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天元帝君宠爱的贞妃娘娘怀胎十月诞下皇子,却在一个时辰后命丧八角塔中。
天元帝君勃然大怒,本该是让亲卫队将皇子送出皇城的规矩,却在秦墨这里改了。
他自出生就有超强的记忆,对于所看到的一切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然而也是那一个产后虚弱的笑容,成为了秦墨记忆里最美的景色,也是此生最后一眼。
贞妃死后,秦墨是被贞妃贴身嬷嬷独自一人抱着他离开那巍峨的宫门,他没有哭闹一声,只是闭上眼,仿佛睡了一个很久很久的觉。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出现的是两副陌生的脸孔。
两个长相极为猥琐的男人,其中一个脸上还有血迹。
那是的他不过是个婴儿,一双偌大的眼睛宛若一对黑珍珠一般,空气中还飘散着血腥味,他扭头看去,才发现抱着他出宫的那个嬷嬷已经死在了地上。
而那男人脸上的血,无疑,就是那个嬷嬷的。
“这小子长得真好看,这一次绝对能卖一个好价钱。”还在襁褓中的秦墨被一个八字胡须的男人抱在怀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
秦墨闭上眼睛,却逗笑了那两个人贩子。
脸上带着血迹的人贩子突然眼前一亮,伸手把秦墨脖子上带着的一根细小的链子扯了出来,那根细小的金链子上拴着一枚戒指。
“看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随后便把他带着的链子以及那枚戒指一并抢走了。
几经辗转,他不知道被卖给了多少户人家,但是身上都被打上一个不祥的标签。
财阀家买了他,没多久就发生诡异的事情,事业上也出现问题,最后破产,家破人亡。
几乎买了他去的人家里都会发生命案,最后变把他当成不祥之物,寒冬天,赤着脚丫子在雪地里面行走,无人上前拉他一把。
他出生后,从未哭过一声,再加上发生那些事情,都称呼他为怪胎,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干不好,就是一顿皮鞭伺候。
小小年纪,身上却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那一年,秦墨五岁本以为要在寒冬中被冻死的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就这么走走停停,路过无数的宫殿,里面有的都只有金银珠宝,并没有充饥的东西。
不仅如此,时隔一段时间后,就会有外人闯入开始搬运东西,每当那个时候,他都把自己藏起来。
这条记忆中他待过最长久的集市,是被一个声音引来的。
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墨儿,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他给自己取名秦墨,那些往事也都被他埋葬在心底的最深处尘封起来。
可是,再次回到这里,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就跟珠宝上面的灰尘一样,一吹就飞了起来。
“母妃……”
呢喃的声音从秦墨的口中溢出,一旁安静坐着的叶鸢浑身一颤。
她斜睨着眸子,看着好似睡着的秦墨,那妖孽的容颜已经没有了玩味之态,眉头紧锁,好似在做一个痛苦的梦。
秦墨的母妃?叶鸢好像从那个神秘女人的口中听到过一次,那个女人说秦墨的母妃病重?但是,叶鸢却记得在九州府的赏金悬赏通缉令上,给秦墨的罪名是,杀母?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八角楼上,秦墨终日饮酒醉生梦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叶鸢的脑海中,想到昔日的种种,叶鸢伸出手,冰冷的指腹落在秦墨皱起的眉心处。
指腹一下一下的抚平秦墨皱起的眉头,下一刻,手上便传来另一个温度。
秦墨不知何时醒来了,他一把抓住叶鸢落在他眉心处的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低沉的声音,从秦墨的口中溢出,那样的沉作冷静,骨子里却透着几分倔强。
叶鸢拧着下眉头,并没有解释自己的举动,而是淡淡地开口道:“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叶鸢站起身,手腕却依旧被秦墨抓着,而且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四目相对,深深地凝望着,然而只是秦墨心中被激起了层层巨浪,叶鸢心中依旧平淡如水。
而就在这时,墨亦跟叶紫苏从一处店中走了出来,墨亦还在张望四周寻找秦墨跟叶鸢的踪影时,叶紫苏的视线却直接落在柳树下的俩人。
墨亦顺着叶紫苏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摸着鼻子笑道:“看来是开窍了,没有枉费小爷这三寸不烂之舌。”
见叶紫苏没有说话,墨亦友好地拍了拍叶紫苏的肩膀笑道:“小丫头,你就死心吧,秦墨那小子跟奶奶可是一起走过生死的,你是没法比的。”
叶紫苏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哦?是么?”
“喏,你自己看不就明白了。”墨亦指着二人那握在一起的手腕,只是下一刻,就看见柳树下的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等等,打了起来?
