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驹是天元帝国的大将,更是武将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战将,他的枪拥有将魂,那一战,若非是他自己的妖性彻底被唤醒,秦墨恐怕早就死在萧珏跟龙驹的手上了。
最后九死一生,秦墨元气大损变成了自己的狐狸真身,逃出去的那一刻他有想过自己要去哪里,脑海中却涌出来一个念头,找叶鸢。
他知道,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救自己。
而他,也只相信叶鸢,他任何人都不相信。
带着那股子信念,他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找到了她,在他精疲力竭的那一刻,一头撞入她的怀抱,那时,秦墨很想对她说,我没有失约。
流云宗一别,他说过自己会平安回去的。
可是当时他真的太累了。
醒来后,看见叶鸢就在自己的面前,当时秦墨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试着咬了一口自己的尾巴,会痛,他不是在做梦。
然而这个女人却不认得他了,当时秦墨心情很复杂,他想开口跟叶鸢说话,但是又怕她知道救下来的小狐狸是自己后……
总之,当时秦墨既害怕又有些渴望叶鸢知道自己。
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间,而那夜叶鸢开始做噩梦时,秦墨就在她的身边守着,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秦墨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开了口。
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死要面子故意不暴露自己的心情。
对于自己的身份,秦墨仰起头看向叶鸢,却只能看到她的下颚线条,以及那双聚精会神的双眸。
秦墨自问自己阅人无数,一个人想要什么,从眼睛里他一看便知。
可是,自从封测台上,遇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看来这块肥肉很抢手啊。”叶鸢藏匿在一处茂密的树林身后呢喃道。
秦墨从回忆中走了出来,顺着叶鸢的视线看了过去。
官道上,骆驼商队缓缓前行,但是在不远处却有车马在他们的前面拦着,看似寻常的车马但是速度又慢一些,就好像是故意堵着路一样。
不仅如此,官道两旁的丛林里面,时不时传来动静,那里面早就有人事先埋伏了。
“喝酒不过是假象,这些人太心急了,若真是一群醉汉大晚上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赶夜里,他们早就死在塞外了。”
秦墨嗅了嗅,锐利的眸子在夜幕中冷静道:“一共有四伙人。”
“按照他们这个速度,凌晨能抵达前面的十里亭,只要过了十里亭都会有巡逻兵,到时候想下手就难了,所以他们绝对也是在拖救兵,既然能从塞外来到这里,一定有收货人,而且这个收货人绝对能在这一段路上护他们周全的,这么说来,究竟是谁会购买这么多的普陀草?”
按照他们的脚程,叶鸢一直靠着官道边上的山道上用轻功飞速度是他们的好几倍,走走停停只要目标在视线里,她目前是最有利的那一个人。
至于秦墨说的有四伙人,除了前面的马车,她,另外两伙人应该就是在树丛中了,不对,不在树丛中。
叶鸢微眯着眸子仔细朝着骆驼商队看了过去。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当她神识展开全神贯注看去后,还是捕抓到了。
“是地面。”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秦墨在叶鸢开口前抢先开了口。
叶鸢到嘴边的话被秦墨一语噎住,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气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黄雀在后好了。”既然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那么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马车内,茶水声传来,比起外面紧张的气氛,马车里的人显得格外悠闲。
不仅在喝茶,还在马车里面放了一个棋盘。
然而马车里面却并无第二个人,那人左手拿着茶杯,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入棋盘中。
黑子落下后,他放下左手的茶杯,随即用左手执白棋开始在自盘上。
竟是自己一个人对弈。
潜藏在官道两旁的一行刺客已经按赖不住了。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刺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对着潜伏在身边的人道:“大哥,风声好像走漏了,咱们快动手吧!”
“急什么,先看看前面的人想做什么,万一是来接应他们的那咱们就自投罗网了。”
“就六辆马车而已,就算里面有人,难道咱们兄弟们还怕他不成!”
“你给老子安静点!”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左眼睛上带着眼罩,他此刻正处于高度戒备中,身边的小弟却一个劲的唠叨个没完,打乱他的心神。
“……”被呵斥的那人明显有些不爽,他们追了这一路,这群看似商贩的人一点也不好对付,原本上一次就要得手了,但是他们一行人却被一种香料给迷失了心神,好悬没有把自己人给杀了,但是他们也损失惨重。
叶鸢神识展开,挨个把拦路的六辆马车都查了一遍,“六辆马车里面其中有五辆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人,到是其中一辆里面那人的修为我看不出来,不仅如此还险些暴露了我自己,可见那人修为跟我不相上下。”
秦墨嘱咐道:“你先隐藏好自身气息,我们静观其变。”
“嗯。”叶鸢点头。
骆驼商队的那群汉子一个个开始唱起了歌,那浑厚的歌声带着穿透力,在这官道上响起,一个个借助酒劲唱的歌谣很是欢乐的样子,但是却让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这是什么意思?耍酒疯?”
