒!”
狗蛋一听赶紧向厨房跑去,厨房每天都有粥,就是等月儿醒来吃的。门外的四大门柱也很开心,一是绯月醒了,二是终于可以过个好年。
可惜过年包拯和展昭都被招进宫里了,绯月的身体也未回复,大家便简单的过了一个年。早上绯月醒来发现床前站着一个红色身影,竟是一身官服的展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穿官服的展昭。红衣胜火,背影如松,巍峨如山,沉静若水。这就是展昭啊,一身正气的天煞孤星,自己的日明爱人。
绯月看着展昭的背影留下眼泪,这个身体很快就不能用了,再生之时已然陌路,他还会记得月儿吗?自己原本只想默默的守护在他的身边,却忍不住思念。多少次想开口告诉他,他就是自己的爱人日明啊!可是不能,原来天下最遥远的距离真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对面不相识呵!
展昭发现异状,转过身来,他手中捧着一大束盛开的红梅,鲜艳欲滴。他见绯月落泪,心中一紧,慌忙问道:“月儿,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哭了?”
绯月摇摇头,伸手抚摸展昭的脸,只觉他浑身一僵,不由笑道:“怕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孩子。”
展昭望着那张美丽苍白尤带泪痕的脸,他再也控制不住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绯月闻着他身上的梅花香说道:“梅花的香气,你就是一株傲雪红梅啊!”
展昭浑身一震,柔声说道:“你喜欢吗?以后我就做你的红梅,好吗?我等你长大,然后成亲。”
绯月苦笑道:“忘了我吧,我已时日无多。”
展昭闻言手上用力,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沉声喝道:“月儿,不许胡说。我带你遍访名医,一定会治好你的。然后带你云游四海,吃遍天下的辣椒。”
绯月轻咳了几声,现在虽然不再吐血,却烙下了咳嗽的病根。展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不由的伤心,太瘦了,除了皮就是骨头。绯月转移话题说道:“开春我要把这院里都种满红梅,只要红梅,这样在冬天一开窗就能看见了。”
展昭有些哽咽的说:“好,我们一起种。”
包拯站在门外,任凭雪花落到身上,他摇头叹息默默离开,罢了,从未得到,何谈失去……
正月十五,展昭没有随包拯进宫,而是陪着绯月。他们二人做了一个半人高的孔明灯,绯月拿了毛笔递给展昭说:“给你,把愿望写在上面,然后放飞,这样愿望就能实现。”
展昭笑了笑,提笔写下一排字。绯月写完愿望调皮的转到展昭身边偷看,结果看见苍劲的几个大字“与月同生。”。绯月的泪夺眶而出,展昭也看见绯月写的愿望,“与猫同生。”这猫自然是指御猫。他一怔,随即欢喜异常。拥着绯月点燃孔明灯,放飞了二人共同的愿望。
绯月靠在展昭怀中说道:“猫哥哥,你的字好漂亮呀。”
展昭笑道:“月儿的字……好丑。”
“呀?敢说我的字丑?我要咬你。”
“……好,我让你咬。”
“……”看着展昭的俊颜,绯月舍不得,由咬改成了亲,弄的那猫儿满面通红。
看到展昭与绯月甜蜜的样子,包拯拦下不少任务,尽量减少展昭外出的时间,好让他多陪陪绯月。但是好景不长,春季河南连降一个月的暴雨,导致黄河决堤,洪灾泛滥。包拯一干人等被派去赈灾,如果是往日,包拯定会义不容辞,但此刻顾虑到绯月的身体所以犹豫再三。
绯月穿了一身红色长裙,自从可以下床后,她就把所有的衣服都换成红色,头上唯一的装饰也就是那带着红樱的簪子,想与展昭来一个情侣装。她看到包拯皱着的眉头说:“再不出发,皇上就要怪罪了,不过义父别想留下月儿,那样我会生气的。”
包拯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命我出门?”
绯月掩口一笑道:“百姓都知道河南闹水灾了,皇上能派的人也只有义父,其他人,皇上是不敢把那么多粮食及银子放手的。”
包拯含笑点点头,于是对公孙策说道:“行程之事就劳烦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点头,忽然把目光放到绯月身上,直直的盯着她。绯月一哆嗦,心想“这家伙不是因为我在他脸上画猪头而怀恨在心吧。”
意外的是公孙策竟对她一揖到地,然后说道:“公孙策多谢小姐赐血,不过学生不明白的是,像学生这样微不足道的人如何使得呢?”
绯月放下提起的心脏,拍拍胸脯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那个猪头很可爱吧……呃,微不足道?你可知道猫哥哥和你是义父的左膀右臂,失去任何一个都不行。你也不用谢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不想义父有事,只有他好好的活着,才能拯救更多的百姓啊。”
包拯闻言闭上双眼,他不想让人看见泪光。公孙策怔了一下说道:“小姐能如此深明大义,是大宋之幸,学生定会拼命守护包大人的。”
绯月点点头,看着窗外的细雨说道:“我死后,血咒会化作血符,保你们不被妖魔近身。咳咳……这样我就可以放心走了……咳咳……”
包拯听到绯月咳嗽赶紧起身,轻拍她后背,公孙策则退出去奔向厨房去熬药。绯月咳了一阵,顿觉困倦,身体向后一倒便睡了过去。这段时间她总是能随时随地睡过去,大家都十分小心的应对,上次差点掉进井里,从此井边便成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