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王府。
“废物,一群废物!”
书房里,跪了两排的大臣武将,一个个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他们的面前,已经摔了一地的折子,随着刚才那一声暴怒声,书房里,那一张紫檀木桌被楚少顷一掌拍成粉末!
“一个秦墨你们抓不着,如今就连司法局都让人给弄成废墟,本王养着你们有何用!还不如一只看门犬,来人了还知道叫一声,你们呢!一群废物,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臣等有罪。”
楚少顷冷笑出声,望着跪在面前的一群人道:“五日后的以宝会友大赛,若是在出什么岔子,你们……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忠诚,那声音如雷浩荡。
“你让我去参加楚南王的那个什么以宝会友的活动?”叶鸢捋了捋自己的发丝,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她坐下来,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指腹捏着就被摇晃,叶鸢不以为然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你想带走叶紫苏,怎么,这个条件不够?”玉媱与叶鸢对视,眼神在空中交错,皆知二人心中所想。
叶鸢眨了眨眼,心中思索,这个女人想来是那个玄音的主人,那么说不定她手中还有娘亲叶韩氏的消息也说不定。
对于叶鸢的心思,玉媱简直就是了如执掌,就在她还在思考时,又丢下一个炸弹。
玉媱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怀中的睡着的黑猫儿,悠悠道:“听闻楚南王那儿有一把剑,此剑名为“岚鸢”。”
“!”叶鸢心中一震,瞳孔扩大。
“岚鸢!”而叶紫苏却在这个时候看向叶鸢,“小姐,那是夫人的佩剑!”
叶鸢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但是,在这个女人的注视下,叶鸢有一种自己被看透的错觉,好似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女人的掌控中。
这种感觉让叶鸢很不爽。
“这是邀请函。”玉媱拂袖一挥,在桌上赫然出现一张烫金的红色邀请函,上面那大大的印章,正是楚南王的虎印!
叶鸢看着那烫金的邀请函,思忖一番后还是伸手拾起。
玉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的弧度,她低眉,看向自己怀中的猫儿,余光却扫了一眼叶鸢身后的墨衣少年。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去参加,你大可不必这么费心,说吧,你的目地是什么?”叶鸢握紧手中的邀请函,这个女人来者不善,绝非这么好心。
她特意告诉了自己有关娘亲的消息不说,竟然还让自己这么轻松的带走紫苏,背后一定有诈!
“目地?”
玉媱起身,“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晓。”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墨心中悬着的那一口气莫名的送了下来。
然而就在玉媱走到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住步伐,背对着三人做出一副好似突然响起什么的动作。
只听她的声音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柔软了几分。
“十九殿下,既然回来了就抽空去看看你母妃,听闻自从那日被你重伤后,她好像快撑不住了。”
秦墨:“……”
丢下这么一个炸弹,玉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而叶鸢则是跟叶紫苏与秦墨对视而站。
“十九殿下?”叶鸢眉梢微挑,看着秦墨的眼中多了几分质疑,还有一抹失望之色。
“你竟然是天元帝君的儿子!?”叶紫苏也同样再次打量着面前风度翩翩的少年,对于这个炸弹,很显然她们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
“你不解释解释么?”见秦墨只是坐下来自顾自的喝酒,对于质疑声并没有理会,叶鸢双手环臂,微眯着眸子盯着秦墨。
“解释她叫错人了?你信吗?”杯中的酒已经被倒满,秦墨左手垂在桌上,右手握着酒壶还在一个劲的倒酒。
“不信。”淡淡的语调,带着一股子疏离,叶鸢脑海中又浮出商陆临死前的那句话。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那么,商陆口中的这个殿下到底是谁?
是你么?秦墨。
秦墨眉心一皱,拿着酒壶的手抖了抖,酒水洒在了桌上,他瞥了一眼桌面,起身弹了弹衣衫上的水珠道:“真无趣。”
“秦墨!”叶鸢见他摇晃着身躯就往外走,不知何时身体比大脑反应还要快,待她回过神来时,叶鸢已经伸手抓住了秦墨的手臂。
秦墨视线看向叶鸢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笑容在那一刻极为讽刺道:“怎么?要对我下手?”
“我……”叶鸢垂下眼帘。
秦墨手腕翻转,下一刻把叶鸢抵在墙上,头也不回道:“还请紫苏姑娘回避一下。”
叶紫苏看向叶鸢,叶鸢对她点了点头,叶紫苏起身离去,双手关上房门的时候,叶紫苏手上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关上门。
“叶鸢,我秦墨可有害过你?”
