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拎起桌上的茶壶把冷水倒在头上,精神顿时恢复不少。他抱拳跪地说道:“属下来迟,请大人降罪。”声音惊动了绯月,她爬起来冲出门去。
包大人下床扶起展昭说:“是绯月救了我,她子时前来到我房间,手握匕首,我以为她是来杀我的,孰料她竟爬上床躲在角落。后来刺客进来她便冲过去,杀了他……”
展昭看了一眼刺客,已经死了,匕首没有刺中心脏,看他双目爆睁,满面惊恐,倒像是吓死的。
“展护卫,本府无事,你快去看看绯月姑娘,怕是吓坏了。”包大人想起绯月夺门而去的样子,,心中浮现不详的预感。
展昭一路找来,发现绯月蹲在井边,她正打水洗手,一遍又一遍,倒水,打水,洗手,重复。展昭不解,走过去发现绯月双手已经搓破皮了,还在拼命的洗。
“好了,别洗了。”展昭皱眉说道。
绯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毫无生气,淡淡的说:“手,脏了,要洗的。”
展昭痛心的拉起绯月说:“乖,很干净了,跟我回去,大人很担心你。”
绯月摇摇头,继续洗手,展昭无奈只得点了她的睡穴。包大人见绯月是被展昭抱回来的,心里一惊,担忧的问:“小月怎么了?”
展昭把绯月放到包大人床上说:“回大人,她没事,只是被我点了睡穴。”
“哦,方才她出去做何事?”包大人不放心的追问。
展昭皱着眉头说:“属下出去见到她在洗手。”
“洗手?”
“恩,打水,洗手,倒掉,打水,重复。”
“她可说了什么?”
“她说,手脏了,要洗的。”
“唉……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却因本府使双手染上血腥。”包大人闭目叹息。“展护卫,这个刺客交给你了,本府要休息了。”
展昭点头,抱着此刻出去,当他处理好尸体回来后,发现包大人搂着绯月睡着了,他胸中忽的窜起一股无名火,很想把绯月从床上拉出来。但是,他刚碰到绯月,包大人竟醒来。他看了一眼展昭说:“不必了,就让她睡这里好了,她还是个孩子。”
展昭一听急了:“大人,她不是说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吗?虽然身体是孩子,但是灵魂已是大姑娘了……”
“这……”包大人忽略这一层,展昭有些得意,伸手去抱绯月,却发现她死死抓住包大人的衣襟,根本拉不开。包大人摇头叹道:“罢了,罢了。”
展昭无奈,只得守在房中,这一夜他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公孙策推门看见的就是包大人搂着绯月熟睡,他惊讶的看向展昭。展昭无奈,讲述了昨夜之事。公孙策皱眉坐到一旁,他闭上眼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绯月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包大人怀中,面上一红,赶紧爬起来。包大人含笑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绯月点点头说:“很好,重生后第一次无梦。”说完匆匆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回到包大人房中。马汉也在,他面露迷茫之色。
绯月见包大人已经洗漱完毕,便静立一旁。公孙策忽然厉声问道:“小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魔童?你接近包大人到底有何目的?”
绯月哑然,这个公孙策,疑心真重。她坦然回道:“民女只为伸冤。”
公孙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他仍厉声说道:“昨夜之事你又如何解释?借尸还魂又如何?你怎知有刺客来袭?答案怕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与那刺客是一伙的。”
听了公孙策的话展昭也觉得绯月所做之事无法理解,上前抓住绯月的手喝道:“你果然是魔童?”
绯月直直的望向展昭,他的眼中没有柔情,此时充满杀意。绯月又望向包大人,见他只是微微皱眉,于是问道:“包大人可信任月儿?”
包大人一愣,想了一下说道:“本府相信月儿不是刺客。”
绯月笑笑,有直视展昭的双眼问道:“你呢?可相信我?”
展昭在挣扎,犹豫良久甩开她的手厉声说道:“我不信。”
绯月呵呵大笑,笑的一屋子人脊背寒凉。笑过之后,绯月的眼神从忧伤化作空洞,自己为了他而重生,他却不信任自己,已经准备好为他牺牲性命,他却不信任自己。心,好痛,被撕裂了啊……绯月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包大人抱起绯月,用责备的眼神扫了展昭与公孙策一眼说:“不要再追问了,本府相信月儿不会害本府。”
“大人。”展昭、公孙策与马汉同时喊道。
包大人眼睛一横,拉长声音说道:“何——事?”
“……”
“……”
公孙策见马汉与展昭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该上朝了。”
“好。展护卫与本府上朝,并把你冒死夺回西域贡品一事禀报皇上。”包大人把绯月放到床上并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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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宋仁宗扶起包大人说道:“包爱卿此次与展护卫立下大功除了那黄金百两外朕再送你一座府邸、三口铡刀与尚方宝剑,以后便留在京城。”
包大人跪地谢恩,又与皇上详细讲述了路上所遇。宋仁宗惊奇的问道:“竟有此等事?那女孩见到包爱卿竟能从容镇定?”
包大人想起绯月,面色柔和的说道:“回皇上,臣绝无半句虚言,可惜,自从她手刃刺客救了本府后因受惊过度昏迷过去了。”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远处站立的展昭。
宋仁宗笑道:“等她醒来后,带她来见朕,朕也想见见这孩子。”
“包拯遵命。”包拯拱手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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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京城出现一座开封府,大门上挂着御赐金匾,两边还有威武的石狮坐镇,显得异常庄严。但是开封府内的人却开心不起来,因为绯月一直没有醒过来。
展昭望着给绯月把脉的公孙策说道:“公孙先生,她怎么还不醒?”
公孙策收回手,叹了口气道:“怒火攻心,惊吓过度,早该醒来的,只是她自己不愿醒来。我们……是不是错了?”他第一次因为猜忌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