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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一切成空

再后来,石川是被两个人架着,双脚离地一路飞奔而走。

幸亏这里是帝国高官权贵的府邸区域,平常街道上行人稀少,否则肯定会有热心肠的好人举报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绑架英俊少男。

石川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不由得打了退堂鼓,“两位大哥,人家刚刚遭逢大难,我若是再出现,恐怕不妥啊。再说,我现在不方便露面,你看四周这么多警卫,我们不容易混进去啊。”

石川转身准备离开,被方劲英辉一左一右擒住,英辉低声骂道:“你小子平时耀武扬威,怎么一到这件事上就怂了,你还是我英辉的兄弟吗?”

石川肯定不是近乡情更怯,他现在的身份说不好听的就是过街老鼠,一和秀宁提到一起,立刻就有了自卑感,从小到大,他总是喜欢在背后默默保护着她,可两个人渐渐长大,哪家少女不怀春,女孩的心思越来越明显,石川就越来越往后缩,他参军报国,一是为了寻找义父的下落,二来也是想早日建功立业,不至于两个人相差太多,这第三,也是为了躲开石秀宁日益灼热的目光。

原本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可石川为了给韩武报仇,搞得自己声名狼藉,与石秀宁尊贵的身份相比,他更是自惭形秽。

他能远远的看石秀宁一眼,就已经满足了,现在被逼着面对面,心里还真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方劲见石川很是为难,劝慰道:“小川,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是最讨女孩喜欢的,也是最懂女孩心思的,秀宁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改变,你无须担心,要相信你俩坚定的感情基础。”

“二哥,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现在根本配不上她,”石川远远望着深宅大院,苦笑道:“我现在身上背着叛徒的骂名,且不说石家一定不可能接受我,就算不在乎名声,可我呢,说得好听天下共主光明圣王,可是实际呢,领着几十万劳苦大众闹革命,活活一个土匪头子,石家大门大阀,岂能看得上我,我若是再出现,只不过让秀宁徒增伤悲罢了。”

英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小子糊涂啊,知道沈玉秀爱我身上的哪一点吗?是我的权力?是我的外表?还是我万贯家财?都不是,别看我在外面没人敢违抗我的命令,可在家她说的话才是圣旨,女人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财力而改变,哪怕你是杀人犯,你是流氓混蛋,只要她爱你,就会一直跟着你,你无须想太多,庸人自扰罢了。”

石川一脸迷茫,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平日里都是他给两位哥哥上感情课,没想到当局者迷,现在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中。

英辉一看到石川迷茫的双眼,就知道刚才说的算是白说了,这小子现在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说这些他根本听不进去。

“你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可到头来让你做到了,又能怎么样,女人是喜欢成功的男人,但也不是所有成功都是她需要的,可能你不经意间的一句甜言蜜语,就足以打动她,让她彻底爱上你,你小子却整天把自己伪装成可怜的家伙,非要用所谓的建功立业作为借口,让秀宁苦等,女人的年华很宝贵的,一年又一年苦苦等待,何时才是头儿,你小子该不会想着把罪族驱逐出西北,完成你的百族共治的盛举,这样才算功成名就,似乎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不是对方想要,而是你认为对方需要的,会不会有点可笑,至少你也要问问对方的意见吧,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当大哥的不会害你,我不能让秀宁苦苦等你,也不能让你回来时,面对秀宁已成他人妇的悲惨景象,你现在必须马上进去和她说清楚。”

方劲举双手赞成英辉的话,蹉跎了岁月,尤其是蹉跎了女人的岁月,是不可饶恕的。

石川低着头,跟在两个大人物的后面,守卫在这里的内卫见英辉和方劲联袂而来,赶紧让路,哪里顾得上盘问,三个人顺利进入石家。

入得庄园内,三人都小小吃了一惊。昔日气势恢宏石家庄园,绿树成荫,小楼流水,楼台亭榭,幽雅美丽,是圣盔城有名的一景,但现在,眼看往日的楼台处却化为一摊瓦砾,石川亲手栽种的梧桐树被大火烧焦了,只剩下半截树干。

