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悄悄从温傲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毕竟我这种身份,还是不要挡他的桃花了。
我抽了一半,手突然被人抓住了,温傲很有礼貌地应道:“我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红唇女伸出手,“温总眼光真好,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跟她握了握手,“林桑。”
“林小姐,在哪高就啊?温总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可是个女人的绝缘体,能被他青睐,很幸福吧。”她笑得意味深长,我感受到了敌意。
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公关小姐,不止我自己没面子,会被人看轻,连温傲脸上都没有光。
我故意回避了她的问题,看向温傲,半开玩笑道:“我要是说不幸福,你会不会揍我?”
“不会。”他拍了拍我的手,“刚才不是吵着肚子饿吗?去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随便留了两句话就去一边待着了。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目的,但他一句我女朋友足够把我推上风口浪尖,我经常看八卦杂志,即使里面的内容八分不可信,不过有两分可信的也就够了。
在八卦杂志上我见过虞锐的报道,可关于温傲,真的是凤毛麟角,正如方才那红唇女人说的那样,他是个女人绝缘体。
所以他说我是他女朋友是为了挡桃花?那也没必要啊,选谁不好偏偏选我,我就是一个小公关而已。
“他带你来这里,是让你吃东西的?”虞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我手里的叉子一顿,“虞总。”
“我在问你话。”
“应该不是吧。”我叹了口气,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可是这里都是大人物,我那点皮毛能对付得了谁啊。”
虞锐深不可测的目光掠过我身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让他觉得你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什么?”等我抬起错愕的脸时,他已经走了,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背影,我还以为他没来过。
所以他的意思是,温傲有意要扶我?我放下手中的蛋糕,拿了杯酒站在桌边,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跟我搭讪了。
对付这些喜欢高雅的上层人物,我偶尔笑笑,或者敷衍两句,毕竟我是温傲的“女朋友”,哪有龙王的女人去倒贴虾米的道理?
短短十几分钟,我手里就被塞了不少名片,不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就是某某公司的执行董事,个个的头衔都高得吓人。
“林桑,东西还好吃吗?”温傲走到我身边。
我瞥了眼手中的名片,“我觉得还不错。”
他和我都笑了,没过一会他就要带我走,反正该认识的也认识的差不多了,我点点头再度挽上他的胳膊。
我们出宴会厅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余光去扫周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是在找那抹挺拔的身影吗?
可是他在或者不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我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一直到坐进车里这种感觉还有残留。
“你住在哪?”温傲问道,语气温和,“这次你该让我送你回家了吧。”
我挠挠头,这次好像还不行,“温总,我上个房子到期了,然后今天刚租好房子还没搬进去,所以……”
“住在酒店?”
我重重地点头,“罗湾路橙子宾馆。”
他笑了笑,吩咐司机先送我回去,到了宾馆我裹上羽绒服下车,指着自己的晚礼服问他怎么办,他没说话,反而扬了扬那袋子药。
不会吧,我十五块钱的药换来一件几万块的晚礼服?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走远,今天的天气一般啊,竟然也会掉馅饼。
“这样就把你收买了吗?”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我抚着胸口看向走过来的虞锐,敢怒不敢言。
“虞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上去再说。”他的话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哦了一声,裹紧衣服领他上去,标准间小的只能放下两张床和一张桌子,走路都得横着走。
看着跟虞锐的气质格格不入的房间,我有点尴尬,“只能委屈你坐在床上了。”
他倒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一张没动过的床上,“你喜欢上温傲了?”
啥?我挖挖耳朵,“虞总,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在,一点都不好笑。”
“我认真的。”他抬高音量,我倒水的动作顿住了。
哪有人会那么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发情期的泰迪,我把倒好的水放在床头,“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让我陪他去晚会,送我晚礼服,装他女朋友,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的目的很单纯,结交大人物对我的业绩有帮助。”
“你活得很明白。”虞锐瞥了我一眼,“温傲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可以捧着你,也可以毁了你。”
“你们哪一个又简单呢,你要是想,不也可以毁了我吗?”我低着头,声音也很低。
现实就是如此,让我连想的勇气都没有,在他们布下的局里我如履薄冰,只求功成身退不翻船就好。
“你知道就好。”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亮堂着呢,不过虞总,你大晚上跑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一句话吧?”
虞锐去拿水杯,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床头的烟灰缸,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把东西往身后的被子里一塞。
然而,已经迟了。
我正想解释昨天偷偷把碎片带走的事,他就开口了:“拿过来。”
“技术有限,粘的有点丑,我尽力了。”我慢吞吞的把东西拿了出来,“昨天我真的是无心的,对不起。”
虞锐把我粘的很丑的烟灰缸放在手中端详了一阵,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锦绣花园3栋415。”
“这是给我的房子?”我有点懵。
“租的,房租付了半年,一室一厅正好合适你住。”
我伸过去拿钥匙的手僵了一下,“我没有钱付房租。”
虞锐看着我,“林桑,你到底穷到什么地步。”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穷,好像从那一晚开始家里就再也没有剩余的钱,一直在还债,还我爸的赌债,即使我长大了离开了家,也不可避免地每月寄钱回家。
这两年好像变本加厉了,从五六百变成一两千,和张浩决定结婚买房的时候,我把自己每月的吃饭钱省下来寄回家,却还是不够。
见我不说话,虞锐起身要走,我起来送他,刚走两步他忽然停住了,本来过道就小,我避不开只能撞到他身上。
“虞总,你的后背是铁做的啊,我头都要起包了。”我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我,“房子说你自己租的,别让温傲看出破绽,我让人在合同上签了你的名字。”
我哦了一声,之前的伤口隐隐作痛,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我有预感,从虞锐在秦书面前表现出和我亲昵的样子开始,那份合同上的条约就开始生效了,那么他现在给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温傲吗?
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我对他们一点兴趣没有,为什么要牵连上我?!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把房间给退了,然后带着行李去锦绣花园,从房子的地段和装修就能看出来虞锐的心思很缜密,这里很符合我这种工薪阶层的小市民。
我勾了勾嘴角开始打扫卫生,不管怎么样,在漠城我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但是今天的我绝对没想到这里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一直弄到下午的卫生,我累得睡着了,醒来之后手机上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进来的,我怕有什么事就赶紧打了回去。
“林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那边是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实在太惨了,“你是,宋晓?”
“我求求你了,林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大学同学,如果你不救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说完就开始哭。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毕竟吃过一次大亏,现在手上的伤还没好,“打电话找我求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上你两次当还能再上第三次?”
“这次不一样,我真的快要死了,你相信我吧,刘凯他不是人,他会弄死我的!”宋晓嗓子都裂开了,连音调都是支离破碎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挂断了电话,胸口不停地起伏。
我往床上一躺,把被子蒙在头上,脑子里忽然冒出刘凯那张猪头脸和他在宾馆里准备的各样道具,宋晓她又落到了他手里,她不是自找的又是什么?
可是……我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就不由得发抖,如果我没计算到虞锐,也许在电话里哭的人就是我。
手机又响了,我瞥了一眼,按下接听键,“林桑,你来救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虞锐的。”
“黔驴技穷,他的秘密会让你知道?”我嗤之以鼻,觉得特逗。
“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骗你吗?你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她祈求道。
虞锐的秘密再加上我的恻隐之心,已经足够我答应她了,只是不知道在这一去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