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宇见自家楼上楼下的室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光,也显得静悄悄的,他估计家人都已经入睡了。他摸索着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并走了进去,揿下室内电灯开关,顿时,一团耀眼的光芒把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他把吴宏艳带进屋子,叫她找个地方坐下。
吴宏艳移步到黑色的组合沙发前坐下,对冯天宇说:“我走累了,口也渴得要命,麻烦你快去倒杯水给我喝吧。”
冯天宇应了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水。
吴宏艳“咕嘟咕嘟”两口把水喝了,抹了抹嘴唇,又叫冯天宇给自己再倒一杯。
吴宏艳再把冯天宇倒的水喝下去后,才觉得解渴。她好奇地问:“你家里怎么静悄悄的,没人在家吗?”
“现在多少时间了,难道家人还不睡觉么?”冯天宇笑道。
吴宏艳看看手表,见已经零点多了,就小声说:“是哦,应该早睡了啊,那咱们说话小声点,不要吵了你家人。”
吴宏艳的话音刚落,一阵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冯天宇忙起身朝电话放置处走去,心生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是谁还在打电话?”他拿起电话听筒一听,是梅之芳的声音,他很诧异,还没来得及问她去什么地方了,对方就说:“天宇,我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正担心着你呢,你是不是刚回来?今天你去什么地方了?”
冯天宇说:“妈,我是刚回来,我......我今天进城办点事情。小蝶是和您在一起的吗?您去什么地方了?今晚回不回来?”
梅之芳咳了几声,说:“不回来了,小蝶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在你梅之萍阿姨家里呢,今天是她六十岁的生日,难道你忘记了吗?哦,是我忘了告诉你,我早该对你说一声的,你也好来庆祝她的生日。别想多了,只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早点睡觉吧。”她口中说的“梅之萍阿姨”是她的大姐。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梅之芳对冯天宇有恩,所以她哪怕是遭受一点风寒,他都关心不已。
“儿子,我没事。”
“您身体本来就不好,要多加保重啊。”
“我知道了,你不用替我担心。”梅之芳欣慰地道。
没当面给梅之萍阿姨祝寿,冯天宇感到有些抱歉,就请养母转达他对之萍阿姨的祝福,并说过几天他一定去看望她老人家。
梅之芳说“好的”,然后挂了电话。
吴宏艳问:“你母亲不回来了?”
冯天宇说:“不回来了。”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说已经很晚了,叫吴宏艳洗脚后去睡觉。
吴宏艳说她对新环境会产生恐惧,要求冯天宇睡在她隔壁的房间,要是她有什么事就叫喊他一声。他说好,心里却说能有什么事儿呢,这女人真是麻烦。
给她安排住宿后,冯天宇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脱衣服上床,不料就在此时,隔壁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冯天宇大吃一惊,心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忙系好衣扣准备出去看看。
刚拉开房门腿还没有迈出去,就见吴宏艳只穿着一件红色肚兜和一条红色内裤惊慌失措地朝他直奔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吴宏艳像发疯似的尖叫着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并把他紧紧抱住,他不由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还差点摔倒,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边惊叫一边不住回头往后看,好像惧怕什么东西跟着她似的。由于她十分惊恐,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这种只会在电影里面发生的狗血故事,想不到在现实中竟然让他碰到了,他一时竟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冯天宇稍稍镇定后,他感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吴宏艳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知道她这是被惊吓的缘故,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这个女人的肩膀,不由得惊呆了,她的肌肤如宝石般透着莹润之光,实在是赏心悦目,他的血液一阵沸腾。但是随即想不能对她想入非非,于是就用力推开了她。
吴宏艳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赶快后退几步并用双手捂住胸部,半蹲在地上把双腿并拢,似惊似恐地抬头看着冯天宇说:“你......你想干什么?!”
冯天宇慌忙转过身说:“我不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去把衣服拿来穿上,快去!”
