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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反守为攻

死而复生?世间还有这般奇的奇事?

莫说是杭州知府王汉之,便是全天下的百姓也不会相信世间有这般事发生。

被曹提刑官提醒,王府尊意识到自己失态,苍白着一张老脸又惊疑不定的望着武松,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武松的出现搅乱了自己原本的预想,之前对乐天的指控等于做废,蔡鋆被刺一案被完全推翻重来,更意味着自己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王府尊己经不止是面色苍白那么简单了,短短的时间内,官袍己经被冷汗所浸透。

收起笑声,乐大人一双眼睛直视着王府尊,冷冷说道:“王大人,府衙的人声称刺杀蔡鋆蔡大人的真凶是武松,己经伏法,你又拿着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所谓买凶证据,诬蔑乐某是雇佣武松刺杀蔡大人的幕后元凶,如今这武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王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被乐天质问到这种程度,王府尊也是完全醒转过来,并不理会乐天的质问,冷哼一声直视着武松,问道:“你真是武松?有何证据能够证明,而不是他人冒名顶替?”

武松作礼道:“小的确实是武松,这提刑司衙门里的一众差官们可以做证,杭州府衙里的一众差官们也可做证!”

“我等俱可以为武提辖做证!”待王知府话音落下时,有提刑司的差伇回道。

“谁知道是不是尔等事先串通好了的?”王汉之冷笑,眼瞳间泛出一丝阴冷:“你且与本官去杭州府衙辨认个清楚!”

“王府尊,此事恐怕不妥罢?”对于王府尊的用意,曹提刑官又怎么看不清楚,“不止是提刑司的差伇们可以证明此人是武松,便是杭州府的百姓也可证明此人是武松,这武松本官也是识得的,王府尊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一旁的乐天也趁机添油加醋:“不止是差伇、百姓们识得武松,便是曹老大人也是识得武松的,武松的身份又岂会有假,现在对于王大人来说,那个所谓乐某买凶的证据,是从何而来?是由何人捏造的?远比在这里寻求所谓的证实武松身份更为重要。

况且此案己经上报了朝廷,想来己经在朝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乐某认为王大人是不是该想想怎样给朝廷一个交待才是最为重要!”

“你……”被乐大人抢白揶揄了一番,王府尊羞怒交加却又无话可说。

不再理会一脸怒意的王府尊,乐大人向着曹提刑官拱手说道:“曹老大人,案情发展到了不可意料的地步,真是不可想像,府衙声称刺杀蔡鋆蔡大人的凶犯是武松,而且己经死于牢狱之中,随后又有人指控下官买凶武松刺杀蔡大人,如今武松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简直就是前矛盾之事,间接的证明了下官的清白,更证实了下官是受人栽赃陷害身陷囹圄!”

曹提刑官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乐大人又将目光投向王府尊,说道:“王府尊是不是也要给乐某一个交待?”

“你敢犯上?”被乐天逼的无话可说的王府尊,却又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敬乐天,只得怒道。

黔驴技穷!看着王府尊被乐在人压制到这种程度,只能以官职来压制乐天,远处围观的一众提刑司佐官们心中叹道。

“大人无话可说,莫不是想以身份相压?”乐大人目光直视,心中更是无一丝畏惧。

自王府尊上任杭州起,乐大人就没怕过,更别说眼下早己经撕破了面皮,提刑司的一众官佐们想道。

呵呵的笑了两声,乐大人目光依旧直视着王府尊,口中缓缓吟道:“画根竹枝扦块石,石比竹枝高一尺。虽然一尺让他高,来年看我掀天力。”

众人谁还听不懂乐大人诗句里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差明摆着说了,小爷我现在官职比你小,现在小爷我就让你高,看小爷我|日后怎么收拾你,实质上己经相当于乐大人再向王府尊下战书,明摆着是要和王府尊大干一场。

“放肆!”王府尊显然被乐大人激怒了,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立身而起,衣袖一甩,愤然离去。

众人皆道王府尊离去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若要再在此地逗留,不知乐大人还要拿什么诗来羞辱他,不过乐大人这诗作的够嚣张的。

望着王府尊的背景,乐大人冷笑了两声,又向曹提刑官拱手说道:“曹老大人,下官是否己经洗清嫌疑?”

一边唤人将乐大人身上的镣铐除去,曹提刑官一边说道:“此案己经上交朝廷,至于朝廷如何处置,本官己经无法插手其中了!”

“下官可否就此离去了?”乐大人又问道。

“这……”曹提刑官想了想说道:“乐大人可以先行回到县衙,待本官将此案进展报与大理寺,看朝廷做何答复罢!”

“也好!”乐天点了点头。

曹提刑官将目光投向武松,说道:“武提辖,你是本案至关重要之人,先且留于提刑司!”

武松岂敢拂曹提刑官意思,只得点头称是。

散了堂,待所有人散去,曹提刑官斜眼瞧了乐天一眼,低声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老夫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办到的,但还是挺佩服你的!”

