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天空铅云密布,阴沉晦暗,还时不时吹起了微冷的朔风。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的走到一栋老旧的别墅院门前停下,然后警惕地往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过来,他快速从衣兜里摸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把插进锁孔里,一扭,门锁被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他立即推开铁门走了进去,接着把铁门紧紧关上。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一片寂静,院坝的墙角边散落着零星的干枯的树叶,一棵碗口般大的枇杷树旁边摆放着一个塑料垃圾筐,垃圾筐里装着两个东倒西歪的茅台酒瓶子。男子看了看这栋房龄至少在四十年以上的墙体已呈现斑驳陆离状的别墅,小声自言自语:“皮老狗究竟有没有把现金藏在这别墅里呢?但愿老子不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男子走到别墅大门前,又从手中的这串钥匙里挑出一片亮晶晶的钥匙,把它插进锁孔里扭了几下,门锁没有被打开,接着他又挑出一片钥匙插进锁眼里,这下子很快把门打开了,他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别墅内,好像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男子进入宽敞的客厅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多功能储物柜旁边拉开抽屉翻找了半天,根本没有发现现金和金银首饰之类贵重的物品。当然,这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还是有的,比如字画、古董等,但是这个男子对这些东西是外行,他认为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所以没想到要拿走它。
男子又一一打开各个房间的门进去翻找,可是翻找了半天,仍然没有发现现金和金银首饰之类贵重的物品,只在一间卧室的床头柜上看到一包已抽掉了大半的大中华香烟。
男子低声骂道:“****的皮革海,老子还以为趁你进局子的机会,进入你家可以捞点值钱的东西呢,没想到老子白来一趟,真******扫兴!”
皮革海为什么会进警察局呢?原来,他的歌舞厅涉嫌贩卖毒品,而他又是贩毒团伙的幕后老板,昨天晚上被突击检查的警察抓走了。
这个男子名叫王洪波,是皮革海舞厅的保安。皮革海被警察从舞厅里带走后,王洪波特意从舞厅收银台内的抽屉里拿走了皮革海家里的钥匙,拿走钥匙当然是想盗走他家里值钱的东西了。王洪波知道皮革海有两处居所,并且两处居所他都到过,是开车送喝醉了酒的皮革海而到的,不过他从来没有进入皮革海的家里,因为皮革海不准他进。
王洪波知道皮革海早已离弃,离弃后他一直单独一人居住。虽然他有儿有女,但是他的儿女都不在S市,大儿子现在在美国工作,小女儿现在在上海做生意,所以对皮革海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的王洪波才敢放心大胆的在他家里翻箱倒柜。
王洪波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骂骂咧咧的回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了下来,然后把从床头柜上捡来的大中华香烟从衣袋里摸出来,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接着用打火机打火点燃,猛吸起来。吸了几口后暗想,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把喝醉酒的皮革海送回家时他突然说自己家的地下室藏有宝贝,莫非他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下室?
