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是是非非,哪里又是我们说得清,道的明的呢?
半山别墅内,沈牧清的房间。
“牧清,你就不能好好爱护自己吗?”严玥此时正站在沈牧清的身后帮助她勒住礼服身后的带子。
“我怎么不爱护自己了?”沈牧清对于严玥突然之间的变脸,显得有些困惑。说好的今天试穿礼服,等不来周征只等来严玥不说,又落得一通的数落。她的心里,对于周征的不告而别还是有一点不满,就连严玥也只是说金三角的营地里面出了点事情,却并不告知自己实情。这种让沈牧清再一次的变成睁眼瞎子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爽。
“你再瘦下去,就可以和周征说说,让你光着身子去结婚。你看这礼服,前前后后改了三次,但每一次改完回来在试穿的时候就是瘦了一圈。”严玥看出沈牧清的不耐烦,索性把手一甩,走到她面前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严玥。周征怎么会连夜就出发,回到金三角营地呢?”沈牧清倒是再也沉不住气,大婚之前,新浪连礼服还没有试穿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试问,换成是谁,谁又能够坐视不理呢?
“周征不告诉你,必定有周征的道理。牧清,说到底,我答应辅佐周征,就不能够违背我对辰阳的承诺。”严玥索性也顺着沈牧清的话说下去,沈牧清这段时间怕是被自己对于周征的好感冲昏了头脑。不待沈牧清回答自己,严玥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牧清,我们关系如何?”严玥发问看着沈牧清。
“你对我很好。”看着严玥的脸,沈牧清开始在心里怀疑。
“很好,但不是朋友对不对。”严玥继续说着,拿出了在谈判桌上的气势。
“什么意思?”在没猜到严玥的意图之前,沈牧清并不急着撇清利害关系,她要探探严玥的虚实,毕竟,她还是周征的人,也是严家的人。即便是严家此刻并不参与这趟浑水,但就凭他家能在江市有如此的立足的地位,自然这水也是不浅的。
“你知道什么意思,只是不信任我。你和周征真是一模一样,咬人之前从来不会叫出口。”严玥看到这样的沈牧清,心里的这口气倒是松了下来,她还是那个沈牧清就好。
“你才是狗,帮我把衣服带子解开。”沈牧清说完便转过身去,等着严玥过来。
“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一些辰阳的东西放在阁楼里和辰阳的小别墅内,希望你不要介意。”严玥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解着牧清背后的绑带。
“怎么会。”沈牧清斜眼看了一下镜子倒影中的严玥,岔开了话题,“这衣服穿起来是不是太麻烦了?”
“女人啊!真善变!”严玥在解开最后一道的时候,甩手做故意生气的样子。
半山别墅里在言语上的交锋之后,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里面的平静,严玥和沈牧清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周征不在的日子里,学习着公司上的事务,研究着女人服饰和江市局面。
但是,李曼真在江市郊区的别苑,此刻却并不平静。
伴随着新的一弯明月的升起,江市的夜晚也随之来临。黑色的宾利车不慌不忙的稳稳地,停靠在李曼真的别苑前面。车上后座的男子慢慢的下车,却并未示意司机下车休息,而是让他继续等待在车上。
沈牧扬人还没有走到中庭,便看见管家早早的已经等在中厅门口了。
“沈叔这是知道我要来,已经在这里等着了额。”沈牧扬平日里惯是看不上管家的做派,一个管家,除了在母亲和外公的面前,倒是显得自己像是主子一样。尤其在沈牧清出事以后,沈牧扬虽然也会惧怕他在沈家和李家的地位,但只要是看到他这副嘴脸,便想着早晚有一日要除掉他。
“二少爷,不是我知道你要来,是夫人叫我在这里等候你的。夫人在后面的佛堂里礼佛,请你在这里等等她。”管家倒是从来不会理会沈牧扬的小孩子脾气,只是毫无表情的说着李曼真交代自己的话,沈家的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沈牧扬是个什么脾气,他自认为再清楚不过。也断定,只要李曼真不死,他沈牧扬就没这个本事除掉自己,哪怕他在恨自己。
“也就是沈叔现在还在叫我二少爷了,真是怀念小时候的日子呢!”沈牧扬不阴不阳的说了这么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便抬脚准备向着后院的佛堂走去。
“二少爷!”管家一看沈牧扬要去后院,便赶忙连声叫住他。“夫人说了,让您在中庭等着。”管家的手握在沈牧扬订着精致袖口的西装上,眼睛毫无惧色的看着沈牧扬,语气里是不由分说的命令。
“沈家现在是我做主,以后也是,管家你要明白。”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碍着沈冬青是这管家的养子,沈牧扬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从小便是这样,不把自己当主子,如今自己已经稳坐沈家主人的位子,居然还要受他这个老不死的要挟。