墨亦揉了揉眼睛,在叶紫苏得意的目光下,咬牙切齿道:“靠,小爷白忙活了!”
而这边,叶鸢跟秦墨也没有真打起来,不过是叶鸢试一试秦墨的功夫罢了。
“反应灵敏,身手矫捷,一看就是习武有些年月了,我到是好奇你之前是怎么掩盖自己体内真气流动的?”
秦墨也不隐瞒,一边跟叶鸢交手,一边回道:“封灵丹。”
叶鸢蹙眉道:“竟然是封灵丹?你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那封灵丹可是禁药,不是迫不得已根本没人愿意去碰的,然而秦墨却长期服用了这么久!
这封灵丹虽然能掩盖住人的修炼气息,让服用者变成平凡人,但是带来的反噬绝非寻常人能忍受的。
“你这是关心我?”然而秦墨却玩味一笑,没有了紧张的气氛反而调戏起叶鸢来了。
“滚。”叶鸢没好气的说道,却也收了掌。
“啧,小师妹还是一开玩笑就脸红的。”秦墨语气欢脱,二人之间的气氛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这厢四人相处变得融洽,另一边,司徒滢却在大开杀戒!
满地的尸首,都被司徒滢大卸八块,她身上沾满了无数鲜血,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叶鸢!本座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爹叶义山都死在本座的手上,更何况你一个鼠辈了!”
“不仅你爹的性命,还有你的,你们整个叶家的,到时候通灵珠也都会是本座的!哈哈哈哈哈哈……”
玉媱从外面进来,便已经听到了司徒滢这猖狂的笑声,当下不由笑着开口道:“师父因何事如此开心?”
“徒儿,你来了。”司徒滢双臂一挥,两道黑色的气劲打出瞬间把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尸体给清扫干净,为玉媱清扫出来一条干净的通道来。
玉媱冷凝的容颜上绽放出笑容,对司徒滢嗔道:“刚得知了一件能让师父开心的事情,本想来告诉师父,然而师父此刻的心情看来很好。”
司徒滢虽然全身都被黑袍包裹着,但是依旧能从声音分辨出来她此刻很自信,“为师是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叶鸢斩杀取回通灵珠,心情便极为畅快。”
“这样啊,那徒儿接下来要告诉师父的事情,师父听了恐怕会更加开心。”
司徒滢急忙催促道:“究竟是何事?”
玉媱凑近司徒滢,附耳道:“白芷已经把青桑雪雁给引到帝后皇陵去了,玉落尘也去了,他们四人只见的纠葛这些年越演越烈,这一次怕是要在帝后皇陵中来一次对决,而那叶鸢,她已经被困在帝后皇陵中半月了,体力恐怕早就被耗尽,师父若是这个时候前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司徒滢警惕道:“那楚少顷呢?”
“这楚少顷根本就没有真正想要帮助我们,不然之前也不会让那叶鸢来破坏本座的好事,他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帮他排除异己自己坐上王位,徒儿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切不可最后帮楚少顷做了嫁衣。”
“徒儿自己分寸,楚少顷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想要登基,那是不可能的。”
司徒滢得到玉媱的保证后,这才点头道:“既然徒儿如此有把握,那么本座就去走这一趟。”
“师父小心,这是帝后皇陵的图纸,里面每一处机关所在地都有标记,应该能帮上师父的忙。”玉媱从袖中拿出一份羊皮纸穴教给司徒滢。
司徒滢打开扫了一眼,便将其收藏好。
待司徒滢走后,玉媱拍了拍手,那只黑猫突然窜了出来,然后紧跟着司徒滢的步伐跟了上去。
“呵,想要夺这天下的人何其多,鹿死谁手,很快就见分晓了。”
帝后皇陵中,突然掀起了一股无名之风,风势狂卷而起,吹的整个地宫底下飞沙走石。
连同店门也被打的哗哗作响。
“嗡嗡嗡……”
脚底下都在颤抖,墨亦一把抓住一旁的柱子,艰难地睁开眼睛喊道:“搞什么啊?这地宫底下难道还会发生地震?”
大风吹起地上散落的东西,无数的金银珠宝从他们的眼前飞过。
“我靠,不会是真的要地震了吧?”大风刮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一行人连忙朝着一间店铺走了进去。
躲进去后,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秦墨。
秦墨一回头就看见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嗯?”
叶鸢,“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墨摊手,一脸无奈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可是你们家的地盘,你竟然不知道?”墨亦一脸鄙夷,他现在都还在生秦墨的气,这小子简直就是不开窍!
整个帝后皇陵发生剧烈的动荡,这让同在帝后皇陵中的其他人也造成了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