这样一想后,王洪波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准备去地下室寻找一番,兴许有意外的收获。他把手里的半截烟摁灭,为了不被也许会因皮革海报警而来调查盗窃案子的警察获得破案线索,他把摁灭的香烟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王洪波在屋子里仔细扫视了两遍,没有发现哪里有通往地下室的门,他怀疑地下室是从外面进入的,于是,他走出屋子到侧面一看,果然发现了一扇锈蚀斑斑的铁门。他从这串钥匙里挑出一把圆柱形钥匙往锁孔里插入并反扭几下一拉,门被打开了。拉开一看,里面还有一道暗红色的厚实的木门,骂了一句:“妈的,地下室安装两道门干什么?比进入客厅的大门还要保险。”他又挑出钥匙开门,很顺利地把门打开了。
刚一打开房门,就有一股刺鼻的尿味迎面扑来,王洪波不禁屏住了呼吸,接着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小声骂道:“妈的,地下室弄得臭气熏天的,皮老狗一点也不讲究卫生!皮老狗会把值钱的东西.藏在这么脏的地方吗?只怕我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虽然王洪波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接着又想,既然来了,还是下去搜一搜吧,搜个心不甘。
地下室一片漆黑,如同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王洪波只能通过外面照射进来的微弱的自然天光看见旋转而下的楼梯,稍远一点就不怎么看得清楚了。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立即发亮了。但是光线比较微弱,照不了多远。
王洪波借助手机屏亮光谨慎地往楼下走,突然觉得有点阴森森的,但是他还是奓着胆子走下去。走了几步暗想,这地下室应该安装得有照明灯吧?如果有的话,那么在靠近房门的墙壁上应该安装得有开关。于是他拿手机屏对着墙壁照了照,果然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双极开关。他伸手按下开关,顿时,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如同白昼一般。
王洪波看了一眼木门背面,见上面贴着两张聚酯纤维板,他更加纳闷了,门背面贴这个东西干什么?皮老狗真******怪人一个!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看,见楼梯的扶手和楼梯板均是木制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尽管有明亮的灯光照耀,但是他仍然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所以他走路仍然比较谨慎。
当他走到转弯处往下一看,只见大约有2.5米层高的地下室铺着暖色调的化纤地毯,另外还规整地摆放着红木柜子、红木桌子和藤椅家具。
王洪波小声骂了一句:“妈的,皮老狗还真懂得享受,地下室都弄得如此讲究!”
由于被墙体遮挡住的缘故,王洪波并没有看到地下室的全貌。怀着好奇心走到底往左边一看,突然见到靠近墙壁的一张大床上正坐着两个互相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女人,他不禁“妈哟”大叫一声,随即扭头“噔噔噔”往楼上跑去,吓得魂飞魄散的。跑到外面的院子里后心脏还“怦怦”直跳,他双手捂住胸口,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不见那两个女人追出来,心想,地下室里怎么会关着两个女人呢?难道这两个女人就是皮革海嘴里所说的“宝贝”?
王洪波回忆了一下刚才所见的情形,那两个女人都留着长发,好像两个女人的脚上都被铁链子拴着,他虽然没看清楚两个女人的容貌和表情,但是从她们互相紧抱在一起的情形可以判断出她们很紧张很害怕。
虽然王洪波不敢肯定她们害怕什么,但是他敢肯定这两个女人一定是被皮革海囚禁起来的。
王洪波接着想,皮革海把人囚禁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不知道皮革海为什么要把她们囚禁起来,是这两个女人得罪了他才被囚禁的?还是他把她们当成生理发泄的工具才被囚禁起来的?
为了搞清楚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囚禁起来的,王洪波决定返回去问一问。
王洪波怀着一肚子的疑惑重新回到地下室,然后朝那两个女人看去,只见她们每个人的脚上的确都被铁链子拴着,她们正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他向前走了几步,问:“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问:“你是谁?怎么会有皮革海家里的钥匙?”
“我......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也没必要知道我怎么会有皮老狗的钥匙。我问你们怎么被关押在这里?”王洪波说罢看了一眼放置于墙角边的一台制氧机。
刚才说话的这个女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立即跪在床上一迭连声说:“小兄弟,求求你救救我们俩!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求求我们啊!”
另外一个女人也跟着乞求道:“求求你行行好,一定要把我俩救出去,要不然的话,我们这辈子就可能死在这里了!”
先前说话的这个女子声泪俱下说:“我被关在这里一年多了,我身边的这位姐姐更是被关十多年了,我们每天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你千万别丢下我们不管啊!你把我们救出去,我给你十万块钱好不好?”
原来,这两个被囚禁的女子正是张欢欢和柳贝贝!
王洪波听柳贝贝说只要把她们救出去她就拿十万块钱酬谢他,顿时心里大喜,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贝贝用力点头说:“绝对是真的,只要你把我们救出去,我马上叫家人把钱拿来给你!”其实,她家里早已没有亲人了,她只不过是使计而已,因为她担心如果不这样说这个年轻男子不会救她们,毕竟这样的机会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了。
王洪波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暗想老子这下发财了!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只见她们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一点血色也没有,这估计是长年不见阳光造成的。他走到两个女人身边,看了看拴在她们脚踝上的上了锁的铁链子,皱眉说:“我没法解开锁呀?”