秦墨手掌抵在墙上,叶鸢在他的臂弯中,他微微俯身,气息便喷洒在叶鸢的脸上。
“没有。”对于秦墨的问题,叶鸢毫不迟疑地开口。
秦墨笑了,“那你为何在刚才怀疑我,并且对我心生敌意?”
叶鸢垂下头,她,她只是没有想到,秦墨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天元帝君的儿子。
九州府悬赏她娘亲叶韩氏,司法局灭了玉龙峰,这些全是帝国的势力,而秦墨还是帝国的殿下,这一切,不得不让叶鸢心生疑惑,到底,她们只见的相逢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还是……
“嗯?”见她迟迟不回答,秦墨右手擒住叶鸢的下颚,逼迫她开头看向自己。
叶鸢注视着秦墨,声音哑然:“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那么你呢?你敢说一开始你没有欺骗我?你诈死用叶辛夷的身份我可有质疑过你?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你就否定了我的一切,可是,叶鸢,你有问过我吗?”看见叶鸢眼中那一道疏离,秦墨心猛地抽搐下。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但是叶鸢的态度才是伤他最深的。
他的身份不被认可,他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选择,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这个身份。
“……”叶鸢哑然,她没有,对于秦墨的私事她从未过问半句,就连一起时,秦墨偶尔会失踪个几个时辰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当初在叶鸢看来,她跟秦墨之前是因为合作协议才结为盟友的。
可如今……
为什么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秦墨的真实身份,叶鸢有些不爽,不爽秦墨一直在欺骗自己?
还是因为商陆死前留下的讯息?还是因为……他是天元帝君的儿子?
叶鸢闭上眼,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此刻很乱,很乱。
见她不愿意再与自己交流,反而闭上双眸,那一刻秦墨怒火中烧,眼神阴鸷极了,捏着叶鸢下颚的手也忍不住用力,下一刻薄凉的唇覆盖在叶鸢那柔软的唇瓣上啃咬起来。
“啊!”叶鸢被秦墨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生疼,睁开眼就看见秦墨阴沉着脸,她伸手想要去推开秦墨,却不想双手被秦墨翻转抓到她的身后抵在墙上。
叶鸢抬起腿就要踢去,秦墨好似早有准备,在她抬起腿的那一刻,双腿用力地夹住她,手脚被擒,刚才吃痛张开嘴的时候,秦墨乘胜追击。
这个吻,没有柔情,只有惩罚!
平时看他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隐藏这么深,叶鸢怒视着秦墨,方才心中对他的那半点愧疚感瞬间荡然无存。
骗子!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一场骗局罢了!
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什么文弱书生,都是骗人的!
他是天元帝君的儿子,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叶鸢张开嘴,在秦墨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下去,鲜血透着一股铁锈的味道在二人的口腔内蔓延开来。
秦墨皱眉,眼中露出不悦,见叶鸢挑衅的神情还要继续咬他,双手一挥便把叶鸢给甩了出去!
“呸!”叶鸢勉强扶住桌子的边缘才稳住身形,她气的大口大口的喘息,随即有手背狠狠地擦拭着自己嘴唇上的血迹。
叶鸢这接二连三还有眼中的憎恨深深刺痛了秦墨的心,喉结滚动,本想说什么,却被叶鸢抢先开了口。
“秦墨,你滚吧,我们之前就当从未相识过!”
见他想要上前,叶鸢反手抓过酒壶就朝着秦墨砸了过去。
“滚!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叶鸢眼神厌恶,气急攻心导致气息很不顺畅,刚才秦墨的举动,让她忆起穿越而来时,商陆等人对这副身体的羞辱。
“恶心!”
长袖中的双手握成拳,叶鸢口中恶心二字,让秦墨不怒反笑。
他的笑声很大,凤眸中竟出现了几分水雾。
“叶鸢!”千言万语都被那两个恶心搅的荡然无存,秦墨啊秦墨,你真可笑!
“啪!”秦墨一脚踹开房门,外面候着的叶紫苏见秦墨凤眸充血丝走出来,连忙小跑着朝屋中跑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别哭。”叶紫苏冲进来就看见叶鸢脸颊滑落出两道泪痕,连忙用手中的绣帕为其擦拭。
走廊上,秦墨步伐戈然而止,笔直的背影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叶鸢罢了罢手,她眼眶泛红,但是却不知自己为何流泪。
“紫苏。”
“小姐,紫苏在。”
叶鸢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叶紫苏的肩膀道:“紫苏,快去让人备好热水,我要沐浴,脏!好脏……好脏……”
叶鸢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夜神思学府的后山上被商陆等人羞辱的晚上,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底发出破碎的声音,秦墨缓缓地闭上眼,下一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