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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好戏开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整个过程大小姐未曾说一字半语,素雨惊吓得近似于头昏眼花。

可是,还不等她完全定下神来,很快,就见到藤条在晃动,素雨急忙拽着藤条趴在井口细看,只见卫如蔓一张脸憋得绯红,一手抱着卫景玉,一手拽着藤条,艰难地在井壁上向上攀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素雨急忙伸出手去接应,终于把人救了上来。

卫如蔓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卫景玉胸膛,听了一会,抬头给素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还有心跳呢!”接着她全神贯注的在脑子里翻出在汇林村看到过的救人方法,掐人中,双手交叉按胸口等等一一用在卫景玉身上。好一阵忙活,终于听见卫景玉轻轻咳了一声,眼珠子微微一动。

到底还是救回来了,卫如蔓长长吐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卫景玉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凤眸闪出几分光亮,密而长的睫毛上挂着些许如碎玉般的水珠,微微颤动。卫如蔓猛然间感觉自己心跳莫名的加速,天,这男孩怎么能如此漂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动声色已然传情,嫩白红润的肌肤在太阳的照射下,近似于通透。还好不是女儿身,不然和那绝色天香的卫婉兮有得一比。况且,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卫景玉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正要说话,卫如蔓立即止住了他:“不要说话!要不又把你甩下井中!”

素雨浑身一颤,这声调,怎么像强盗一样的!

卫如蔓见这孩子极度迷茫的望着自己,便伸手捏了捏他下巴,不错,够嫩滑的,像刚剥壳的鸡蛋!

“不认识我啊?我是你大姐姐,卫如蔓。”卫如蔓边说边把卫景玉的湿褂子脱了下来,素雨得到提示及时递来自己的外衣。在换衣过程中,卫如蔓无意瞧见这孩子脖子上有块红绳子栓着的麒麟玉佩,她没多加留意,继续手上的动作。卫景玉表现得很是乖巧,只管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

卫如蔓盯着他那漂亮脸蛋,感觉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说:“回家给你母亲说,何玉莲要取你的性命,是大姐姐救了你!听到了没有?”

这架势分明是屈打成招啊!素雨目瞪口呆,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卫如蔓又看了看卫景玉,便准备把他就放在这里自己离开,卫景玉刚刚才从鬼门关回来,哪里还敢独自一人留下,猛地拽着她的胳膊,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大姐姐!”

这一声柔软甜嫩的唤音,滚烫的体温袭击,倒是让卫如蔓措手不及,楞了许久,才双手放在卫景玉的身上。

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卫如蔓心里隐隐作痛,她的瑞儿,那时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一看到她都会扑到怀里来,心口一紧,双手就禁不住的捧着卫景玉的脸蛋,揉搓过不停。卫景玉如同温顺的小羔羊一般,仰着脑袋任由这第一次见面的大姐姐揉搓不停。嫩嘟嘟的脸蛋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瞬间起了红彤彤的色彩。

素雨不由的眉头紧锁,小姐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只是小她一岁而已……素雨不由得轻咳了二声,卫如蔓这才醒悟过来,推开卫景玉。

她双手放在他的肩头上,手指用力掐了进去。一双眼睛闪耀着熊熊火光,看着他,说:“你已经脱险了!记住,现在回去乖乖在屋子里呆上一个时辰,不得让人看见。好让那些人认为你已经死在井里了!这件事除了告诉你娘亲,任何人也不许提起!”

卫景玉被她全身散发的魄力镇住了,一双水汪汪眼睛看着她,重重点了几下头。

卫景玉穿着又大又长的丫头衣裳,依依不舍的走了。人不大,却也明白要选择安全的路上走。卫如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微微一笑,刚刚在性命攸关时刻,还知道以假乱真,让两个婆子误以为他已经断气了——这孩子够精灵的!

卫如蔓知道时辰耽搁得差不多了,带着素雨急速转身而去。两人刚走了几步,素雨却惊呼起来:“小姐,你看!”

