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她……她在哪里?”蓝天兴奋得语无伦次,“我……我要见她!”
“先生,她是我们学校的支教老师乔靓,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把乔靓和面前这对父子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说她叫乔靓?”
“是呀。”
“是她!她在哪里?”
“在办公室。”校长指了指,这时也明白了,难怪乔靓不肯出来……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蓝天的声音传了到了紧闭的门后,“靓靓,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求你,开门吧。”
“妈妈,妈妈,我是希希。”
希希也跟着爸爸敲门。
“妈妈,我是希希,妈妈,我好想你。”希希大声喊道。
一声一声,喊得乔靓的心都碎了。
拼命忍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的脑中一片模糊,恍恍惚惚中,她开了门,有人紧紧地抱住了她,是她熟悉和思念的气息。
一个小孩紧紧地抱着她的腿喊妈妈。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待她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回A市的车上了。
她的手,一边被蓝天紧紧握着,一边被希希死死拽着,两个人都怕她飞走似的。
“妈妈。”
希希靠在她怀里,渐渐睡着了。
熟悉的景物出现在眼前,车最终停在了他们原定的婚房前面。
佣人上前将熟睡的希希抱回房间,见到车里有个女人,愣了一下,这几年,从来没见蓝天带女人回来。
“到家了。”
蓝天下车,朝乔靓伸出手。
乔锦拘谨地看了看他,始终没有勇气伸手,也没有勇气下车,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低垂着头。
“把手给我。”蓝天站在外面,没有一丝不耐烦,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都已经等了三年了。
颤颤巍巍地,乔靓终于伸出手,蓝天会心一笑,牵着她进了家。
佣人们站成两排,好奇地打量着乔靓,发现她有一条腿不方便,一瘸一拐的。心中不禁疑惑,蓝天的身份,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
“她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蓝天淡淡地看着他们。
“夫人好!”
大家齐声喊道。
“蓝天哥哥……”乔靓张了张嘴,将他拉到门外,“不可以!我配不上你,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蓝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眸子中带着炙热的渴望,“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老婆,希希也缺一个妈妈。我不需要用什么去证明我的身份,我只想要你罢了。”
“可是……”
“除非你不再爱我了,我只接受这一个理由,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爷爷不同意……”
“谁说我不同意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别墅里出来。
“……”乔靓惊愕地看着蓝天,又看了看老人。
“这就是爷爷。”
“回来了就好,你就不要和我一个老头计较了,叫声爷爷给我听听。”
最大的石头落了地,乔靓低着头,小声地叫了一声,“爷爷。”
“哎!你回来就好,有人管着这个臭小子了。”
“爷爷……”蓝天无语,脸上却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她回来了,他就有家了。
这天,乔锦开完会出来,助理告诉她有个姓乔的女人在大堂等她。
姓乔的女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是乔靓。
“你回来了?”乔锦很是惊讶。
乔靓点点头,将她拉到一边,“是不是你告诉蓝天哥哥的?”
“我……对不起,我觉得希希太可怜了。”乔锦不好意思地道。
“我要谢谢你,我和蓝天哥哥,今天已经去领了结婚证。”
“那恭喜你了。”乔锦由衷为她高兴,过去的种种,在她舍身救鹿儿的时候,都已经随风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找我什么事?”
“小锦,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外婆,她病重了,医院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为了弥补你,她把遗产都留给你了。”乔靓带着祈求的语气。
“你说什么?”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她病重了?”
“是啊,你去看看她吧,不管她做过什么事,她也曾真心待你……”
“你让我想想。”
乔锦有些恍惚,心中像堵着一块石头,她说过,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们,所以,三年来,她不曾联系过,只是老太太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梦中。
可是她无法原谅来自最信任的人的欺骗,她们改变了她的一生。
当她回到家时,还是恍恍惚惚的。
季如云看她脸色不对,“女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让你不开心了?”谁敢让她女儿不开心,她就让谁不开心。
“没有,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不是夜千尘那个臭小子?”
“妈,我想静一静。”她无力地道。
“好,妈不打扰你,可是……”
“妈,她病了,可能快要死了。”
“谁?谁病了?”
“她,当年把我从医院偷走的帮凶之一,也是抚养我长大的人。她可能要死了。”
“你说那个老太太?”
乔锦点点头,“妈,我不该原谅她们,对不对?不是她们,我们就不会分离这么多年,我不会寄人篱下这么多年,也不会遇到夜千尘那个混蛋……”
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季如云轻声道,“对啊,如果不是她们,你也不会遇到夜千尘。用二十年的寄人篱下,换来与他相守一生,我觉得挺值的,不是吗?”
“以我们家和夜家的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遇上他的。”
“但是人与人的缘分很微妙,哪怕差了一分一毫,也可能是另外一种关系。”
乔锦沉默了一会儿,“妈,你不恨她们吗?”
“怎么能不恨呢?”季如云幽幽道,“她们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害我们骨肉分离,我甚至以为,你真的……永远离开我了。但这是她们的错误,你却在惩罚自己。”
“惩罚自己?”
“你心中有恨,不是在惩罚自己吗?在你去丹麦的那三年里,有一次老太太和何静曾经登门道歉。我没有接受她们的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她们,但是,我还是希望她们过得好。”
“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