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酿酒坊,闻人煊就看到了齐宇如此模样,同时心里,也坚定了一个想法,这人,还爱着荷花。
几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手里的酒坛拿过来。
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但是,现在那个人在病房里躺着,身体很虚弱,并且医生说,她是癌症晚期。”
齐宇见到自己手中的酒坛被人抢走,马上站起来,就准备把酒坛抢回来,结果……
听到闻人煊说的话之后,一瞬间心神俱震。
一脸怀疑的说道:“你一定在骗我是不是?那女人,她命那么大,怎么可能生病呢?所以,这次欺骗我,又是为了什么?”
他双眼通红,语气凶狠,似乎真的不相信荷花生病的事情。
闻人煊看着他这般模样,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坛递过去。
继续说道:“我来找你,只是跟你说,让你去见荷花最后一面而已,你不想去我也没办法,此事,相不相信,随便你。”
闻人煊的态度非常冷淡,就好像,齐宇去不去,他都无所谓一样。
恰好他这个态度,让齐宇非常疑惑,心里也渐渐的有了一点松动。
不可置信的看着闻人煊,说道:“你刚刚不会是说真的吧?她真的生病了,而且是癌症晚期,是真的吗?你在骗我,是不是。”
他眼睛瞪大,里面都是怀疑,不敢相信。
是的,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命大的女人,竟然会是癌症晚期,也想象不到,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说的话虽然很正常,但捏着闻人煊衣服的手,其实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闻人煊身为皇帝,自然接受不了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他,一把挥掉了他的手。
拍了拍衣袖,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她这会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你去见见自然就了解了,我何必骗你,于我没什么好处。”
齐宇看着酿酒坊,“砰”的一声,转身一巴掌用力的拍在门上,最后,身体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在地。
说道:“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绝对不会相信,绝不相信。”
闻人煊摇摇头,说道:“你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那模样,可真是冷酷到底了。
齐宇见闻人煊如此,疯了一样的从地上爬起来,疾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闻人煊的衣领。
血红着双眼,咆哮道:“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那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你在骗我?你竟然敢骗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齐宇低沉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动,足以见得,他此刻,很害怕。
现在他的眼睛里都带着一丝丝乞求,希望闻人煊说,这是骗他的,这不是真实。
但是……
闻人煊坚定不移的点点头,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骗你,你如果不相信的话,马上跟我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闻人煊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齐宇此刻,也渐渐的冷静下来,拍了拍自己刚刚坐在地上,被弄脏的衣服,跟着闻人煊,无力的缓缓前行。
乔麦用温水给荷花洗了一个脸,把她的手还有脖子都擦干净,然后将水倒了。
走进来,便看到荷花的眉目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拉在手里,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
荷花摇摇头,转眼看着她,说道:“你说他会来看我吗?如果他不来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乔麦听到她说的话,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齐宇究竟会不会来?所以没办法给荷花答案。
荷花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眼眶湿润,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他不会来的,因为换成是我是他,我也会恨,这样一个女人。”
乔麦摇摇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说道:“由始至终,你都是被逼迫的,难道你忘记了吗?而且,你并没有将他逼到死路,你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啊,所以,你不欠他什么?”
荷花听到她说的话,眼角一滴眼泪,悄然无声的滑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对啊,你说的对,时至今日,我早已不欠他什么了,他将我最珍贵的记忆抹去,其实我就已经还清了,我对他的债。”
乔麦看着荷花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也很痛苦,一直以来,因为谢婉的出现,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谢婉跟闻人煊在一起的时候,不只是不舒服,还有剧痛。
所以她更能明白,荷花此刻痛苦的心情,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痛苦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跟他之间,其实早已互相扯平。”
“不,我跟她之间从来没有扯平,她对我的欺骗,这辈子都还不清。”
乔麦话语刚说完,便听到了齐宇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转头朝病房门口看去,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进来。
荷花自然也反应过来了,转过头,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人。
乔麦正想说什么?就看到闻人煊在对自己做手势,瞬间秒懂。
转头看着荷花,说道:“我先出去,你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说完,乔麦便跟闻人煊一起出去了,留下了齐宇跟荷花两个人。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被宽大的病号服,包围着的瘦弱身体的人。
齐宇随意的对着闻人煊乔麦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坐在床边,一句话都没说。
荷花见到他,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就算他不说话,她也很高兴。
过了许久,久到,瓶子里的液体,已经快要输完了,荷花才慢慢的,用力的撑起身体,看着坐在床边的齐宇。
泪眼朦胧的说道:“谢谢你来看我了,另外,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
齐宇听到她说的话,转头看着,一脸冰冷。
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现在正好有时间。”
看着他冷淡的态度,荷花瘦弱的手轻轻一颤,提起一口气。
说道:“我从未欺骗过你,也从未背叛过你,只是你忽略了我,让别人有机可乘,企图掌控我,然后利用我来伤害你。”
那阵子她身体不好,可是这个人,只知道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只知道听从他父母的命令,出去跟那些女人见面,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也就是那阵子,她才被另一个男人,那样轻松的掌控着。
尽管她由始至终,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没有背叛过他,但其实,她的心始终是痛的。
她不敢对齐宇说出那些话,因为为了保护齐宇,不让他有生命危险,所以,她才跟那个男人合作,但是,她也给齐宇留了一条路呀!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当齐宇知道这一切之后,所做的事情,让她心里胆寒无比。
其实在另一方面,她还是很庆幸的,庆幸他,催眠了她的记忆,让她过了五六年快乐的日子。
齐宇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有很多机会跟我坦白。”
荷花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没有给过我机会,甚至我生病了,从床上都爬不起来,被你母亲侮辱,你也没有管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消失不见,若不是跟他很近,恐怕都听不见了。
齐宇嘲讽的笑一笑,说道:“所以此刻你想说什么?”
荷花听到他说的话,看了看他的模样,低下头。
艰难的说道:“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如果你觉得,我还欠你的话,那你就把我这条命拿去吧,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齐宇一双眼睛瞪大,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荷花。
冰冷的说道:“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你欠我的债,有多少女人想要跟我在一起,可是我选择了你,你最后,是怎么对待我的。”
荷花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眼角的水珠,不可控制的一颗一颗掉下。
嘴唇张张合合,喉咙却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宇见她如此,说道:“怎么?知道自己理亏了,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荷花看着齐宇如此决绝的模样,只觉得一瞬间心痛难当,喉咙一阵腥甜。
她强行咽下喉咙里的液体,不敢让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来,以免得不到关怀,还被他嘲笑。
齐宇见她如此,继续说道:“所以你说,我们之间扯平了,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我告诉你,你我之间,只能仇恨到底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她跟他之间一直有联系,一直都扯不断。
所以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她跟他之间一直是在一起的,一直是相融合的。
因为齐宇怕,怕她跟他之间扯平之后,她一下子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