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若夕的美容院打烊后,她把店铺的大门锁好,然后独自驾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她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要开车经过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段——因为从那个地方回家路程比较近——说偏僻只是相对市区而言,因为那地方处于市郊,晚上的车流、行人都比较少,另外,某些地段还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她的车跟随着车流不紧不慢地行驶着,窗外,街灯辉煌,人流如织。她开了两分钟后,觉得有点单调,就打开车内音乐播放器。
须臾,好听的音乐轻轻响起,抒情,浪漫,缱绻,令人遐想,甜蜜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二十分钟后,车子来到她很熟悉的这处偏僻的地段。
只见橘黄色的路灯照耀在这条冷冷清清的车道上,偶尔看见一两个行人和迅速驶过的轿车。
忽然,一辆黑色本田轿车从后面追上来并超了她的车,可是在超车的过程中,本田车与她的车发生了刮擦,她吓了一跳,急忙踩刹车,暗斥对方是怎么开的车!
本田车慢慢地减速,好像对方的司机已觉察到两车发生了刮擦。
林若夕关掉车内音乐播放器,打开车门下了车,她要检查一下双方的车受损情况。
此时,本田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很快从里面出来两个年轻男子。只见这两个男子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皮鞋,他们只瞥了一眼自己的车,就把目光投向林若夕,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自己车的受损情况。其中一个男子走到林若夕的身边,文质彬彬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林若夕听对方语气温和,就放松了警惕,说:“我倒是没事,不知道车的受损情况怎样?”
对方仍然温和地说:“那你仔细看看你的车受损情况怎样,如果问题不大的话咱们也不用打保险公司的电话了,私下解决,我们赔你钱。”
趁着灯光,林若夕弯腰查看自己的车,然而就在她弯下腰时,同她说话的男子一把抱住她,接着另外一个男子从背后拿出头套迅速罩住她的头,她脑海里“嗡”的一声,立即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她本能地使劲挣扎着,然而对方身强力壮,她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挣脱。
“别动,否则我弄死你!”抱她的男子低声而有力地威胁道。
林若夕不敢动弹了,浑身瑟瑟发抖。
很快,林若夕被拖进了车里,她觉得自己的左右边都有人,因为她的左右胳膊都被铁钳似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动弹不得。不一会儿,本田车启动了,像离弦之箭一样驶去。
林若夕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这些人对自己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就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只听一个绑匪干咳了两声说:“我们绑架你,是想从你家人手中索取一笔赎金。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等我们把钱拿到手了,就马上放了你。”
听这个绑匪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讲理,林若夕就放心了一些,但是听对方的口气,估计会狮子大开口,她忍不住问:“你们要多少?”
刚才说话的男子说:“不多,两百万!”
林若夕吓了一跳,两百万还不多?当我家开银行啊!她结结巴巴地说实话:“我家......家人没......那么多钱......”
绑匪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少骗老子!你开了将近十年的美容院,两百万都拿不出,谁信?”
林若夕一听,知道对方是早有预谋的,但是她还是说:“我真的没......没那么多......我车里的包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有五万块钱,要不你们把车开回去,拿那银行卡取钱吧?”想起自己下车时车门是打开的,她就担心小偷会把钱包偷走,担心盗贼把车开走。
不料开车的司机开口说:“你的钱包在我这里,车钥匙也在我这里。”过了几秒,对方又说:“我们是有良心的绑匪,不会让你的车被盗走。”
有良心的绑匪?古往今来恐怕只有他会这么说,林若夕真是晕了!不过,她被挟持时司机的确下车去拿了她的挎包和车钥匙,并且还把车门关好是真的。但是由于她当时惊慌失措,头脑已经发蒙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林若夕央求道:“你们放......放了我吧?我家人真的没......没有钱,我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你们!”
她右边的绑匪厉声道:“少来这一套!两百万,一分不能少,拿不到钱我们就撕票!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掂量!”
没办法,林若夕只好闭上了嘴,听天由命。
由于林若夕的头是被套着的,头套完全遮住了眼睛,所以她不知道车往哪个地方开去了,只恍惚觉得车子转了好多个弯,外面似乎也越来越安静。
她判断,车子此时应该是在郊外的某个地段行驶。
绑匪到底要把她带到哪里?
