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警察从卡车上跃下来，蓄势待发的准备冲进城中村，李院长突然拦住他们，他对领导说：“这件事非常蹊跷，可能不是人为。”
领导狐疑的看着他，李院长说：“我亲自验证过，不会有错，你们的人虽说都是干将，可咱们的敌人，也许并不是人！”李院长特意在“人”字上重重顿了一下，那人高马大的特警疑惑的盯着李院长。
李院长说：“你们检查城中村，一定要让整支队伍时刻保持联络，稍有懈怠，就会出事。我让你们进去搜查，没希望你们找到我的人，只是让你们做个见证，我的人真的在城中村失踪了。”
那特警领导点点头，他一挥手，警察们鱼贯闯入城中村，李院长长叹一声，招呼我们上了车，驱车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我们半路上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搜查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现，李院长无声无息的挂掉了电话。
李院长将我们送回去，分别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们，白天再去一趟城中村，他要投石问路，一定要找到“冻鬼寺”。
白天的城中村车水马龙，狭窄逼仄的巷子里成排的开满商店餐厅，人潮汹涌，我们四人再次来到昨晚来过的地方。黄莹盯着人来人往的巷子，很是怀疑：“这地方怎么也不至于藏着一座神秘寺院吧？”
我补充说：“还有鬼！”
黄莹征询的目光看着我，说：“你信吗？”
说实话，如果没昨晚的遭遇，打死我我都不信这里藏了一座神秘“冻鬼寺”，可那么多保安在我们眼前蒸发，即使处在这样的闹市中，此地依旧让我浑身发冷。
我对黄莹说：“我信！”黄莹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建筑密集的老房子前坐了一排闲着无事的老太太，她们与忙碌的租户不同，有着房东一般的闲适安逸。
我心里纳闷，李院长要投石问路，可到底该怎么个问法，也没人给个提示，看他的样子，也是一筹莫展。
我们商量的时候，一位老太太走过来，对李院长说：“要租房子？”
李院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老太太一脸驾轻就熟，他上下打量李院长，说：“给单位员工租的？”
李院长又含糊的“嗯”了一声，老太太得意的说：“我猜就是，我们家在这儿有三栋楼，单间、一室一厅、两室一厅的多有，我带你看看去。”
李院长皱眉道：“这些都是房东？”他指着门前一大排老太太。
老太太不高兴的说：“这一带没人有我刘三姐儿家房子多，我手上的户型最全，又便宜，不选我你肯定亏。”
其他老太太都冲李院长望过来，刘三姐儿警惕起来，她冲其他老太挥手：“这是我的租客，你们不许抢啊。”
刘三姐儿自来熟的拉着李院长就走，李院长匆忙中回头对其他老太说：“我还想看你们的房子……你们谁手上有户型的？”
我正纳闷，我们来这儿是找“冻鬼寺”，李院长跟这老太太瞎起什么哄，去看什么房子呢？这老头儿见多识广，堂堂一院之长，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啊？
他话一落地，其他老太太争先恐后的来拖李院长和我们，纷纷指责刘三姐儿吃独食，看房子是一家家来，客人挑中哪家是哪家，哪儿能容她半路截胡？
李院长深陷一帮老太太中间，对她们聒噪的争吵声根本不在乎，她的目光却在众老太太身上逡巡。我突然灵机一动，李院长所谓投石问路，他这招不就是在投石问路吗？如果真是与“冻鬼寺”有关的高人，与这帮见钱眼开的长舌妇必然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的目光一个个扫过这帮老太太，突然锁定了一位跑在最后的白发老妇，她满头银发，看起来七十多都不止，正蹒跚朝这边走过来。别的老太七嘴八舌争取李院长，老太太却只站在外围不发一言，李院长说完了她才简单说两句。
