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说出来意
深夜，梁玉的办公室一直开着灯，从和谈开始，梁玉的压力就开始越来越大，军部已经明确下令要求梁玉加强要塞的防守，绝对不能发生虎跃关和御龙关的事情，现在要塞上的防守力量每天都会更换，并且同事会派遣数支来自不同部队的士兵，就是为了防止其中有人反水，还有一件事也用密报的消息传来，就是一旦发现石川，立刻擒拿，若是反抗直接格杀。
梁玉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一直睡在办公室，已经忘记了床的感觉了，本想喊秘书送来热茶，发现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便自己起身倒了杯水，忽然感觉背后有股风拂过匕首从袖口中划过，转身便刺过来。
来人轻轻躲闪，并没有出手，而是掏出一件东西，梁玉定睛一看，是个徽章，露出獠牙的鬼面嘴里喊着一张弓。
梁玉听闻石川的卫队代号鬼弓，看来来者是石川的人。
“你是鬼弓？”
来人抱拳道：“梁大人可以叫我木匠，我是石川大人的卫士，彻夜来访事出突然，也是情势所逼，还望梁大人谅解。”
梁玉点了点头，“不知你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大人，若是方便请跟我来，有要事相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梁玉略微思索，办公室人多眼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领着李木匠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李木匠打了唿哨，不一会，又出现了几个人。
“梁大人，这位是王胖子，那位年轻将领是我第二远征军敌意师团长杨刚，旁边是赵真，是第二师团长。”
“梁大人，抱歉，我们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公然相见，还望大人谅解。”
梁玉点点头，她理解这些人的处境，虽然不知道他们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还是听他们一一道来。
一群人落座后，梁玉问道：“你们来了正好，我有事要问，石川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传出叛国的事情？”
杨刚道：“梁大人，不是我们有意相瞒，实在是连我们也不知道，老大一定是为了不拖累我们，只是带着老铁和几个兄弟，悄悄的离开了，别说我们了，连方大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么当时他就没有一点异样？”
几个人都摇头，王胖子道：“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眷顾了，当时我们饿得头晕眼花，每个人都是蔫头耷脑，脑子都不会转动了，那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不瞒大人，我们老大失踪两天了，直到快进要塞时，才发现。”
当时的情况，梁玉多少了解了一些，她没有在意还以为石川有什么秘密任务，可是最近传出石川叛变的消息，她还真是吓了一跳，因为西北军已经出了两个叛徒，而石川也是出自西北军，他也叛变的话，西北军建立起来的名声恐怕全毁了。
“大人，我们老大一向做事都是出人意料，我们都习惯了，但是我们谁也不相信他会叛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梁玉点了点头，“我也相信石川是无辜的，但是我接到的命令是一旦发现石川的踪迹，马上抓住他，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王胖子几个人低下头，这种布告到处都是，恐怕现在连他们也都享受这种待遇了。
“梁大人，我们这次秘密前来就是拜托大人一件事情，放我们出关。”
梁玉一愣，“出关？现在要塞四门紧闭，想要出关要通行证，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出去，你们出关所谓何事？”
赵真道：“自然是去找我们老大，现在他生死不明，我们不能干等着，况且他一个人在外，没有人照应，有家不能回，我们决不能扔下他不管，既然帝国怀疑他，我们就要找到他，还他一个清白。”
其实梁玉心里不是没有怀疑，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些人也是逃避帝国的军法，想要投靠石川，一起加入罪族，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石川真的投靠罪族，梁玉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结论。
再看看这些人，言谈举止毫无破绽，每个人都平静如水，仿佛诉说别人的事情，丝毫没有慌乱，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赵真也不过四十岁，这些人都是标准的军人范儿，骨子里透着坚毅，若说连他们都背叛，帝国真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梁玉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靠着多年的领兵经验，她懂得部下的心理，直觉和经验告诉她，这些人值得相信。
