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宇还清楚的记得柳贝贝以前居住在哪个小区里,因为有一次她在路上遭遇抢劫,他帮她把歹徒擒获后特意把她送回去,所以印象很深刻。于是,他带着上官芸乘坐出租车很快去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虽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柳贝贝居住的小区,但是冯天宇没有去过她租住的屋子里,所以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单元哪一个房间。不过,他很快有了主意。他走到门卫室的窗口前对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正低头看报纸的中年男性保安说:“大哥你好,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以前你们小区里不是住着一个名叫柳贝贝的女孩吗,我想知道她住的是哪个单元哪个房间?”
保安停抬头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冯天宇连忙说:“是这样的,柳贝贝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跟亲朋好友联系了,我怀疑她已经遭到了不测,所以想向房东打听一下她失踪前的一些情况,希望你行行方便。”
上官芸担心保安不向他们行方便,就连忙说:“我是柳贝贝的表姐,我很担心她的安危,希望保安大哥行行好!”
保安说:“我是刚来的,不知道她的住房信息呀。”
冯天宇连忙抽出一支烟递给保安,说:“她肯定在保安室有住房登记,麻烦你查一下登记信息,事情很重要,拜托了!”
保安接过烟后客客气气地说:“这个小区有几百个住户,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入住的,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在登记本上查到。这样吧,你们稍等一下,我们的队长去厕所了,他回来后我问问他,他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兴许他对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有印象,能一下子回忆起她是什么时候入住的,这样有目的性的查找比较省时。”
“行。”冯天宇觉得保安说得对。
过了五分钟,一个年轻的保安走进门卫室。
中年保安对刚进门的年轻保安说:“队长,他们来打听一个人,说那个人以前就居住在这个小区里,她已经跟家人失去了联系。那个人叫......”他用目光探询了一下冯天宇,显然已经忘记柳贝贝的名字了。
冯天宇说:“柳贝贝。”
中年保安说:“对,柳贝贝。”
保安队长作回忆状:“柳贝贝?哦,我想起来了,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客气,每次看见我都会跟我打招呼的——你说她失踪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失踪了呢?”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冯天宇说:“我们一年多没有她的音信了。麻烦你告诉我她以前租住在哪一单元哪一房间,我想找房东了解她失踪前的一些情况。”
保安队长说:“你稍等一下,我先翻看她的住房登记信息后再告诉你。”说罢,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旧的黄色牛皮笔记本,仔细翻看了一下,然后说:“她以前在十六单元七零一房间住。”
冯天宇问:“你知道房东的电话吗?”
“房东哪会留电话给我们。”保安眼里掠过一丝不屑。
冯天宇谢过保安后,便和上官芸走进小区。
寻寻觅觅了半天,他们来到一扇朱红色的铁门前。冯天宇敲了几下门,很快,门被拉开了,一个披着长发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冯天宇礼貌地一笑,看着一脸惊讶的女子说:“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房东还是租客?”
“我是租客。”长发女子很警惕,不知道门口站着的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说罢就准备把门关上。
冯天宇连忙用手抵住房门说:“哎,别关!我们找你房东有重要事情,麻烦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好吗?“
长发女子不耐烦地说:“我没有!”
上官芸笑了一下,试图用笑容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说:“大姐,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找房东麻烦的,而是找他了解一些事情。一年前,我表妹在这间屋子里居住过,但是后来她和亲朋好友失去了联系,我们怀疑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我们想向房东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你别吓唬我啊,我的胆子很小的,她不会被人暗害在这间屋子里了吧?”长发女子的脸色不由得变了。
上官芸见这女子被吓成这个样子,就感到有些好笑,说:“大姐,没你说的那样可怕。”
长发女子说:“谁知道呀!等我老公回来后,我就叫他搬家。”
上官芸说:“大姐,还是麻烦你把房东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吧。”
长发女子说:“你们等一下。”说罢转身走进卧室。
不多一会儿,长发女子拿着一张名片走了出来,递给冯天宇说:“喏,这是房东的手机号码。”
冯天宇立即掏出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十一个阿拉伯数字输入手机,然后拨了过去。
那头接通后,冯天宇问房东你以前是不是把房屋出租给一个名叫柳贝贝的女孩,对方说是有这么一个租客,接着问冯天宇打听这个干什么,冯天宇连忙把自己找对方是为了何事的情况说了,房东意识到情况有点严重,就说自己马上过来,叫冯天宇在原地等他。
十多分钟后,房东从楼梯道走上来了。房东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一看见冯天宇就问:“刚才......是你打我电话?”