故做大吃一惊状,随后乐大人又一脸懵懂:“下官一向为官清正,遵纪守法的紧,老大人莫要说笑!”

对于乐天所言,曹提刑官嗤笑了一声:“王汉之被你坑到这种地步,过不了几日便会传遍朝野,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那是他自做自受!”乐大人也是嗤笑了一声。

“你的那些招式,估计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于乐大人,曹提刑官做了一个点评,又说道:“不过能打倒对手的招式就是好招式,虽然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不大光明磊落,但对付奸佞之人倒也适合!”

“你才下三滥,你一家都下三滥!”乐大人当然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中腹诽。

临出提刑官大门前,乐大人又叮嘱道:“老大人,那武松可是证明下官唯一清白的人证,老大人可要替下官将其保护好了,千万别出个好歹,不然下官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说漏嘴了罢!”曹提刑官轻笑了一声。

“是啊……”乐大人下意识的答道。

曹提刑官呵呵一笑:“嘴贱了罢!”

“是啊……”乐大人抱头鼠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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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将那乐小儿千刀万剐,还我鋆儿的命来!”

蔡太师府座落于大相国寺以西,延庆观以东,景灵西宫与都亭驿中间,蔡京正涕泪横流的叫骂,上朝时蔡京还要顾及一下相公体面,回到家中后索性放开性子发泄。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悲哀之事莫过如此。对于己经年过七旬的蔡京打击更大,不过月余,蔡京原本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己经白如冬雪。

家中几个子弟正聚在一旁劝解,那蔡鋆的生母刘姨娘正在抹着眼泪的哭天抢地。

“五弟!”长子蔡攸向自家五弟蔡鞗唤道。

“大兄何事?”正在伺候在蔡京身旁的蔡鞗闻声走了过来。

“为兄听说那乐天是嘉王殿下的人,据说颇得殿下赏识,为兄怕殿下插手其中!”蔡攸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顿了顿又说道:“五弟被招为驸马,家中以你与皇家最为亲近,宫中茂德帝姬又与嘉王殿下常有走动,所以为兄想让你出面劝说嘉王殿下莫要插手此事!”

蔡鞗神情一滞,没想到大兄交于自己这般重的事情。

听闻蔡攸的话音,蔡鋆的生母刘姨娘哭走了过来,央求道:“五哥,说什么你也替你六弟报仇……”

看到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时,蔡鞗咬着牙点了点头。

“等等!”就在蔡鞗将要动身出门之际,蔡京忽的开口,“过来!”

不知父亲唤自己过去是何用意,蔡鞗不敢悖逆,忙行了过去,蔡家上下只见蔡京在蔡鞗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蔡鞗点了点头才出门而去。

看到这一幕,蔡攸眼中有不愉之色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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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当真?”大内禁宫,嘉王赵楷眯起了眼睛。

“千真万确!”立于一旁的史勾当官回道:“今日早朝,大理寺卿李伯宗将两浙路提刑司用‘急脚递’送来的案宗呈与了陛下,现下满朝文武皆知!”

点了点头,嘉王赵楷沉默了半响,疑惑着说道:“按道理来说,乐天被两浙提刑司羁押,皇城司的传递消息的速度不比‘急脚递’慢,为何杭州皇城司那边没有传来消息?”

史勾当官想了想说道:“现下正值讯期,想来路上受了阻拦!”

“不可能!”赵楷一口否定,又开口问道:“史勾当,你认为乐天会不会做下这等雇凶杀人的勾当?”

“奴婢认为不大能可能!”史勾当官回道。

“理由呢?”嘉王赵楷点了点头,显然同意史勾当官的说法。

略做思虑,史勾当官慢条细理的分析道:“奴婢认为其间疑点有三:其一,蔡鋆是在乐天到任钱塘三天后被人刺杀的,这三天内乐天正在忙于县衙事务的交接,不可能有时间在杭州城能寻到可以相信的杀手。

其二,假使乐天雇凶杀人,又怎会愚蠢的留下所谓的买凶证据。

其三,皇城司中懂得暗杀之人不知凡几,乐天若是想杀那蔡鋆又何必使用这等低劣手法,随便唤上几个属下,就能将此事做得漂漂亮亮,甚至在蔡鋆未曾到任杭州之前就可以解决,根本不需费如此大的周折,而且奴婢认为此案之中有颇多疑点!”

“分析的很有道理!”嘉王赵楷点了点头。

得了夸奖,史勾当官心中也微微得意,将一张信笺递了过来,谄笑道:“奴婢知道殿下素喜欢乐天的诗词,所以特将案宗上乐天作的几首诗抄了下来,拿与殿下观看,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殿下,蔡相公府上五衙内附马都尉蔡鞗求见!”未待展开史勾当官递来的纸笺,有小宦官跑来禀报道。

听到禀报,赵楷惊讶:“他来做甚?”

史勾当官想了想说道:“怕是想来请殿下不要插手此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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