坐在骆驼身上的汉子们一个个脸颊绯红,风一吹,他们身上的酒味就被吹散,熏的潜伏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些刺客一个个直皱眉。
“大哥,他们以为到了帝都就没人敢动手了,一个个还喝了酒庆祝,这个时候还不下手,你要眼睁睁让兄弟们看着他们过十里亭吗!”
“大哥……”
“过了十里亭,先前的那些弟兄们就白白牺牲了!”
眼前浮现的是昔日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为首的刺客头领一狠心,猛地站起身大声呵斥道:“杀,一个不留!”
“好戏开始了。”
坐在山头上的叶鸢,手中把玩着雪球,在她的脚边已经捏了数十个的雪球。
“又是你们,你们还真是不死心,一路从塞外追到这里!”
之前呵斥叶鸢的那个大汉扬手一拍便抽出插在身下骆驼两边的大刀。
双刀一处,在也深夜的寒冬里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下一刻,只见原本同样是坐在骆驼身上一个个喝醉了酒的大汉们也都清醒了,一个个拔出自己的武器,对着这群怎么也甩不掉的偷窥者大开杀戒起来。
“主人。”
前面马车的车夫拉住了缰绳。
车内里传来那人的声音,“等。”
“是。”
那赶车的车夫是个形态俊秀的少年,待听到里面人的吩咐后,他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马鞭,另外五辆并排前行的马车也瞬间停了下来。
刀光剑影,鲜红的血迹侵入地面的冰块上,一时间红与白的搭配,在夜幕下形成一种诡异的颜色。
那些骆驼好似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并未受到惊吓,有秩序的排在一旁等候着。
鲜血溅了一地,商队的那些大汉身上的酒早就被自己用内力给逼出了体外。
之所以会喝那么长时间的酒,一是给自己拖延时间等待着援兵,二则是给敌人造成一种假象,让他们以为真的不要命的喝醉了。
然而事实却是,歌声不过是求救的信号。
“砰!”
其中一只骆驼身上的货箱被一个刺客手持长剑给斩落下来。
那只货箱在地上发出声响,还滚落了几圈,然而一人刚要冲过去抢,就被护送货物的大汉一脚给踹飞出去,身体消失在夜色中。
“砰砰!”
又是两声撞击声,只见那只掉落下来的货箱在打斗中被外力撞击到了山脚下。
叶鸢一脸兴奋地对着秦墨说道:“箱子开了!”
叶鸢话音刚落下,眼前红影一闪,秦墨早就窜出去了。
被打落的货箱,在争夺中,已经被武器给劈开,箱子就滚落在地上,裂开了一个口子,在这寒风呼啸不止的夜里,普陀草的味道也随着箱子的裂开而散发出来淡淡的味道。
虽然说是从尸体里面取出来的,但是这普陀草却没有尸臭味,反而还有一种独特的清香。
秦墨几个冲刺已经来到了山脚的路口,一个闪身便跳进了那箱子里面,然而就在秦墨刚跳进去的一刹那,潜伏在地底下的那群人便跳了出来。
一双手抱住那箱子拖着就往地底下冲去。
不仅如此,整个地面都处于凹下去的情景,那些骆驼纷纷摔倒,挂在骆驼身上的货物箱子也在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
“主人,箱子都被抢走了。”
那赶车的车童扭头着语气平稳道。
“走。”
里面传来冷清的一个字,那车童立马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马鞭,六辆马车继续朝着官道上前进着。
“该死!”
叶鸢低咒一声,她不顾暴露自己的身份施展轻功飞了下去。
叶鸢屏住呼吸,待浓烟散去后,她眼中出现惊讶之色,不知何时地面上之前的那些大窟窿都恢复成了原样,好似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那些骆驼的双腿都被斩断,一个个躺在官道上,结冰的官道上厚厚的冰块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刚才交手的刺客等人还有那护送商队的大汉们一个个也都躺在地上,叶鸢蹲下身检查了几个,发现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