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不是老七的事情吗？跟你有何关系？”
楚慕轩一点也不为所动，依旧撇嘴：“老四，不是我说你，难道你是怕因为之前你依附老七的事情，被这姓江的惦记上了？”
“不无这种可能。”楚慕真眯眼。
“我说老四啊，就你这瞻前顾后的性子，能活到至今还真是服了你了，你且想想，那江流儿若是真要怪罪到其他人身上的话，那岂不是我们都得被盯上？更何况他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江湖草莽而已，再智囊还能率领上万兵马杀入宫中吗？你脑袋里头究竟想的都是什么？”
“二哥，你不懂。”楚慕真叹息，“我怀疑江流儿现在是卫如蔓的人。”
楚慕轩一怔，这回是真的安静了。
“之前我们都猜测卫如蔓身后的势力很有可能是安平王或者是高阳王的，但是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这群江湖草莽，你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 ，我们便是有风吹草动不过片刻她就得知的。”顿了一下，楚慕真还真有些后怕，“无怪乎卫如蔓总是能知晓那么多秘密，深知老七那位侧妃蠢蠢欲动都知道。”
想起这茬，楚慕真暗叫不妙，旋即站起身：“秦羽，你赶紧派人去查看一下七皇子府上和秦家的动向，”隐隐的，他的神情中还有些小激动，“若是老七当真按捺不住的话，想要对父皇下手，那便是我的机会了。”
楚慕轩瞧着他这般兴高采烈的，也起身：“你啊，别成日的想这些有的没的，脚踏实地才是最紧要。”末了，楚慕轩又道，“这次东辽派人过来议和，我接到消息是有一位公主随行，怕是要嫁给我们大楚的皇子的，你自己看着办。”
等楚慕轩离开许久，楚慕真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早就听闻东辽人善战，这次之所以被顾元修和楚慕鸣一举突破，其实也是因为雪灾的缘故，天寒地冻的，本就吃不饱穿不暖的，再加上顾元修一使计，可不就投降了吗？
如果能够娶到东辽的公主，等于他手中又握有东辽的势力，怕是父皇都会高看他几分的。
大厅中很快只剩下一人了，楚慕真陷入沉沉的深思中。
且看楚慕鸣这边，去淑妃娘娘处请安之后，自然是少不得一顿训斥的，无非就是让他少掺和那些事情，楚慕鸣瞧着淑妃言语中似乎有些隐瞒，猜测出宫中大约是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不过他也知道忌讳，并不多问。
“说吧，这次来宫中请安，可是想问什么事情？”淑妃不愧是楚慕鸣的亲生母亲，瞧着楚慕鸣这般欲言又止的表情，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当下她便揶揄着，“你就算是不说母妃也是知道的，又是元修那小子教唆的是不？”
谈起顾元修，淑妃面色一阵复杂。
“鸣儿，如今你也十七了，你瞧着你那些皇兄哪个不是娶妻生子的？你却一直到现在还是单着的，你父皇怕是为此操碎了心的，现如今好不容易赐下一门婚事又叫你自己给搅浑了，母妃虽是听闻那日是你自己请的命，可是母妃也瞧见了，那卫三小姐与元修那孩子怕是有龃龉呢，你一向单纯，可莫要叫元修带坏了，当了棋子还不知道呢。”
淑妃虽然娴静，但是往日里宫里头的消息她却是灵通，加上手中掌握的那些势力，这宫中等闲人是不敢轻易招惹的，然而淑妃无意在意的，只是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天性善良，这些年若不是她在左右盯着，怕是不知道得载多少个跟斗。也就是元修那小子，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提点着，若非如此，她早就劝楚慕鸣远离此人了。
从战乱时候过来，淑妃对于楚缙云的性子是了解的，这次安平王的意外去世，淑妃心中早有计较，便是元修那小子，怕是圣上也已经有了决断。自然，如果不影响到鸣儿，淑妃是不愿意管教的。
然而，尊卑之分让淑妃心中到底是存着一根刺的，这大楚到底是姓楚的，哪里有他顾家的小子排遣楚家人的道理？
“母妃，您说什么呢？元修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儿臣很好的。”楚慕鸣不满的回嘴，“母妃，父皇这些日子闲着无事叫儿臣过去谈话，也曾经谈起元修的事情来。儿臣不是不知道，只是元修的性子怕是儿臣比母妃和父皇还清楚，这事情还是莫论了。”
淑妃无奈：“好好好，鸣儿既然这般有主见，母妃便不说了。说吧，这次进宫找母妃，可是有何事？”
抛却顾元修的事情，淑妃好说话了许多，瞧着楚慕鸣一脸为难，鼓励的眼神示意他。