“是的。”冯天宇说,“柳贝贝已经和亲戚朋友失去联系一年多了,我们怀疑她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麻烦你把你所知道的有关她的情况给我们说一下,我们好根据情况采取下一步行动。”
房东说:“其实她的情况我......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她有一个开宝马车的男朋友。我见过她的那个男朋友,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还蛮帅气的,另外柳贝贝好像没上班,一直被男朋友供养着。”
冯天宇猜他说的柳贝贝的男朋友应该是陆晓白,问:“她是什么时候租你房屋的?又是什么时候退租的?”
房东回忆说:“好像是在二零一三年十月份左右的时候租的,退租的时间是在前年十一月份,是她哥帮她退租的,还把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包括牙膏、香皂之类的小东西。”
冯天宇和上官芸顿感惊讶,不约而同地问:“她什么哥?”
房东说:“那个男子自称是她亲哥,大概五十三四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留着寸头,脸上天生带着迷人的微笑,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他说柳贝贝已经去越南了,柳贝贝叫他帮她把东西拿走。当时我还对那男子开玩笑说你妹妹的男朋友那么有钱,她怎么会想到一个人去越南呢,他说她跟那个男的分手了,心情很不好,所以在半个月前就去越南了。”
上官芸说:“那个男子说了谎,她没有亲哥!”
房东说:“事后我也觉得不对劲,那个男子五十多岁,柳贝贝才二十多岁,哪有亲兄妹年龄差距那么大的。不过我没有往深处想,只是想可能那男的不想告诉我他与柳贝贝之间的真实关系罢了。”
冯天宇猜那个自称是柳贝贝亲哥的男子应该是陆晓白叫来的,陆晓白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想掩人耳目,只是不知道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他突然问:“这小区里应该有监控吧?”
“有。”房东接着说:“你想调取监控是吧?时间那么久了,我估计不成。”
冯天宇也觉得时间很久了,监控录像恐怕已经自动删除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说:“我一会儿去问问保安。”
房东说:“去问问也行。”
冯天宇问:“自从那个男子说柳贝贝去了越南后,柳贝贝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房东说:“从来没有。”
冯天宇问:“你还知道柳贝贝与她‘男朋友’之间的更多情况吗?比如说她‘男朋友’有没有打骂过她、威胁过她?比如说她无意中跟你提起她跟‘男朋友’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房东摇头说:“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这时,先前拿名片给冯天宇的长发女子突然把房门打开,对房东说:“老板,我要退租,我怀疑以前这屋子里发生过谋杀案......”
冯天宇见长发女子说得煞有介事,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房东说一声“谢谢”后,他就叫上上官芸离开了。
来到保安室门口,冯天宇问保安能不能调取一年前的监控录像,保安告诉他不能,因为这里的监控视频最多只能保存一个月的时间。
走出小区,一脸忧虑的上官芸问:“冯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冯天宇突然想起以前柳贝贝曾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幸殒命了,麻烦他去一趟她老家把一封她早就写好了的信交给警方,当时他认为柳贝贝的精神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有怎么当回事,可是现在想起来就令人心惊,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他说:“我们现在去一趟你表妹的老家!”
上官芸不明所以地问:“去我表妹的老家干嘛?”
冯天宇把当初柳贝贝叮嘱他办的事情讲了。
“啊!”上官芸吃了一惊,“照你这样说,我表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
冯天宇说:“应该是的。”
在去柳贝贝的老家前,冯天宇给鲍小蝶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去一趟长沙,可能要两天后才回来,鲍小蝶问他去长沙干什么,他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他回来后再告诉她。
柳贝贝的老家在长沙乡下。冯天宇和上官芸先坐火车。到了长沙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们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下车后再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柳贝贝家。
柳贝贝家是三间青瓦盖的木板房,看上去房子比较旧,有一些年代了,特别是房顶上的瓦片已经碎了不少,还看见有从瓦槽的隙缝里伸出来的枯草斜躺在瓦楞上。阴云密布,朔风凛冽,使这栋破败的屋子更显凄凉。
房门是用一把铁锁锁住的,无法入内。冯天宇心想要是有一把铁锤就好办事了。于是在他的提议下,上官芸去附近的农民家找来一把铁锤递给他。
冯天宇接过铁锤,用力敲了几下,只听“哐当”的一声,锁被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