“你想害死我呀!那房间有一只大老鼠,我怕得要命,你快去给我拿呀!”原来,那间屋子已好久没人住了,舒适的环境成了老鼠快乐的家园,当吴宏艳脱了衣服准备上床时,不料一只褐色的老鼠突然从枕头里面跑出来,她吓破了胆,赶紧翻身下床慌忙夺门而出,哪里还记得穿衣服。
冯天宇浏览她的身体都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反感,然而催她去拿衣服她竟如此气愤,在她心目中,那只老鼠显然比站在她面前的冯天宇可怕多了。
只见冯天宇“噗哧”一笑,说道:“就只是只老鼠而已嘛,看把你吓得魂不附体的,我还以天花板塌了呢。”
“你......你这是幸灾乐祸吧!我被吓得要命,你还来嘲笑我,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哼!”吴宏艳咬牙切齿,看样子恨不得咬冯天宇一口。
“姑娘你真冤枉我呀,我这人最有同情了,只是你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我想不笑都不行啊。”冯天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吴宏艳又冷哼一声说:“少贫嘴,要是你被耗子咬一口,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老鼠的胆子小得很,它不会轻易咬人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胆小如鼠’这一说呢?”冯天宇认真地说。
“谁知道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快去给我把衣服拿来啊,你站着干什么!”吴宏艳霸道地命令。
冯天宇应了一声就过去给她拿衣服。他走进房间,哪里还见老鼠的影子。只见实木落地衣架上挂着吴宏艳艳丽的裙子,他把裙子取在手中,又弯腰给她拿鞋子。可是当他拿起鞋子的时候,一股臭味直扑鼻孔,他不禁眉头一皱并屏住呼吸,忙腾出另外一只手捏住鼻子,心里一点也不爽。
吴宏艳见他捏着鼻子走进来,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就忍不住格格娇笑。
冯天宇把鞋往地上一扔,然后又把裙子朝她扔了过去,说:“笑什么,快穿上吧!”说罢转过身去。
吴宏艳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天宇,委屈你啦。”
“没事。”冯天宇语气有些生硬
“你生我气吗?”
“没有。”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心中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漂亮、善良和大方。”冯天宇想起了林若夕。
吴宏艳心想,我也漂亮、善良和大方呀,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上我?她穿好衣服后对他说:“转过身来吧。”
冯天宇转过身说:“你睡这间,我去那间睡。”说罢就要离开。
吴宏艳叫道:“喂喂喂,你回来!”
冯天宇转身问:“你还有事吗?”
“你陪我睡。”吴宏艳意识到口误,立即纠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害怕老鼠,想请你和我在一个房间里住。”
冯天宇眉头一皱,赶紧道:“男女有别,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只是害怕才叫你和我一起住的,没别的意思。我警告你啊,如果你敢对我想入非非、动手动脚,我一定揍扁你。”说着做了一个软绵绵的攻击动作。
冯天宇忍俊不禁,尔后一本正经地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不好,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肯定会笑话的。”
吴宏艳娇嗔道:“你还以为我想与你共处一室啊,我这是形势所逼,不得已嘛!”
“可是......”
冯天宇还想说什么,却被吴宏艳打断了话:“别可是可是的!好像同住一间屋子你吃了大亏似的,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呀!”
听她口气,她是绝不肯一个人单独住的。
冯天宇只好说:“好嘛;但是你不要脱衣服,否则......咳咳。”他想说“否则我会睡不着的”,但是觉得不妥,就假装咳嗽,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否则什么?”吴宏艳偏着头看着他问。
冯天宇说:“没什么。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吴宏艳嘀咕道:“想说不说,真没劲。”
过了两分钟,她侧躺在床上,单手托起脑袋,看着睡在草席垫子上两眼望着天花板的冯天宇说:“哎,你说说,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冯天宇被她一闹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想早些睡觉,想都没想说:“你呀,闭月羞花,心地善良,聪明伶俐。”通过半天相处,他总算领略了吴宏艳话多如水的烦恼,这话,本来是敷衍她的,目的是想让她知趣地关掉话匣子,别再继续烦他。
然而,吴宏艳好像一点也不明白似的,居然兴奋地说:“真的呀,我好高兴!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怎么聪明,要不然......”她差点说“要不然我都不会被周国富那王八蛋骗上床了”,幸好她反应得快没继续说下去,要不然她就后悔了。
冯天宇“哦”了一声,再没说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呀?”冯天宇打了一下哈欠,心说你有完没完呀!
“‘化蝶’的故事,听过没有?”
“没听过。”
“好,我讲给你听,咳咳。在一个美丽、祥和的小镇上,住着一对年青的恋人,他们常常手牵着手到大海边去看日出,肩并着肩......”
冯天宇出现了打鼾声。
吴宏艳看着他双眼紧闭的样子喊:“天宇,天宇,你睡着了吗?”
鼾声依旧,不过他这鼾声是装的。
“真没劲。”吴宏艳咕哝了一句。
吴宏艳没有睡意,她看着冯天宇思潮起伏,心想一个感情受到伤害的女人要彻底忘记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物色新男友,让新的恋情来抚平汩汩冒血的伤口,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值得自己考虑的,刚才自己因为被惊吓莽撞地投入到他的怀抱,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可以趁乱揩油,然而他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他是当今的柳下惠,是一个好男人!她接着想,如果他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就要在第一时间把他带到周国富的面前炫耀一番,并且告诉周国富,这个男人比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