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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师祖

我拍着小道士吐干净了淤血,又给他喂了热水,急救箱还有一些药,我草草看了说明,也给他喂了一些。

小道士翻身回床上睡觉,我回到柴火堆前,小云姐急道:“他到底是谁?”

我压低嗓音,道:“他就是迦叶真人。”

小云姐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我严肃道:“刚才我在外面遭遇的事,下次再告诉你,不过我的确是听到消息,说小道士就是迦叶祖师,这些年他返老还童了!”

小云姐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紧张道:“你快把原因告诉我,我师祖他老人家明明是百岁老人,怎么返老还童变成小孩儿了?”

我把在竹林大阵中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给小云姐听,小云姐皱眉道:“那阵灵的意思是,除了你,再没人见过她,连师祖他老人家也不例外?”

我挠挠头皮,“好像是这个意思。”

小云姐让我扶她出来,走到竹林前面,林子里空荡荡的,月光已经沉了下去,我拿手电筒朝里面照,里面鬼影子都没见到,更别说有女人了。

我冲里面喊了两声,没听到阵灵的答复,那丫头片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我尴尬的向小云姐解释,小云姐道:“像这种灵物,非有缘人不能相见,既然她不愿意见我,你再逼她也是没用的。”

我扶小云姐在石头上坐下,小云姐道:“我真笨,居然没想到,紫色光柱就是在这儿冲天而起,师祖却不知所踪,小道士对师祖支支吾吾,这些都暗示了真相就是小道士就是迦叶师祖他老人家,我居然想不到。”

我只好安慰她,说这件事太违背咱们的常识了,谁能想到,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儿,居然变成了少年的模样,诸葛亮再世,恐怕都难推测出来吧?

小云姐凝神沉思,不知是否听进了我的话,我看着她自责的样子,想她门内一定在晚辈对长辈的礼节上戒律森严,小云姐才会这样。

我宽慰小云姐说:“你也别太担心,小道士是迦叶师祖,至少证明他还活在世上,只要师祖还活着,咱们就有战胜金壳老尸的希望。”

小云姐叹息道:“我以为迦叶真人隐居十万大山,是为了修行道法,没想到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现在自身难保,更别说去治金壳老尸了。”

我盯着她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么?”

小云姐展颜笑道:“你说的对。”

夜色逐渐变淡,眼看着黎明即将来临,我突然想起跟小道士打的赌,心想没帮他砍到五十棵竹子,我们戳破他就是迦叶真人的事实,说不定他死咬不认,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我想得头疼的时候,竹林角落突然哗啦啦倒下一大片竹子,我急忙走过去查看,发现竹子齐根处断掉,仿佛是被最锋利的刀刃砍断的一样,我数了数数量,刚好49棵,加上我自己砍掉的那棵,凑出完整的50棵竹子。

我吓的目瞪口呆,小云姐道:“是竹林大阵的阵灵在帮你。”

我朝竹林里大喊阵灵,竹林空寂无声,我的喊叫声化为回声,在山坳里回荡,过了很久才彻底消失。

我不明白阵灵为什么会帮我,我们毕竟只是一面之缘,难道她是感激我在长达三百多年的时间里,成为了唯一一个陪他聊天的人么?

我知道阵灵现在不想见我,再找她也没用,想反正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离开十万大山,还有当面感激她的机会。

我们回到道观,小道士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见到我们吃惊道:“大晚上不睡觉,你们跑哪儿去了?”

捆他的绳子崩断成一截截的落在床上,他瞟了一眼绳子,突然跳起来叫道:“这是些什么鬼玩意儿,怎么在我床上,是不是你们弄的?”

我和小云姐面面相觑,他真不记得昨晚的事儿,还是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的?

小云姐盈盈跪下,给他磕了个头,说:“徒孙马凌云拜见迦叶师祖。”

小道士挠着头皮,道:“糊涂了你?我是迦叶真人的徒弟,迦叶那么老一个老头儿,我还这么小,你这大姑娘怎么能乱拜?”

我开门见山道:“您老就别推辞了,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你就是返老还童的迦叶真人。”

小道士脸色大变,我能看出来,他心里极度恐慌,似乎对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异常震惊,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小云姐道:“师祖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替师祖保守秘密,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小道士呸了一声,横眉骂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才十几岁,你们硬栽赃说我是个一百多岁的糟老头子,你们这样颠倒黑白,意欲何为?是想害我吗?”

我眼珠子一转,道:“可能是我们弄错了,不过道长还记得昨天跟我打的赌么?”

小道士笑眯眯道:“当然记得了,你还那么小,记忆力好着呢,我跟你赌如果你一天之内能砍五十棵竹子,我就带你去见我师父迦叶真人。”

我鼓掌道:“道长好记性。”

小道士得意洋洋的从床上跳下来,穿上他的破草鞋,大摇大摆的走出门,我和小云姐急忙跟上。进过一晚上的休息,再加上又用了药,小云姐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也能简单走路了。

我带着小道士找到堆竹子的地方,小道士目光扫过那成堆的竹子,满脸等着看笑话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吓。他揉揉眼睛,跳过去把竹根看了又看,嚷嚷道:“怎么会这样……根本不可能,别说你一天砍五十棵竹子,你一年能砍这么多都不可能……”

我得意道:“事实摆在眼前,你想赖账?”

