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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黑暗之王卢瑟是雪莉神女喜欢的对象,但是以她的级别,根本就是高攀了。可是黑暗之王并没有对她完全不搭理……其中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他的眼里只有光之神夏树一个人。

卢瑟现在操控着这些,操控着夏树回到了过去的时空里,他希望过去的他和夏树可以改变未来。是的,他成为了黑暗之王就是一个悲剧,一个改变了大半个神界的悲剧。

“夏树,我在看着你。”卢瑟的眼睛不休不眠地盯着过去的那些眼熟的场景。

夏树也在重复着她早已忘记了的,在成为光之神以前的那些经历。

夏树在绿神村呆了差不多一周,她期间试着问过奶奶一些关于这片古老森林的事情,她是满脸自豪地说绿神村多亏了有这么大片的森林,才能越来越富裕。原来村子里的年轻人去了一番城里后,带回了发家致富的好点子:砍伐参天古木卖给城里的商人。

村里有些老人对森林的传说还有点忌惮,但是最后在年轻人对大城市和有钱人生活的美好描述下,他们也投降了。

“古树可值钱了,你瞧,村西头的曹大虎家里最近又盖了三层楼房。”奶奶拉着孙女的手,对她说了些村里的情况。

村委会在一些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的协助下又出售了一批大树,今年每家每户都分了红。家家喜乐的场面让这个原本靠着森林庇护的村子失去了理智。

夏树听了奶奶的话后,心里十分难过。她为那些失去了伙伴的老树们悲伤,为那个住在森林里守护森林传说中森林之王感到悲伤。

“奶奶,森林的消失是对地球环境最大的破坏。我觉得大家不该这么做。”夏树忍不住对奶奶说道。

“小树儿啊,奶奶知道你是有文化的,你说的这些或许都有理。”奶奶显然被自家孙女的话惊讶到了,但是她马上又说:“我们农村人,凭着几块田地挣不了几个钱。大城市去了,没文化只能做些最苦最累的活,依然没什么钱。年轻人要娶媳妇生养孩子,像我们这样的老骨头也要吃饭。”

“而现在,守护了这个村子世世代代的绿林子终于有了它的价值。”奶奶不懂什么地球环境,她只知道要攒钱给子孙花。

“但是它们很可怜……”夏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没有办法改变奶奶的想法,更不能让村子里的人们停止这种错误的做法。

夏树越发的闷闷不乐,尤其是今天她看到了从城里来的砍伐车队……隔壁的铁柱叔叔带着他们向村委会而去。

他们要去砍树!夏树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推过门口放着的那辆自行车骑上就去朝着上次自己昏倒的破站牌那里去。

夏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上次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夏树使劲地蹬着脚踏板,她用了从小到大最大的力气去骑着这辆自行车。很快,她看到了写着“绿神村”几个大字的站牌。夏树把自行车往那一扎,挥洒着额角的汗水向森林里进发。她试图去回忆上次她是怎么走出来的,但是因为当时她在走神,根本没能注意到路线。夏树很着急,可是她不能停下脚步。

“喂——喂——”夏树已经进了森林的深处,她没有方向地穿过杂枝乱草叶,她白皙的小腿脚腕以及穿着凉鞋的双脚被尖利的树枝划破了。一道道血痕,让她痛得直咬牙。她强忍着痛苦,大喊着:“喂——戴着宝石头冠的叔叔——喂——大叔——”

“啊——”一不小心,夏树被一条条长长的不知名野草给绊倒在地。一根细细的树枝戳进了她的手掌。

“宝石大叔……你在哪里?”夏树不知是从哪里涌出这么多委屈,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原本就湿湿的泥土地上。杂乱的茂密的草丛里的露珠与这些从那双哭红了的大眼睛里流出来的水融合在了一起,浸透在这片森林里又或是会被逐渐升高的太阳散发出的阳光给蒸发掉。

夏树啜泣着,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模糊片段,抓不住。有谁出现在了其中,熟悉的,怀念的,喜欢的气息泛起在了趴在森林中弄得一身淡蓝色的裙子脏兮兮的少女的心头。

不知何时,一片阴影遮了过来。

夏树微微抬起埋在草丛中的脸,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性高筒靴子。

夏树再度抬高视线,那双蓝蓝的眼眸中透出莫名的情绪向她袭来。让她躲闪不及,记忆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你为什么来找我?”卢瑟特罗没有立刻去为她包扎被伤了的柔软手掌,他问。

“因为……因为……”夏树原先的想法变了,她为什么要来?是要让他救救森林?不,不止是这样的。夏树一时间糊涂了。

“森林越来越小,我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呆上多久。”卢瑟特罗转移了话题,他蹲下了高高的身子。

拉起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的手掌,他用轻轻地吹了口气在上面。卢瑟特罗对她说吹吹就不疼了,夏树呆呆的点头。卢瑟特罗松了一口气,他笑了,和十二年前一样的笑了。卢瑟特罗拿出了那条自己携带了十二年的小小手帕想要替她包扎,可是面前的女孩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家伙了,她长大了,长成了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美丽少女……帕子太小,包不住她的手。