如蔓低头一看,密深的草丛间,一只腹部受伤严重的白鹭躺在那里。白鹭是珍贵的吉祥物,在大楚是十分罕见。卫府虽然是尚书府,但也是没能拥有的。而此刻一只生命迹象微弱的白鹭出现在这里——卫如蔓嘴角一扬,冷冷一笑,立刻吩咐素雨抱起白鹭,把那印记收拾完整,又在附近扯了些止血草药敷在白鹭的腹部,用手绢包扎好。

一阵冷风袭来,素雨抱着包扎打了个冷颤,望着卫如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卫如蔓望着可怜兮兮的白鹭,脑子急转,说:“你快把它抱回去,藏起来。再把我另外一套衣裳拿来,你也换一套,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素雨点点头转身而去,卫如蔓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也快速的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挖了捕猎陷进,当然是要提取猎物的。她明白好戏马上要开场了。

果然,何玉莲领着卫成峰,当然,还有这重要角色卫欣兰,一群人声势赫赫向西院走来。

“老爷,我看到府里突然飞来了一只仙鹭,落在西院后面的竹林中,您到那儿就能看见的!”何玉莲笑语嫣然,脸上一片灿烂。

卫成峰看着她,露出难得的笑容,这可是好兆头啊。

卫欣兰也一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她已经在构想着等下父亲该要如何严厉处罚卫如蔓了,想着想着差点咯咯笑出声来。

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看到秋霜从旁边跌跌撞撞的了奔了过来。卫欣兰随即叱责道:“你不是四姐身边的婢女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秋霜满脸焦虑,她急切想要告诉何玉莲,大小姐没有按照约定行事,好像提早就去了西院。然而一眼看到老爷在此,竟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要怎么说。

卫欣兰迫不及待的又问道:“你主子人呢?你为什么没在跟前伺候!”

秋霜先前从何玉莲那里送信回来,就没看到卫如蔓了。她正恐慌不已,一听六小姐一再追问,不由得冲口而出:“大小姐一听说大夫人身体非常不好,非得要去西院,奴婢……奴婢怎么拦也拦不住……”

卫成峰脸色巨变,看着何玉莲说:“这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事先没告诉你一声就擅自跑去了?”

何玉莲的笑容透着无比的慈爱:“唉,如蔓是在乡里长大的,不懂府里的规矩也正常。”

卫成峰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心里对卫如蔓非常失望。原本在出生的时候就引来那么多的非议,好不容易回来了。竟不懂得万事小心,竟然不遵府里规定,去看大夫人,也不知道给夫人禀告一声,如此不成体统!

月亮此刻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在树叶间的缝隙里偷偷看着这些人的动静。

此刻,卫成峰去看吉祥物白鹭的兴致被生生减去了几分。他慢慢走到竹林旁,看着零零碎碎的月光从竹林上空漏了下来,周围只有草丛和竹叶,偶有一二颗大树,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白鹭。眉头不由一皱:“你说的白鹭呢?”

何玉莲明显也十分诧异,她分明安排了人丢了一只受伤严重的白鹭放在很容易发现的地方,就是想让老爷亲眼看到瑞物白鹭死在卫府,那么……可是,如今怎么可能就没有了呢?可是她面不改色,卫然一笑,说:“可能是太晚了,光线暗淡,它就躲进草丛里去了。

卫成峰越发感觉到郁闷,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迈步往回走,突然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妇人送旁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提着灯笼的仆人,口里在焦急的唤着:“四少爷!四少爷!您在哪儿啊!”

“四少爷,四少爷!回家了!奴婢来带您回家了!”妇人急切的呼唤着,突然看到老爷和何玉莲在跟前,一时吓得腿软。

何玉莲脸上即刻露出喜色,问着前面的妇人:“你不是景玉的奶娘吗?这么晚了你们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景玉怎么了?”

没有生命迹象的白鹭只不过是开幕式,即使失败也没关系,卫景玉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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