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壮着胆子,抖抖索索地撬开了棺材板,眼睛却斜向我,不敢看面前那具有些腐烂的薄棺材。
我拧亮了手电,借着手电光对着棺材内一照,不觉惊喜交加。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棺材里躺着一具完整的女尸,更让人讶异的是,棺材内居然没有厚厚的泥沙,那女尸的神情也宛如刚下葬一般。
我仔细地看着那具女尸,见她身着清朝时的服饰,忽然想到上次云梦道长说过的话,百年女尸可用来替代中了诅咒的活人,不由得低低欢呼了一声。
棺材盖突然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我冷不防地吃了一惊。看到死狗松开了棺材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内那具女尸,我没好气地道:“死狗,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这动作会吓死人?要放下棺材盖,也不招呼一声。”
死狗嘻嘻一笑道:“哈哈,凌森,这怎么能怨我?刚才你欢呼一声,我还以为这棺材内有丰厚的陪葬品,赶紧想看看,不小心松了手嘛!”
我‘呸’了他一口道:“你啊,就是改不了这盗墓贼的习性。哪有什么宝贝?只不过是一具没腐烂的女尸而已。”
死狗‘咦’了一声道:“这女尸真的一点没腐烂,可以看得出,她活着时还是一个大美女呢!”
一直神情紧张不敢说话的苏雪,突然冒出了一句:“呸!男人就是这个贱相,看到一具女尸还动淫心。”
死狗一听苏雪的话,坏坏地笑了一下道:“苏雪,不好色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嘿嘿,给你这么一说,我还想看看她的肤色好不好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伸手摸向了女尸。我真没想到,刚才还一直害怕的死狗,居然会在苏雪的这句话刺激之下,去摸那具女尸。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听到死狗惊叫一声,猛地缩回了手,后退了几步。我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死狗,你怎么了?可别吓我们啊!”
苏雪更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浑身真哆嗦,死狗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衣服,这衣服就烂了,像一层糊粘在手上好难受。”
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女尸的衣服掉了一大片,露出了一小块惨白得让人心头发瘆的肤色。我埋怨他道:“死狗,都怪你毛手毛脚,我本还想知道这女尸身份的,这下好了,全让你弄得看不清楚了。”
苏雪惊呼一声,用手电一照棺材板。我赶紧一瞧,吃惊地发现,棺材板上好象还刻着什么字。
我仔细地刮掉棺材板上的泥沙,借着手电,辨认了老大一会儿,惊讶地发现,上面刻的事,竟然是记载这棺中的女尸来历的。
“大清步军统领阿灵多追杀长毛余孽,不幸中贼人埋伏,葬妾于此!”短短的一行字,笔迹潦草,显是用冷兵器在棺材板上刻出来的。
长毛,自然就是大清子民对太平军的称呼了,看来这是步军统领阿灵多身陷绝境时,怕自己的爱妾落入太平军之手遭到凌辱,因此他先杀了自己的爱妾,然后找了口薄皮棺材,匆匆把爱妾埋葬在这里的。
难怪这墓非但没有墓碑,连坟头也没一个,就是因为这个阿灵多将军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埋着他的爱人。
看来这个不为人知的简易墓葬中,还埋藏着一段泣血的爱情故事!正当我唏嘘不已时,忽然棺材中传来了一丝异响。
我大吃一惊,思绪立即从美妙的想象中回到了可怕的现实中。不好,马上要尸变了!
听到我随口喊出这句,死狗和苏雪都吓得惊叫一声,全都躲到了我身后。我得赶紧用符纸封住棺中的冤魂!
可我贴光了我带来的符纸,仍是没能阻止棺中女尸的异动。女尸像是在极力挣扎着,而且她像是特别愤怒,棺材中发出了一层隐隐的绿光。
糟糕!我必须阻止尸变,要不然我们三个,都有可能命丧这女尸之手!可我手头已经没有可用的法宝了,眼见女尸渐渐地要挣脱我的符纸的束缚,我更是慌乱了起来。
女尸一只惨白的手臂已经搭在了棺材边上,可她的头虽然也昂了起来,但她的另半边身子却怎么也不会动弹一下。
这是为什么?生死关头,我突然灵光一闪,立即意识到了,我的符纸其实是能对抗她的,因为她不敢动弹的半边身子,正是我贴多了符纸的地方。
可我不敢把符纸再拿出来压住她的一只手和头,因为我担心如果我一松动符纸,或许这具女尸立即会从棺材中弹了出来。
咦!不对,看这具女尸的反应,她的阴灵之力,应该明显超过我的符纸的力量的,可她为什么还会挣扎?
我心中一个激零:“莫非这女尸的阴灵之力,还受到了其他力量的制约?”
可除了我们三个人外,四周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也没看到什么异常的景象。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这个女尸刚吸食过野鸡血的原因?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点靠谱,可能是野鸡血中的阳力,让这女尸暂时没能完全恢复阴灵之气。
怎么办?当务之急,就是能再送一股阳气进入女尸体内。虽然我是命相至阳之人,按理说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可面对这样一具女尸,我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这么做的!
苏雪紧挨着我,不住地发抖。她的存在,让我想到了现场不止我一个人。对,死狗不也是男人吗?只要是男人,这阳气总比阴气足,那我就可以让死狗去给那女尸灌输阳气了。
我故意一本正经地告诉死狗,说是只有他输入阳气到女尸体内,才会阻止那女尸发生尸变。
死狗一下子楞住了,他确信我不是开玩笑后,脸色大变,转身相跑。可不论他如何跑,却总是围着那棺材直打转,压根就跑不出棺材中越来越盛的绿光的笼罩。
突然,奔跑中的死狗,一下子扑倒在了棺材边上,女尸的一只手,正好抓住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