“西北这么大，你们去哪里找他，你们这点人手，恐怕还没过缓冲区，就被罪族发现了，还有你们现在同样是通缉犯，我放你出去，对西北军来说，都是灾难，西北军已经经受不住任何冲击了，这里的军法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已经磨刀霍霍，正准备抓住我的痛脚，狠狠地打击西北军。”
杨刚道：“大人，我们老大也是西北军出来的，我也是西北军一员，西北军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我相信大人和我一样，对老大的事情抱有怀疑，我们都是军人，不是政客，我们谈的是心，而不是满嘴胡言乱语的政治，我们今天来就是一个目的，出关，至于以后的路，我们一力承担，生死由我，与人无尤。”
梁玉忽然语塞了，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面好像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重到让她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杨刚说得没错，相信一个人，就彻底的相信他，管他什么狗屁通缉令，狗屁格杀令，统统见鬼去吧，眼前这些年轻人，为了一个信任，值得去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而她呢，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会不会影响西北军，其实潜意识里，她一直在考虑会不会影响她今时今日的地位，真是让她汗颜，不知何时，她也变成了口是心非的政客，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做一些不走心的事情。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不劝了，前面的路不好走，你们一路顺风，你们不可能从正面出关，但是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这两天才发现的，你们必须今晚连夜过去，明天我就被派人毁掉那里。”
杨刚起身抱拳道：“多谢梁大人。”
梁玉正准备离开，忽然站住脚步，道：“对了，除了要塞后，往北三十里有一处哨卡，那里有两个中队，明天我会派人送一些补给过去，希望你们下手轻一点。”
说完梁玉离开了，胖子几个人也翻身出了要塞。
天空已经慢慢了亮了起来，牛头人老古特一直忧心忡忡，他不赞成这些人去冒险，毕竟他还是对人类没有多少信任，除了第二远征军的兄弟们，他谁也不信，杨刚他们几个都是将军，趁着夜色摸进去，一旦那个长官翻脸不认人，拿他们邀功，该怎么办。
“兄弟们，别等了，跟我杀进去，破关而出。”老古特失去了耐心，随手抄起一根木棒就准备冲出去。
宫羽拦住了他，“老古特，你别着急，我们这里居高临下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们的哨兵一动不动，看来没有出什么事情，再等一会。”
“宫羽，现在我们不能够相信别人了，石川教过我们，到了关键时候，连妈妈都不能信，你忘记了？”
石川的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宫羽只是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照道理杨刚他们该回来了，莫不成真的出事了？呸呸，乌鸦嘴，诸神莫怪。
前面有了动静，一群人悄悄拎着武器，死死盯这前方，发现几道身影越来越近，终于回来了。
宫羽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梁大人怎么说，是不是让我们出关。”
几个人不说话，表情凝重，宫羽心中暗呼不好，看来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我就不信这么大的要塞一点破绽都没有，白天我们不方便行动，我装扮一下，混进去看看情况。”
杨刚白了他一眼，“你一个文弱书生，出现在要塞里太扎眼了，难不成你跟人家说这里人杰地灵你是来采风不成？”
“这个点子不错，明天就用它了。”
赵真喝止了斗嘴的两人，沉声道：“梁大人给我们留了一条路。”
宫羽先是一愣，后来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忽然狠狠捶了杨刚一拳，“你们这些混蛋故意逗我呢，真是该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赶快说。”
赵真接着道：“梁大人发现一条秘密的小路，就在我们不远处，可以直接翻山出关，还有一个消息，梁大人不小心透露一个消息，往北三十里有一个哨卡，有两个中队的人手装备，而明天还会有一批物资送过去，听懂了没。”
宫羽忽然起身探口气，“梁大人真是好人啊，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若是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好好请梁大人喝上几大碗酒。”
王胖子立刻拆台道：“宫羽先生，别提您的酒量好吗？人家三碗不过岗，可你老人家怕是三碗走上桥，奈何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宫羽现在酒量已经今非西北。”
杨刚悄悄道：“真的，以前喝一杯准倒，现在能喝一杯半了，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地摸黑前进，他们很快找到了梁玉说的那条小路，虽然崎岖难走，但是难不倒鬼弓，其他部落战士身体素质极好，倒是苦了宫羽，走到一半脚底便磨出了大水泡，直接被古特安排牛头人战士将他扛在肩膀上，一路颠簸，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