本田车又行驶了半个小时,然后停了下来。
林若夕侧耳一听,外面十分寂静,没有任何声音,这儿应该是荒郊野外。她想到以前自己乘坐黑车差点被强=暴的可怕经历,恐惧就像潮水一样汹汹地袭击着她的心头!要是这几个绑匪蹂=躏自己,甚至暗害自己,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该怎么办啊?虽然绑匪说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们就不会伤害自己,可是绑匪的话能信吗?
这时,一个绑匪把罩在林若夕头上的头套拿下,然后把她的手机递给她,说:“你现在打电话告诉你家人,说你被绑架了,叫家人快点准备赎金!”
车内没有开灯,窗外也是黑灯瞎火的,大地笼罩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林若夕看不见这些人的面孔;她想,绑匪拿不到赎金肯定是绝不罢休的,可是这个电话打给谁呢?父亲长年疯疯癫癫,奶奶年事已高,更何况他们都没有钱,肯定是不行的;陆晓白虽然有钱,但是自己和他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她不想让他拿钱来赎自己,不想欠他的恩情。
“快点打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绑匪不耐烦地叫道。
林若夕嘤嘤地哭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家人真没钱......”
她希望自己的伤心能够唤醒绑架的良知,从而放过自己——尽管她知道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
“哭什么哭!”绑匪一把扼住林若夕的脖子把她推倒在后背椅上,厉声威胁说:“不配合是吧?不配合我们弄死你!”
林若夕的喉咙被捏得“咯咯”作响,瞪大眼睛无法出气,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绑匪冷笑两声,松开手说:“我只是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要是再敢耍花样,我就会活活把你掐死,快给你老公打电话!”
林若夕内心十分害怕,看这架势,如果自己真的违拗他们的意愿,那这些心黑手辣的家伙肯定说得出做得到,还是给陆晓白打电话吧,保命要紧。这样一想后,她就抖抖索索地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然而不巧的是,陆晓白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战战兢兢说:“关......关机了。”
几个绑匪骂起了脏话。
过了十多分钟,绑匪又命令林若夕打电话,可是她拨打了陆晓白的电话后,对方的手机仍然是关机。
“过一会儿再打!妈的。”绑匪怒骂道。
过了一段时间又继续打,打去又是关机,如此反反复复,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林若夕已经拨打了陆晓白的手机不下十余次,然而没有一次打通。
“你是不是耍我们啊?”绑匪怒气冲冲地问林若夕。
林若夕的肌肉紧缩了一下,赶紧解释:“没有,我老公一直都是用这个手机号码的。”
绑匪说:“好,我暂且相信你,但是如果我发现你敢对我们耍花样的话,我掐死你!”
林若夕连忙说:“不敢......”
一个绑匪问其他两个绑匪:“咋弄?”
开车的司机说:“她联系不上家人,要不咱们把她做了算了?”
林若夕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知道"做了"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幸好另外一个绑匪说:“咱们应该先把她关押起来,再让她打打看,如果实在联系不上家人,咱们再做了她也不迟。”
其他两个绑匪都表示这个办法不错,就按照他说的办。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林若夕稍稍松了一口气。
绑匪又拿头套把林若夕的头套住,还用布团把她的嘴巴捂住和用绳子把她的手绑住。不一会儿,车子启动了。
林若夕暗想,他们到底要把自己关押在什么地方?
车子行驶了十来分钟后,林若夕听到外面时不时有路过的车辆行驶时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了,她猜想车子正往市区或者市郊驶去。
又行驶了十多分钟,她突然听到司机问:“走哪条路近啊?”
坐在她右手边的绑匪说:“从上海北走路近一些。”
上海北路?它不正是自己美容院旁边的那条路吗?林若夕暗想。
车子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慢慢减速,然后停了下来。
绑匪小声威胁林若夕:“不准出声,下车后跟着我们走,要是你敢出声,我们立即杀了你!”
林若夕知道保命要紧,所以就点了点头。
林若夕被拉下车后,左右两边的胳膊被绑匪架住。最后,绑匪把她带进了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