沈牧扬想到这里,不仅更加愤恨。于是便甩开了手腕上的这只枯槁的手,大步向后院的佛堂里走去,全然不理会身后的人。
管家看着沈牧扬此刻离去的身影,他果然还是那么任性,然而却没有周征那样的胆子。管家心想。三岁看八十,如果李家一倒,沈家靠着沈牧扬,早晚是活不了多久的。
别苑后院佛堂。
李曼真跪在蒲团上专心的礼佛,纵然她知道管家今晚一定拦不住冲动的沈牧扬,但仍是专心拜佛,不理会身后的男人。知子莫若母,虽然鉴定结果同样让李曼真吃惊,但沈牧扬的但当有多少,李曼真的心里真的是太清楚了。
“妈妈这是在为谁礼佛?是始乱终弃的已经逝世的你的丈夫,还是被你推到江水里面的未出世的孙子,又或者,是曼殊小姨?”沈牧扬说罢,便上前来拿起香点燃之后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诚心诚意的拜佛。
李曼真在沈牧扬跪下的一刻便睁开眼睛,起身向佛堂门口走去。今晚的沈牧扬,就像是一条疯狗,但李曼真不急,因为即便是疯狗,狗链子也依然握在她的手中。
见到李曼真起身离开,沈牧扬赶忙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中,然后起身追了上去。
“我做什么你都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今天晚上又何必躲着我?”沈牧扬追到李曼真身边,但李曼真却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往中庭后面的花房走去。
“你觉得我在躲着你?我只是不想你在佛祖的面前丢人罢了!”李曼真看着这样的沈牧扬,再想想之前见过的周征,突然间气就不打一处来,怕是自己这就是恨铁不成钢了。自己性格是如此的,那沈承风也是老谋深算,怎的儿子是这般无能无量,除了在女人的事上和他老子一样,真是没有遗传到一点的优点,白白瞎了他这一副和曼真极像的容貌。
“妈妈什么时候害怕过佛祖?做了那些的事情,还专心礼佛,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沈牧扬回嘴,毫不理会母亲李曼真已经颜色不悦。
“沈牧扬,滚进去,别在这当着下人面前丢人,你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的都知道?”说是迟,李曼真和沈牧扬已经在疾步之后来到了花房门口。
沈牧扬在李曼真的训斥之下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性,再不是刚才冲昏头脑的样子,他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宣扬出去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便顺着母亲李曼真的话就坡下驴走进了花房。
“鉴定结果我已经知道了,说到底,我也很是惊讶!我怎么也没想到沈牧清竟然真的姓沈,沈承风真是好样的,瞒了一辈子!”李曼真走到沈牧扬的对面,坐了下来,说道。
“那你之前,还说是她是我妹妹,所以你赶走了她?”沈牧扬此刻觉得自己当初竟然是如此愚蠢,这样的鬼话竟然也会相信,也会怀疑牧清。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李曼真瞥了一眼沈牧扬,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打。“每每我看见沈承风看着她那痴迷的眼神,都以为他是惦记着她,却不想,真的是楚琳这个贱人和他生的女儿。”李曼真说到这里,手指已经握成了拳。
沈牧扬听到李曼真的话,不禁也细细回想从前的日子里自己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果真是细思极恐。
“妈妈说的是真的?这次真的没骗我?”沈牧扬迟疑的看着母亲李曼真的脸,似乎岁月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她的脸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从来都不会老去。
“骗你做什么?木已成舟,刘俊峰和周征现在都在盯着沈家,一旦你外公不在了,我也难保沈家。你再不强大起来,怕是要和当初的曼殊一样,变成一颗废棋。”李曼真笃定的看着儿子沈牧扬,眼睛里满是威胁。
沈牧扬知道这是母亲最后的警告。
“我知道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我的先回去了。”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了,牧扬。”李曼真起身,扶着儿子的肩膀,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此时的李曼真,倒是拿出了慈母一般的作态。
“好的妈妈,我先走了。”沈牧扬离开,和从前一样,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解决的时候,便会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