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还不忘记在他的身上用手指戳了戳,他猛然睁开眼睛,瞪着我,我一时间愣了愣,这眼睛未免有些太熟悉了吧!
出于好奇,我用手将他脸上的绷带扒了扒,他因为不能动,一双墨黑的眸子狠狠的瞪着我。
我看清他的样子,会心一笑,“顾南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在我银铃般的笑声中,顾南城忍着剧痛甩给了我一句话,“杨蓁蓁,你给我等着。”
我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被包裹成这样。
病房的门被打开,是我姐和我弟,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我不认识。
我姐看着我坐在顾南城身边,开口道,“蓁蓁不要去打扰南城,回来床上好好躺着。”
对于我姐的话,我向来很听,所以乖巧的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还没有等我躺下,我耳边就一阵聒噪。
“你这死孩子,整天就知道跟别人打架惹事,难怪你妈不要你,跟人跑了,活该你有娘生没娘养!”
我一时间蒙了蒙,随即看着刚才那个跟我姐一起进来的那个中年妇女,她此时正尖酸刻薄的指着顾南城骂。
而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环抱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顾南城闭着眼睛,对于她的聒噪,好像完全不当回事。
那女人继续骂道,“小野种,你怎么不直接死了,还要活着,浪费老娘的医药费!”
从小就想像力丰富的我,猜想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妈?
看着顾南城被她骂得猪狗不如,从小就浑身充满正能量的我,倏地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将我姐给熬好的稀粥。
一点都不心软的泼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并理直气壮道“丑八怪,你吵到我了!”
我得承认,我从小就是一个浑身霸气的女孩,而且是一个很有正能量的姑娘。
那个女人被烫的尖叫,指着我大骂,“小贱人,你竟然敢泼我,看我不打死你!”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朝我甩来。
不过这巴掌没落在我脸上,而是打在我姐的脸上,顿时,我姐白暂的小脸上印上了一块红红的巴掌印。
我最讨厌别人欺负杨悠然了,也最不容许杨悠然受伤,所以,当时英勇无比的我,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我将手上输液的针管拔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那个女人的胸口,2003年,那个时候的中年妇女。
还没有多少人穿厚厚的胸衣,都是穿那种马甲式的内衣甚至不穿,而那个女人刚好就没有穿,所以,当针管插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但是据顾南城后来回忆,他说,杨蓁蓁,你真是个女英雄,林穗那种从来吃不得亏的女人,在你这里可是领教了。
林穗是顾南城的养母,也就是这个被插伤的女人。
我从来不知道,我下手会那么准,针管好死不死,正好插进了林穗的不可言语的地方上,小时候我不知道那东西受伤后会有多疼。
但是长大后,每一次顾南城咬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很疼!
而且,当时林穗比较倒霉,在她惊叫声中,我被吓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直接将针管撇断在她胸里。
那天林穗尖叫着被医生抬走,我姐和顾南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许久,我姐才看着我很严肃的说了一句,“蓁蓁,她很疼!”
我姐说着话的时候,是在憋着笑,我当时有些蒙圈,根本就没有听她说什么!
直接倒在病床上,后来,护士来给我从新输了液,看我的时候,眼神很怪异,我知道,她们大概在想。
这姑娘真是变态啊!
后来的几天里,林穗夫妇没有再来看过顾南城,病房里我姐白天来看我,晚上上班,我就自言自语的和顾南城说话。
他也不回答我,但我就是说着,反正我知道他在听!
我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顾南城的绷带也拆了,顾南城拆绷带那天我在他旁边围着捡长长的绷带玩。
护士让我不要碰,有细菌,我不听,非要拿着玩,顾南城将我手里的绷带都抢掉,然后递给护士道,“她有唐氏综合症!”
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会知道唐氏综合征这样的新名词,傻不拉几的看着他道,“顾南城,唐氏综合征是什么?”
护士们笑着都走了,我就趴在他床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拉着他问。
他被我问得不耐烦了,淡淡朝我道,“就是智力比高的女孩子,尤其是指你这样的女孩子!”
顾南城从来不会夸我,所以,下意识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夸我,一定是在转着弯骂我。
所以,我当时,爬上了他的病床,靠在他身边道,“顾南城,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我就了半天,没就出个什么,他含着浅笑,看着我问道。
我一时间哑语,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又不甘心自己被噎死,干脆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割了你的小JJ。”
安语说我污,这点我得承认,12岁我就在夜总会里走动,几乎里面那些嫖客和小姐之间的话都学会了。
“杨蓁蓁!”顾南城看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嘟了嘟嘴,恬不知耻道,“你怕疼啊?”
顾南城估计是被我打败了,干脆选择了沉默。
我不由的看着他问道,“顾南城,我可不可以,以后和你一起住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以后的几十年,我都想不通,我为什么会选择跟着顾南城。
“为什么?”他脸上还有淡淡的伤口,有些粉粉的,看着还是有些狰狞的。
我杵着腮帮子,有些游离道,“我怕疼!”我不是怕疼,是怕我妈打我,这一次是一刀,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
十二岁,我身上已经布满了像蜈蚣一样大大小小的伤口,其实,疼的不是伤口,是心!
那么渴望爱的我,害怕,害怕张惠菊在打我时,像是在打一条野狗一样,丝毫不留情。
顾南城看了我一会,神情淡淡,并没有同意收留我!
我小腹处的伤口好了,依旧像以前一样生活,上课放学,去夜总会找我姐,依旧缠着顾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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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总是带着甜味的伤。
“市区医院到了,请带好你的随身行李..........”公交车上标准的女音想起,提醒我改该下车了。
收起脑海里的回忆,我提着包包下了车!
刚进医院,我就遇到了负责给馒头做治疗的陈医生。
他朝我打招呼道,“杨小姐,来看馒头了!”
我笑着点头,“恩,陈医生早!”
他朝我走进,看着我,看样子好像有话要和我说。医生和病人家属之间的交流,无非就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