“这条手帕……”夏树的头脑一阵刺痛,她忍不住皱住了眉头。

“是我太用力了吗?”卢瑟特罗慌忙地抽掉手帕,他左看看右看看,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包扎物。

他不知道夏树的记忆深处被消除的东西已经慢慢恢复了。

夏树紧闭着双目,她不顾伤痛,双手握成拳头,额角汗水直流,好像是生病了一样……卢瑟特罗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瑟特罗试图用自己的精灵的纯净之气替她驱走“病魔”,然而毫无作用。

“小树儿——”十二年了,卢瑟特罗再度叫起了这个熟悉到被关进心底的那个孤独的洞穴里的名字。

“小兔子……”夏树在一道刺心痛穿过身体后,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她笑了。

卢瑟特罗惊讶,她竟然记起自己了!精灵的术不会失效的,只要被精灵消除掉记忆,那个人就再也不能回想起来。可是她刚刚确实是叫了他“小兔子”。

夏树根本不知道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在想什么,她笑着笑着就大哭了起来。哭得特别伤心,可怜极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好像是回到了十二年前不懂事的小屁孩时代……夏树忘记了身上的痛,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落泪。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夏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了一连串的“小兔子”来。

十二年前,卢瑟特罗一直以黑兔的样子和她一起在这片森林中玩耍,他仿佛回到了大家都在的和谐安宁的美丽时代,卢瑟特罗忘记了人类的种种不是,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年仅5岁的小孩子。

那时,她叫他“小兔子”,他叫她“小树儿”。小夏树就如同他的孩子一样,令他欢喜令他爱。夏树也是,去城里打拼的父母一年难得见上一面,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的会说话的大黑兔像爸爸一样温暖亲切,尽管有时候他也会发脾气。

夏树完全把他当做打是疼骂是爱的爸爸了。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个多月后,夏树的父母就从城里回来把她接走了。夏树的爸爸妈妈要带她去美丽的大城市生活,她舍不得大黑兔,舍不得他的小兔子爸爸……在离开绿神村的前一天晚上,5岁的夏树偷偷地跑进了森林。

卢瑟特罗从夏树父母进村开始,他就知道了夏树要离开的事情。他每天都坐在那棵他们初次见面的古树下等她,希望能够再见她最后一面。

那一天,他直到天黑,也没有离开。因为他怕他的小树儿来了找不到他。

“小兔子,小兔子你在哪里?”小夏树拿着手电筒在森林中行走,黑漆漆的四周散发着诡异和恐怖,但是她依然坚持向里面走去。野狼的嚎叫,风吹的声音,到处都显得吓人极了,小夏树快哭了。不过,因为走了无数次,她顺路很快找到了躺在古树下的卢瑟特罗。

只是,这一次在那里的不是一只黑兔,而是一个美丽高贵的人。卢瑟特罗以和人类相似,却更加高大的精灵之身和她相见了。

“你——你是什么人!”小夏树吓得差点把手电筒都扔掉了。她双手紧紧握着手电筒不敢靠近,她在想黑不溜秋的时候怎么会有人往这里来。难不成他是妖怪变的!小夏树很紧张和担忧,她的小兔子难道被妖怪吃掉了?

“小树儿……”疲倦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这是小夏树最最熟悉喜欢的那个声音。

“小兔子……”小夏树睁大了眼睛,她的小兔子爸爸变成了人!

“小兔子!”她不再犹豫,她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样的话,小夏树觉得她就不用离开小兔子了!只要带着小兔子一起去城里就好了!

卢瑟特罗抱着圆乎乎的小女孩,心里尽是柔软。他真想就这么一直和她在一起。

“吶吶,小兔子,你跟我一起去城里吧!”小夏树开心地搂住卢瑟特罗的脖子,她抬着小脑袋天真地说。

卢瑟特罗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根本不可能离开森林。

卢瑟特罗在黑暗中苦笑,他低头在怀里的小家伙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对她说,森林是他的家。他说她是人类,迟早会长成伤害大自然,伤害到他的人类。小夏树不懂卢瑟特罗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一脸认真地对他保证,永远不会伤害他,她会和大自然做朋友,和小兔子做朋友。

卢瑟特罗没有和她争辩。那一天,他抱着小夏树倚靠在那棵古树边为她讲古老的故事,直到天即将亮起来时,卢瑟特罗才将怀中熟睡的小小的人儿送回了家。

那天早上小夏树忘记了一切关于森林关于小兔子的东西。

卢瑟特罗在树林中遥望着森林的出口,直到那辆载着小女孩的漂亮汽车完全消失了踪影,他才回过神来。

“……”现实里黑暗之王卢瑟看到这一段,浑身散发出了相当浓郁的阴郁之气。以至于霍利坤等人所在的空间里霎时间从白茫茫变成了灰暗不堪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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