石川默不作声,他慢慢的走近梧桐树,抚摸着在那残缺的、被烈火烧得黑黑的树干上,心里说不上悲痛,可能离开石家太久了,他原本应该痛恨那些杀手,可就是感觉很平淡。就在这个庄园里,自己度过了童年时代,对他来说,这里似乎伴随他成长的地方,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每一面墙壁上,都深深的刻有自己成长的痕迹,现在,这一切都化成了废墟。

痛苦?有一点,悲愤?有一点。

索性石秀宁居住的小楼并没有遭受无妄之灾,这片独立的小天地,是划归秀宁一个人享用的私密空间,原本是杀手主要进攻的地方,没想到反而毫发无伤。

石川救下石秀宁后,就离开了,知道她没事就心满意足了。

三个人登上了小楼,忽然秀宁贴身丫鬟小环笑兮兮的关上房门,正准备离开,忽然见到方劲和英辉两位大人,顿时目瞪口呆。

“英……英辉大人,方劲……方劲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秀宁小姐,现在方便吗?”方劲和蔼道。

小环支支吾吾,“方便倒是……方便,我先去通报一下。”

“小姐,”小环急匆匆进了房门,剩下三兄弟面面相觑,这小丫鬟也太慌张了吧。

房门再次打开,三个人进了房间,石川站在英辉后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娇弱的女孩。

石秀宁依旧娇艳如花,岁月根本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还似乎那么的年轻漂亮,时间只是让她更加的成熟,从小女孩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子,她脸上洋溢着甜蜜、温馨的笑容,开心得如鲜花般绽放。这种笑容是以前石川经常看到,只有在自己的面前,她才会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忘记了先前的逡巡不前,忘记了心里的种种忧虑,现在石川脑子里只有一种声音,抱起她,轻轻的转两圈,然后吻住她的唇。

他正要上前,却被方劲和英辉死死拦住,他疑惑地望着两人,发现他们的眼神中射出愤怒的火焰,直直刺向一个人,一个男人,石川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秀宁的房间,而秀宁的甜美笑容,似乎正是对着这个男人而笑。

犹如五雷轰顶,石川眼前一片漆黑,他仿佛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连连后退,方劲一把拉住他这才没有倒地,石川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畸变,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旋转,他很想呕吐,耳朵边仿佛有上百只苍蝇同时嗡嗡直响。

一切变得好慢,方劲一直张大嘴说什么,石川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方劲焦急的表情,还有英辉,同样是张大嘴不出声,石川很像握住两个人的手,可是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由方劲架着自己僵硬的躯体。

石秀宁发出一声惊呼,她走上前看清石川的面庞,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

“是你?怎么会是你。”

方劲面上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和英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石秀宁的第一句话竟然会这么问,与其说表情中带有的吃惊,并不像是惊喜的惊,更像是惊恐的惊,她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看到石川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恐。

陌生男子走上来,向两位大人物伸出手,“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总宪大人,还有光明之虎方劲大人,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竟然托秀宁的福,见到二位的真容,真的是三生有幸。”

方劲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脸书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还是不错的,标准的帅哥,尤其是那双眼睛,颇有些勾魂,加上能说会道,一看就是常年混迹于女人堆中,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各种配饰非常昂贵而得体,看来是个贵族。

“哦,原谅我被二位大人的风采折服,忘记自我介绍,我叫独孤红。”

独孤这个姓氏非常稀少,在圣盔城里,独孤可是代表一股势力,两院议长独孤天和眼前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英辉问道:“独孤天是你的什么人?”

“哦,那是家父,家父时常提起两位大人,都说两位是国之栋梁,帝国肱骨……”

方劲有些不耐烦,拦住继续巴拉巴拉的独孤红,“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请你离开。”

石秀宁还要上前分说,结果被英辉冰冷的眼神扫到,也不敢吱声。

独孤红可不是莽夫,知道眼下自己不占优势,不如借坡下驴赶紧离开,省的面子上挂不住,“既然你们有事相谈,秀宁,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城外的梅林开花,我在来找你一共观赏。”

秀宁点了点头,气的英辉差点要杀人了。

“你若是在磨磨蹭蹭不肯走,我不介意送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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