“是，是这样的。元修说十几年前皇后娘娘是不是曾经派人去晋州？儿臣知道母妃的能力，关于那人怕是颇为上心的。”楚慕鸣说着这话，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儿臣还得多谢母妃这些年来暗中派人照顾儿臣了。”
好话谁不愿意听？而且还是亲生儿子自个儿说的。淑妃当下脸上便有了笑意，看着楚慕鸣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对于皇后，这个来自柳家的女儿，淑妃一向是看不上的。然而毕竟她是一国之母，在这后宫中是说一不二的，她怎么能不关注？
“十几年前？鸣儿，元修怎么会问十几年前的事情？这都许久了，母妃如何能记得？怕是得翻一翻记录才是，不过皇后这么些年来倒是真的安分守己，还真没随意派人出宫过……”
楚慕鸣可不愿意跟淑妃聊家常：“母妃，那赶紧将记录翻出来吧，儿臣帮你。”
这边，之前邀约秦怡臻无果的卫如蔓再度上了秦府。此前秦施然对于卫如蔓颇为嫌弃，不过瞧着两次她亲自送钱上门，到底是多看了几眼便打发了。
倒是秦夫人对卫如蔓带上门的那些点心茶果颇为感兴趣，不顾卫如蔓还在场，直接就跟秦怡臻分了，手上放不下还藏在贴身的荷包中，叫秦怡臻一阵无奈。
“卫姐姐，我母亲就是这样，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够的，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卫如蔓笑：“说什么呢，你们这样啊才是真性情，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些个对你虚与委蛇的，未必是真好人，那些对你言语相加的，也未必是真坏人。这世间真真假假，却是真的纷杂，叫人看不大清楚了。”
秦怡臻极为满足的吃着糕点，因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就有些含糊：“卫姐姐，你说的这些臻臻都不懂，臻臻只知道卫姐姐是好人。”
“对对对，咱们臻臻啊，也是好人。”卫如蔓笑着回着，侧头一看，那秦夫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大厅中只剩下自己和臻臻两人。
秦怡臻似乎是看出了卫如蔓的疑惑，指了指前院：“母亲是担心父亲没吃的，巴巴的送去呢。哼，在这个家中，我就像是多余的一般，母亲和父亲的感情可好了，好到很多时候都忽视臻臻。”末了，她擦了擦嘴角，忍着馋将剩余的点心塞入荷包中，这才看向卫如蔓：“卫姐姐今日来，可是有求于母亲？”
卫如蔓颔首。
“卫姐姐果然是聪明的，往日里那些拿着金银珠宝上门的，都让母亲打发了，你却是另辟蹊径，母亲什么都不求，就好这一口呢。”秦怡臻十分敬佩的看着卫如蔓，面色又是一肃，“卫姐姐可是因为家中的事情着急？别怕，车到桥头必有路的。”
“那姐姐得谢谢臻臻宽慰了。”卫如蔓笑着道，“改日姐姐来，必然带上更多好吃的点心，叫得月楼做。”卫如蔓连忙表态，“听说得月楼的大厨最近都在研发新式点心呢。”
眼瞧着秦怡臻哈喇子都快流下来，卫如蔓不由笑了，这小妮子怎么这般可爱呢？
不多时，离开的秦夫人灰溜溜回来，一脸深沉，瞧见这一幕的秦怡臻赶忙双手捂住荷包，警惕的看着她：“母，母亲，臻臻的吃完了。”
“哼。”秦夫人没好气的坐下，到底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做出抢女儿吃食的举动来，冷哼埋怨着，“来府上也不知道多带些吃的。”
素雨站在卫如蔓身后，听见这话，不由翻了翻白眼。
她可是听了小姐的吩咐特意多做了些，哪里知道秦府居然穷成这般光景了？这些吃的便是在卫府，丫鬟和妈妈嬷嬷们都吃过，但也没跟她们这样啊，活生生的像是饿了三日三夜一般。
倒是卫如蔓笑了：“是，秦夫人教训的是，蔓儿下回知道了。”
秦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忍不住问：“刚才可是听你说得月楼的大厨在研发新点心？算了，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算是帮你一个小忙了。”她视线一扫，一个瘦嘎嘎的小丫鬟当下上前，恭敬的递给卫如蔓一封信。
素雨正疑惑间，卫如蔓却是笑着起身，对秦夫人行了一礼，这才道：“秦夫人若是改日和臻臻有空，还请去卫府坐坐。若是喜欢得月楼的点心，可自去，直接报蔓儿的名便是。”
秦夫人貌似就等着这句话，当下笑着眼睛几乎都见不到了：“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没想到你这丫头比起你那些个外祖母舅母的可大方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