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那有恃无恐的神情,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原本能对付他的信心也在迅速消失。更让我心惧的是,王刚竟然慢慢地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子。
我颤声问道:“王刚,你想干什么?你刚才没听到陆飞的话吗?他连你也不会放过的!”
可王刚却丝毫不理会我,慢慢地把刀子举到了头顶。他这是要干吗?如果他要持刀逼上前来杀死我和死狗,也不要弄出这么夸张的造型吧?
我惊疑不定间,突然见到王刚把手中的刀子倒转了下来,刀尖戳到了他的顶门上,然后开始慢慢地划动。
鲜血从王刚的额头慢慢流淌下来,场面太血腥恐怖了,我怎么也没想到,王刚竟然用刀子割开了自己一块头皮后,扔下了刀子,开始用双手扒开自己的人皮。
饶是我胆子很大,可见到这种恐怖的情景,仍是不由得尖声惊叫起来。陆飞阴恻恻地道:“凌森,你嚷嚷着有什么用?现在王刚的样子,就是一会儿后你和死狗的模样。”
“不,我不想死!”被逼到了绝境的我,突然发出一声大吼,掏出符纸直扑向死狗的肉身。
陆飞不由得一怔,大概他也没料到我会自己挣脱束缚,作垂死一拼。也正是他的一怔,让我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手中的符纸一下子贴到了死狗的肉身上。
死狗发出一声惨叫,本来前倾的头颅,一下子耷拉了下去。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虽然是从死狗的喉咙里发出的,但显然是陆飞的声音。
眼前突然涌起了一股黑气,一股土腥味扑入我鼻子中,我只觉得一阵眩晕,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一阵惊骇的叫声让我从迷糊中慢慢清醒过来,我抹了一下脸,不由得惊呆了。天居然亮了,而我躺在了一个巨大的土坑中。
昨夜发生的一切,突然在我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出来。不好,难道我死了?这个土坑应该就是陆飞所说的那个古墓吧?
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提醒我还活着。一个惊恐的声音不住地骂着我,我怒气上冲,一下子翻身坐起,对着身边的死狗狠狠地踹了几脚。
死狗发出痛苦的哎呦声,我突然意识到了,死狗还没死,那岂不意味着我昨天的符纸突然一击起了作用,逼退了陆飞的鬼魂吗?
我瞧了瞧死狗,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死狗恨恨地道:“凌森,你搞什么鬼?还不赶紧把我松开?”
被他这么一吼,我才看到他被一股粗粗的麻绳,反绑在了一根腐朽的木板上。我赶紧上前,把死狗手上的绳索松开。刚一得脱,死狗就不住地揉着手腕嘴里直哼哼。
我盯着那块木板看了一会,心中的恐惧又升了起来。我一字一顿地问道:“死狗,你还记得昨天夜里的情景吗?”
死狗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搔了搔头,想了好一会,突然道:“王刚呢?这****的给我俩下了药,想要杀死我们,怎么把我们扔在这个土坑中了?”
看到他的样子,我猜想他肯定不知道古墓中后来发生的一切,淡淡地对他道:“死狗,你先别管王刚了。你知道我俩现在呆着的土坑是什么吗?那是一座坟墓,而绑着你的木板,是一块快要烂掉的棺材板!”
死狗吓得大叫了一声,动作飞快地爬出了土坑。他见我还呆在土坑里,大声叫唤道:“凌森,你把我弄到棺材坑里好玩吗?你还不赶紧上来?”
我摇了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棺材坑,除了见到一幅已经烂得差不多的木头棺材和几根尸骨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发现。
等我跳出了棺材坑,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死狗后,这家伙吓得坐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王刚死了,可我找不到他的尸体,这让我的心更沉重了起来。我想起了陆飞说过的话,那个棺材坑,并不是他的鬼魂所在地,那么,陆飞的鬼魂会附在什么地方?
如果不能破了他的这个局,那势必还会有无辜的人让他害死!不行,我一定要把这邪恶的套解开,让陆飞那邪恶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可我却实在想不到,如何才能破了这个局。死狗等得我不耐烦了,不住地在山坳中转来转去。
突然,一声惊叫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到死狗一脸惊恐地跑向我,心知有异,赶紧也跳出那个棺材坑,追问他看到了什么。
死狗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凌森,你说白天会不会见鬼?我刚才转到一颗大树边时,似乎看到了一个可怕的脸在对着我狞笑。”
我心中一动:会不会是死狗无意中发现了陆飞的鬼魂附身之地,因为害怕死狗坏了他的局,所以陆飞才冒险在天亮后显灵想吓退死狗?
我安慰了一下死狗,等他情绪平息下来后,按他的指点,来以了一棵大树前。
大树的两棵树枝中,一张巨大的蛛网引起了我的注意。更让我惊讶的是,蛛网中央,一只体形很大的黑蜘蛛动也不动地趴在蛛网中央,而蛛网上,竟然还挂着两只如蚕蛹一般的东西。
我暗暗寻思道:莫非这张蛛网正是陆飞鬼魂栖息之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蛛网中央的那只大蛛蛛,应该就是陆飞的鬼魂附着之物。而那两只蚕蛹一般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古墓中女尸和刚刚死去的王刚灵魂附着物呢?
我蓦然想到了,陆飞曾经说过,他会把被死去的人装进骨灰坛,然后再吸收月精露华,然后等待不幸的人经过这里时,再借尸复活。那么,他所谓的骨灰坛,极有可能就是那如蛹一般的东西。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两只蛹,其中一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名目,而另一只蛹上的一丝红色,引起了我的怀疑。
对!这只蛹肯定就是陆飞鬼魂所附之处,他死前扒开自己头皮鲜血淋淋的恐怖场景让我立即意识到,这蛹上的一丝红色,应该就是他尚未凝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