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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争执

关佳航眼眸幽深,眼底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平静的令人窒息,他将手机随意丢在桌上后,才按了下桌前的电话座机:“安琪,将机票提前,我今晚飞巴黎。”

“是。”

……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乔安心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每天将北苑打扫了一遍后,便留在后院里整理着那些花草,当作打发时间,关佳航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

她内心里总希望着关佳航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将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这样她也不会一直窝在这个清冷寂静的北苑里,可下意识里,乔安心对关佳航却还是有着一种骨子里的惧怕,惧怕到只要她一出现,她便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将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

而眼见着新年将至,也意味着乔安心父亲的祭日就快要到了,她想着已经有三年没去看望过父亲和关伯了,于是便起了个大早,打算去买两束鲜花去看看他们。

因为乔安心来的有些早,四周都是寂静一片,更衬得这个埋没了无数骨灰的荒地更显凄凉许多,她沿着一节一节冰凉的石阶往上走去,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上缓慢前行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看到了父亲的坟墓。

她双眼漫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一束鲜花轻轻放在碑前,看着照片中苍白的父亲,轻声说道:“爸爸,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才来。”

大概是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乔景天的石碑上已经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就像是一袭无形的纱布笼罩着,隔绝着他们父女两似的,乔安心抬手轻轻拭去,细心的将乔景天的照片擦的干干净净。

陪着父亲坐了半响,待发觉腿已经有些发麻的时候,乔安心这才起身,对着照片中的父亲说:“爸爸,我相信关伯伯的死肯定跟你没有关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便转身向小路里面走去,关老爷子的墓地正好在尽头深处,或许是关佳航的授意,又或许只是无意的举动,关老爷子的坟墓与她父亲恰好是一个死角,谁都看不见谁。

虽然越走越深入,但路却还是平坦的,走起来并不费力,不一会儿,乔安心便在关老爷子的墓前停了下来,将手中另一束鲜花放下,又朝着石碑深深鞠了一躬,待了半响,才起身下山。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去后不久,出差归来的关佳航便也来到了墓地,他只身一人走上石板路,即便在经过乔景天的墓前也是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停留,等走到了小路尽头时,看着石碑前还隐约沾染着水珠的鲜花,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微微的裂痕。

关佳航愣了一瞬,可看着那束鲜花正是父亲最喜欢的百合时,心中顿时了然谁来过,也只有她,才知道父亲素爱百合。

关佳航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百合,眼底却潜藏着一闪而过的愤怒,他猛地上前,将那束十分刺眼的百合狠狠的砸向一边,脆弱的百合被摔上石块,瞬间便残落了下来,装饰的叶子也随之散落了一地。

在关佳航心中,此刻的乔安心做些什么,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为她那个父亲赎罪而已,这样的虚情假意,他宁可不要,也不屑要。

……

刚刚回到北苑的乔安心却不知道关佳航现在身在何处,只是因为刚刚看望过父亲,情绪还有些微微的低落,看见于伯正等在厅里,原本想要扯一扯嘴角的乔安心,最终也只是轻声换了一句“于伯”。

她今早上的行程于伯是知道的,也明白她这个时候心情大概也不是很好,便没在意这些,低声安慰了几句,见乔安心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主苑刚刚辞了两个人,人手暂时还没来得及补上,所以有需要的话你可能得来帮帮忙,就在厨房后头,不用到主厅里去。”

乔安心闻言微微蹙眉,关佳航不允许她进入主苑的话语还历历在目,她有些犹豫的道:“可是关先生他说过不让我进主苑的,要是被他看见的话…”

于伯凝神想了想,看着她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虽然先生这么说过,但现在事急从权,只是暂时的,你负责的也主要是在厨房那块,先生一般不会过去,小心些应该没事。”

见于伯如此说了,乔安心也不好再推脱,便点头应了声,于伯也没多耽搁,只说如果需要的话会过来叫她之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乔安心目送着于伯离去后,这才推门进了卧室内,打算躺下来休息一下,只是她这才躺下不久,大厅的门忽然被大力的推开,砸在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乔安心猛地被吓了一跳,刚起身,便看见消失已久的关佳航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脸上的怒容太过明显,即便还有几步的距离乔安心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腿正好撞上了床榻。

“谁准许你去看望老爷子的?”关佳航走到她面前时才堪堪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瑟缩的乔安心,眼底一阵阴霾。

乔安心被他这忽然的一问被弄的有些发懵,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轻声答道:“关伯伯生前一直待我很好,我去看爸爸的时候,便也过去了。”

关佳航危险的眸子微微眯起,再出声已经有些低哑,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谁允许你喊关伯伯的,你配吗…如果不是你爸,我爸又怎么会死,不需要你现在这般假惺惺,令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关佳航低沉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上,疼的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我爸爸不是杀害关…关老爷子的凶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关佳航,你别忘了,我爸爸也死了,就算那次事故有猫腻,他也是受害者!”

“呵。”关佳航听到乔安心的话却突然笑了,只是眸中却丝毫笑意也无,残留的仅仅是冰冷和冷漠:“你以为你父亲也死了就不算数了吗,即便他死了也不能抹去他害死我爸的事实,他有次下场,也是他活该!”