小道士跑过来,勾着我脖子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冲他神秘一笑,道:“山人自然有妙计,我履行了我的约定,你身为一代宗师迦叶真人的传人,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小道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不瞒你说,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我笑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您老现在就带我们去找迦叶真人吧?我们可要找他帮大忙,十万火急呢,晚一分钟可就是几条人命。”

小道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嘟囔道:“我这才起来,没洗漱没吃东西,怎么找师傅他老人家去?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好歹我这么英俊的道士,不梳洗打扮一番,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小云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小道士白了他一眼,指挥我们一个去跟他钓鱼,另一个去生火做饭。

我们来的时候带的干粮有限,根本没想过会在这里长呆,昨晚干粮全吃完了,小道士这么一提醒,顿时饥肠辘辘。

我担心小云姐身体,小云姐强撑着道:“我没事,转身要往道观走。”

小道士拦住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撇嘴道:“真是不自量力,凭你的本事,竟然想去破竹林大阵,吃大亏了吧?”

小云姐向他躬身行礼,道:“弟子愚昧,求师祖指点。”

小道士出手如电,在她身上接连点了十七八下,他下手很重,我真担心以小云姐目前的身板,会扛不住。刚想阻止她,却见到小云姐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血色,仿佛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知道小道士是在替小云姐治疗,心里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了。

小道士忙活完了,回道观烧了一张符,化水给小云姐喝了,道:“此乃三日回神水,你连服三天,伤情就能恢复七成了,剩下三成,要靠你自己好好疗养。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跟人动手,更不能做法,否则,后果自负。”

没想到小道士顽皮的外表下,还有这样的菩萨心肠,他的身手还是这样了得,我更加相信阵灵的话,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迦叶真人,一定有不能说出来的原因。

小道士在道观里找到两只鱼竿,给了我一只,我俩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穿过树林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说:“没想到你们还真有一套啊,居然能破这种大阵,看来我擒龙道门有后啊,意外,真让人意外。”

我有意无意道:“这大阵是你布下的?”

小道士扭头撇了我一眼,嘿嘿笑了笑,没接我话茬。

我们很快抵达大河边上,一场暴雨过后,河水清澈不少,我俩并排坐着垂钓。

真正用起鱼竿,我很是奇怪,因为鱼钩是直的,正应了那句歇后语,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小道士难道真把自己当姜太公了?

我张嘴要提意见,这样钓鱼,别说吃早饭了,恐怕晚饭都吃不上鱼了。我张嘴要问,小道士朝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只好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我和小道士在河边坐了两个小时,都是一无所获,就在我以为他在耍我的时候,他突然一提鱼竿,一只肥大的鱼被拖出水面,溅了我一脸水花。小道士将鱼荡回来,伸手接过了鱼,扔进篓子里,冲我得意一笑,道:“这就叫愿者上钩。”

我又惊又奇,姜太公直钩钓鱼,不过是传说而已,没想到臭道士还真有本事将这一传说实现。这种事从逻辑上来说,根本不可能,我怀疑臭道士一定耍了什么手段,他身为擒龙道门宗师级人物,一身本事有多厉害,我连猜都不敢猜,会这种雕虫小技应该也正常。

小道士咧嘴笑道:“为什么没鱼上你的钩?因为你心不静。”

我觉得他在玩儿我,能用直钩钓鱼,别说我心静了,就算我是个死人都办不到吧?

小道士道:“你别总是怀疑我对你有阴谋,你否定我之前,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试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我见他似乎话中有话,又不好多问,问他也不会说清楚,接触时间尽管不长,我已经了解他的脾性。

于是,我平心静气,心想暂时听他一次吧,又不会吃什么亏。

我凝聚神识,均匀呼吸,将精力都集中在钓鱼上,同时放松心态,对是否能钓到鱼并不太在意,因为我打心眼的觉得不可能钓到,不抱希望就没有指望,没指望心态就平和,我平静的看着水面,渐渐的,竟然进入到超然物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仿佛这整个世界都跟我没关系了。

山风阵阵吹来,山里早上阴冷,我衣服在下雨的时候打湿了,现在还没风干,让风这么一吹,我顿时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我谨记小道士让我平心静气,身体上的冷也不过瞬间的感觉,很快就忘掉了,我逐渐忘掉了一切,包括我现在的钓鱼,神识仿佛漂浮了起来,在河边,在树林前,在虚空中缓缓飘动,甚至漂浮到河面上,看到有鱼在水里惬意的游动。

水里的鱼似乎注意到了我,我看到它的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某种渴望,它正朝我游了过来,我捏紧了拳头,在一条鱼面前,我没来由的开始紧张。

突然鱼朝我扑了过来,我浑身一震,鱼竿吃紧,我顿时双手用力,将鱼竿提了起来,一只硕大的鱼朝我荡了过来,被我紧紧抓在手里。

我整个人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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