别人连拖带拽，恨不能将李院长生生拖走，她说：“先生我们家也有房子，您没看到合适的也可以过去瞧瞧。”
我和李院长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李院长与我对视一眼，我点点头，他挣脱这帮老太太，径直朝她走去，对她说：“你的房子在哪儿？”
老太太朝身后一指：“这两栋楼都是。房是我儿子的，我帮他照看。”
李院长说：“我就看你的房。”
一群老太愤愤难平，刘三姐儿嘀咕：“别看九凤老实，死老太婆贼精，专喜欢干这种烂**的事，好事儿都让她一人占便宜了。”
她话很刺耳，黄莹都直皱眉头，叫九凤的老太并不以为意，只平静的将我们带进他的房子。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旧楼房，与城中村其他房子没有任何区别，一共六层，房子间距逼仄，几乎是墙壁贴着墙壁，通风透气是最严重的问题。
我们看了三套房子，房子稀疏平常没有任何特点，老太太不温不火，我们没有从她身上找出任何怪异的地方，更别提会与“冻鬼寺”产生联系。
我们上到四楼，突然闻到楼道里弥漫着檀香味，我一阵吃惊，李院长脸色也变了，这是与寺院挂钩的唯一信号。
李院长不动声色，道：“附近有敬神的地方？”
我们都暗中观察九凤老太的神情，她依旧不动声色：“楼上有佛龛，为求子孙平安，我每天会去礼佛。”
李院长不愧是老江湖，立刻道：“商场如战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求神拜佛祈求平安，这也是我多年的习惯。”
九凤老太抬眼看了李院长一眼，说：“你是好人，佛祖会保佑你的。”
李院长向老太道谢，话锋一转，又道：“您老要为子孙建佛龛祈福，子孙一定有在我外面做大事的吧？”
老太微微一笑，说：“干大事的倒没有，只是我信这个，我还偶尔替人算命看相，赚点生活费。窥探天机的做法，总是于己有损，礼佛为子孙祈福，也是为自己赎罪。”
李院长不适时宜的说：“我出门在外做生意，想求个前程，不知您老能不能为我算上一卦？”
九凤老太意味深长的盯着李院长，李院长怕她找借口推辞，赶紧说：“算卦的钱只多不少。”
九凤老太把我们引上楼，原来佛龛不是摆在楼上，而是顶楼。推开一道铁门，迎面便是一间异常逼仄的房间，房间十分幽暗，隐约能看见一尊佛像端坐在房间里，佛像前还燃着红烛。
房间里的摆设与所有我见过的佛龛没任何区别，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那佛龛面上，竟然还罩着一层帷幔，所以我们无法猜测，九凤老太敬的到底是什么神。
老太让李院长给佛像磕头，李院长张嘴想说话，九凤老太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只管磕头。
李院长磕了头，忍不住问九凤老太：“这佛像，为什么要遮起来？”
老太道：“你是想问前程，还是想问佛像？”
我暗觉这老太不简单，她面上慈祥，可张嘴便将李院长的话噎了回去，李院长只好住嘴，九凤老太替他算了一卦。
“卦象怎样？”
九凤老太瞥他一眼，说：“你在欺骗佛！”
李院长一惊，硬着头皮说：“什么意思？”
“你不是生意人，是有公职的人。”九凤老太上下打量这李院长。
要说一眼看出李院长身份，我觉得挺难的。他膀大腰圆，像个暴发户，很难将他与大学校长的身份联系起来，他身上没一点书卷气。
九凤老太道：“你问的也不是生意，而是个人前程，这前程与你生死攸关。”
李院长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他想掩饰身份的话，都在九凤老太的如炬目光中生生吞咽了下去。
李院长开门见山：“你知道‘冻鬼寺’吗？”
九凤老太蘸了口水贴在他额头上，我很奇怪，不知道她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老太又拿口水在我和黄莹、老张额头上蘸了一下，湿漉漉黏糊糊的，我心里别扭的很，九凤老太说：“今晚午夜……冻鬼寺赠你门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