啪!

乔安心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掌心,只觉得心头的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住,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离世三年多了,却还要遭到如此的羞辱,便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向了关佳航:“关佳航,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来侮辱我父亲,我说了,他不是害死关老爷子的凶手,他已经去世了,你能不能嘴上积点德?“

关佳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的一懵,再听到她的话时嘴角忽然扯了扯,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推,瞬间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另一只手则是攥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危险低沉的声音从喉咙口溢出,犹如一条毒蛇瞬间扼住了乔安心的喉咙:“我肮脏,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比较脏。”

话音刚落,关佳航便极其粗鲁的将她的衣服扯下,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下,乔安心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便是激烈的挣扎,想要将关佳航从她身上推开,可关佳航却洞悉了她的意图,将她的衣服扯到了腰间,束缚着她的双手。

“你放手…关佳航,别碰我,你没有资格再碰我。”

“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你…”

乔安心手挣脱不开,便想着抬腿踢他,可关佳航的动作却比她还快,大腿将她两条腿牢牢压住,乔安心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压制的死死的濒死的人一样,再逃脱不开,她近乎发泄似的挣扎着,可防线还是逐渐被攻破,当关佳航的手猛地刺进来时,乔安心猛地睁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痛楚使得她弓起了腰,却恰好迎合了关佳航的动作。

关佳航抽出微湿的手指,捏住了乔安心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微微压低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乔安心,这辈子,你都休想逃脱!”说完,他不再犹豫,身子猛地一沉,瞬间刺了进去。

乔安心在他进入的一瞬间便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瞬间从眼角滑落,身下皆是火热,可她的心却如坠冰窖一样,渐渐冰冷,身下阵阵传来的痛楚,夹杂着那一晚噩梦般的恐惧,渐渐侵袭了她的大脑。

……

乔安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窗外如墨一般的夜色,仿佛她此刻的心情一样,低沉黑暗的再无一丝光明,乔安心眼中尽是绝望,如同花开到荼蘼一般,再无生的可能。

或许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的明白,关佳航对她父亲的怨恨到底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不论她再多说些什么,关佳航都不会相信,乔安心手指紧紧攥着手下的被单,眼中的坚定一点点形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一定要将杀害关伯伯和她父亲的幕后凶手找出来,洗刷父亲的冤屈。

她转了个身,身体深处隐隐传来的抽痛令她皱了皱眉,她静静的看了窗外半响,还是有些疲累的阖上了双眼,转瞬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于伯便拎着个食盒从主苑过来,乔安心刚起床不久,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讶异:“于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于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拿出了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朝着她温声说道:“你最喜欢喝的干贝粥,我早上熬了很久了,快点坐下来尝尝。”

乔安心有一瞬间的愣怔,但随即便笑了,在桌前坐下来道:“多谢于伯,也就于伯还记着我喜欢喝干贝粥了。”

于伯刚把粥移到她面前,闻言眼神微闪,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盖子重新放好,说道:“你赶紧趁热吃吧,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得先过去了。”

乔安心点了点头,见于伯的身影消失后,脸上的笑容这才淡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粥,用勺子舀起一口尝了尝,熟悉的味道瞬间袭击了她的味蕾,只是烫的她舌尖有些发涩。

乔安心不知道那个下午在北苑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但她一直都待在北苑,所见的也只有于伯一人,所幸就不去多想这事了,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乔安心却有些隐隐的心焦。

她既已下定了决心要将导致那场车祸的幕后黑手找出来,便不想一直都这么浪费时间,可她现在却连去哪里找线索都没有丝毫的头绪,但她却也知道即便再无头绪,也不应该天天都待在这个寂静荒凉的北苑虚晃度日。

乔安心想了想,以她目前的情况,她还是得先有一份工作,才能够做接下来的那些打算,这么决定之后,乔安心便打算出去找找工作,只是等她到了大门的时候,却被门卫挡在了门口,不能出去。

乔安心蹙眉,想要再多说些什么让门卫开门时,他却是一脸冷漠,只说了一句:“是先生交代的。”之后再丝毫不理会她。

乔安心站了半响,看了那面无表情的门卫一眼,转身回了北苑,只是却怎么都坐不住,盯着手机望了半天,还是按出了那串不知何时便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关佳航,是我。”乔安心静了一瞬,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关佳航对于她的来电丝毫没有意外,然而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不为什么。”

淡淡的一句话便将乔安心噎住,她静下心,让自己忍住不要发火,可出声时还是有些咬牙切齿:“你没有权利关着我,我要出去。”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嗤笑:“权利?你跟我讲权利,乔安心,你信不信,只要没我的命令,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踏出老宅一步。”

乔安心被他的威胁摄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静了片刻,慢慢说道:“关佳航,不管你多我有多大的恨意,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一一承受了,可是也请你,让我能够拥有一丝主宰自己生活的权利,哪怕只是一点点。”说到最后,乔安心却有些隐隐的哽咽,她没再去听关佳航的回答,说完便挂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关佳航,却还将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乔安心几乎有些委屈和无奈的倾诉,他竟一时间失语,就这么沉默的站立了许久,良久,他才微微垂眸,将手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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