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也许是这个城市里最辛苦的人,拿着不到两千元的低工资,却要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起床扫大街,要是再遇到下雪之类的异常天气情况,工作量更是翻倍。这样辛苦的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的,但是对于需要这份微薄收入来养家的人来说,这样一份工作也是十分难得的。
早上五点钟,天刚蒙蒙亮,老张头就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赶到了自己负责的卫生区域。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路面上落满了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他要是不赶紧开始打扫,等到了早上七点多的上班高峰期,可就没办法扫了。
夏季打扫卫生要比冬季强得多,天亮的早,不用黑灯瞎火的干活儿,也不像冬季那样冷得手脚都长冻疮,总体来说,是清洁工比较好过的一个季节。
老张头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落叶,当他扫到路边的那个小路口的时候,树丛后面露出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好像是一只女式高跟鞋。
“谁把这么好的鞋子都扔了?真是不知道心疼东西,现在这人啊,有点闲钱就喜欢糟践东西,等到没钱用了看你们怎么办!”老张头苦了一辈子,对浪费东西这种现象深恶痛绝,他每次捡到那些还能用的东西,都会替这些丢掉东西的人感到可惜。
老张头朝树丛后面走了过去,想把这只女士高跟鞋捡起来,其实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也许树丛后面是两只女士高跟鞋,这样他就可以凑够一双,再把它刷干净,拿回家送给女儿穿。女儿也是那种节省的人,这么好的高跟鞋,她肯定会喜欢的。
刚走过树丛,老张头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冰凉,腿软得站不身起来。
树丛后面的水泥地上,仰面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早已死去多时,她圆睁着双眼,脖子里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翻出的皮肉被雨水浸泡成了死白色。她的一只脚光着,另外一只脚上还套着一只高跟鞋,那只掉落的高跟鞋,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接到报案的刑警队很快出警赶到了现场,这种案件属于恶性刑事案件,必须要尽快处理。
桑陌成开着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在现场忙东忙西了。作为刑警队长,桑陌成并不需要每个案子都亲自到现场去,不过长年来养成的工作习惯,让他喜欢到第一线去,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听人汇报工作,更何况,这个案子是他特别在意的类型。
“是什么情况?有眉目了没有?”桑陌成弯腰钻过了警戒线,冲着童爱国问道。
童爱国刚要开口说话,却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止住了咳嗽,说道:“死的是个女的,老屠说死亡时间可能在昨天晚上八点钟之后,到今天早上凌晨两点钟之前,因为尸体在雨里面淋了一夜,很多数据都判断不准了,老屠只能估计个大概。这女的穿着是工作装,应该是个上班的白领族,被人用利器割喉死的,直接死因是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死者生前曾经被侵犯过,下体有明显瘀伤,不过我们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液体,附近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脚印和毛发。昨天晚上的大雨,把这些痕迹都给冲没了。”
“老童,你没事儿吧?要是身体扛不住,就休息一下,我让别人来负责这个案子。”
“没事儿,都是老毛病了。这个案子恐怕有点棘手,现场这个样子,证据恐怕都没了。”
桑陌成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案子,犯罪现场被连夜的大雨破坏殆尽,刑侦人员就是想追查,也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死者的身份确定没有?”桑陌成问道,现场的证据没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从社会关系入手调查。
“还没有,死者身上的东西都被凶手带走了,我们正在进行地毯式搜查。”童爱国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
“让大家仔细一点,人手要是不够,就从附近的派出所抽调,一定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还有,先把受害人的照片拍下来,要是到明天下午还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就发媒体通告,向全市征询死者的身份。”
“好。”
桑陌成走到了死者的尸体前,法医屠国忠和助手吴征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尸检。
“老屠,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雨下了大半夜,尸体摆在这里跟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没什么区别,有点东西也都被冲走光了,不说别的,光是死者被割喉流出的鲜血,都被雨水冲了个干干净净,就身子下面这个水坑里还有点红色,你说还能留下什么?不过有一点,下手的这小子是个新手,应该是第一次作案,你看他割喉的伤口,看起来是一道口子,在这里有个断点,他割了两次,才把死者的颈部动脉划开。”
“能缩小范围吗?”桑陌成有点不甘心的问道。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从凶手下手的方式可以缩小凶手所在的人群范围,比如说碎尸案中,尸块切得很均匀,很少伤及骨头的凶手,一般来说,会是外科医生居多,因为普通人不可能如此精通的了解人体的构造。
“割脖子这种事儿,是个人都能干得出来,怎么缩小范围?”屠国忠没好气的看了桑陌成一眼,呛了他一句。
桑陌成低下头继续观察死者的尸体。这是一名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女孩,留着披肩长发,穿着工作套装短裙,上身****,除了脖子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之外,她的脖子里还有几道暗青色的瘀伤。
看到这一切,让桑陌成心头那股原本压抑着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冒了起来,眼前的这一切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案子和那个变态杀手,还有为此变成植物人的女友琳琳。
“这应该是凶手掐的吧?”桑陌成哑着嗓子问道。
“应该是的。她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在凶手得手之前,她应该挣扎过,这说不定是凶手掐着她脖子威逼得手的。”屠国忠回答道。
“那就是说她生前跟凶手有过搏斗?”桑陌成说着,下意识的开始打量女死者的指甲,女性在搏斗的过程中,经常会利用自己的指甲去挠对方,如果是这样,她的指甲缝里就会留下凶手的表皮组织,可以用作日后的DNA比对。
“对了,指甲我还没来得及检查,你看看,说不定有收获。”屠国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