柳贝贝指着前面的那个红木柜子说:“开锁的钥匙在那个抽屉里面,你快去把它找过来!”
王洪波走到柜子旁边,问柳贝贝:“哪个抽屉?”
柳贝贝说:“你左手边的第二个。”
王洪波拉开抽屉一看,果然看到两把亮晶晶的钥匙躺在抽屉里,他拿过来先给柳贝贝打开脚锁,接着又给张欢欢打开脚锁。
两个女人感激流涕地对王洪波说:“谢谢,非常感谢!”
王洪波摆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心想,老子是看在金钱的份上才解救你们的,你们何必对老子如此感恩戴德?
两个女人下到地上迅速把鞋穿好,然后大步朝楼梯道方向走去。
柳贝贝见王洪波不慌不忙的样子,便催促道:“你快走,恐怕皮革海回来!”
王洪波说:“他暂时回不来了。”
柳贝贝放缓脚步问:“为什么?”
王洪波说:“因为他在自己的舞厅里贩卖毒品被警察抓了,估计一年半载出不来。”
柳贝贝和张欢欢一听放心了许多。
柳贝贝突然回忆起什么,于是转身走到柜子前,指着一个上锁的抽屉对王洪波说:“请你帮忙把这个抽屉的锁敲开好吗?”
王洪波问:“敲开它干什么?”
柳贝贝说:“我拿一样东西!”
“是现金还是金银首饰?”王洪波眼睛一亮。
柳贝贝说:“不是,是一些材料。”
王洪波不禁问:“材料?”
柳贝贝点头说:“对,这些材料对我有用!”
王洪波骂道:“妈的,你拿材料干什么!走了,老子没功夫。”
柳贝贝灵机一动,说:“你把锁敲开,我再给你五万块钱!”
王洪波眼睛又一亮,问:“有那么值钱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贝贝说:“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一文不值,但是对我来说它很重要!”
王洪波说:“好,看在金钱的份上,我帮你敲开。”走到抽屉边看了一下,又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去找家伙来敲它。”
柳贝贝担心王洪波上去后把自己和张欢欢锁起来,于是对欢欢使了一下眼色,然后说:“我们跟着你上去。”
走出地下室,张欢欢和柳贝贝站在院子里,王洪波则钻进屋子里寻找能够把锁敲开的工具。
不一会儿,王洪波拿着一把铁锤走了出来,然后和柳贝贝、张欢欢又钻进地下室。
王洪波抡起铁锤敲打了几下把锁敲开了。
柳贝贝从抽屉里拿起一个表面积满了灰尘的牛皮信封说:“就是它了,走!”
三人很快走出地下室,然后打开院子的铁门走了出去。
虽然王洪波说皮革海已经被警察抓捕了,但是柳贝贝和张欢欢还是比较担心,因为她们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可不可靠,所以她俩一走出院子,便朝小区大门方向跑去,好像只有跑出大门才放心。
跑出小区大门,紧跟着她俩的王洪波突然说:“喂,两位,我就不陪你们了,就此别过。”
柳贝贝转过身来,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你不要酬金了?”说罢她后悔了,心想自己怎么那么愚蠢呢?
王洪波摆手说:“不要了,算老子做一回好事,只要你们永远把老子记在心上就行了。”说罢快步离开了。
柳贝贝和张欢欢看着王洪波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感激。
张欢欢突然流着眼泪对柳贝贝说:“咱们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啊!”
柳贝贝的眼泪也突然从眼眶里滚了出去,抱着张欢欢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后,张欢欢说:“走,咱们去报警!”
柳贝贝想了想说:“咱们先去找冯天宇,然后再考虑报警!”
张欢欢赞同道:“好,咱们赶紧去找天宇吧!”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大步流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