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宁恩熙今晚留院观察。
司马奕想要陪她,被她赶了回去。
现在她的心情很乱,需要一个人足够安静。
司马奕理解她的心情,也不逼她,默默的离开给她关上了门。
医院大门外停着一辆豪车,赵飞白安静的坐着抽烟,缭绕的烟雾顺着车窗敞开的缝隙缓缓散入空气中。
车载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烟头,有些甚至只吸了半根就被掐灭了。
对付女人,例如苏晚晚他能够绝情无义,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时候心里一丝感觉都没有,哪怕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也没有半点的同情。
可是宁恩熙只要皱一皱眉,他的心情也会随之波动。
看着医院的大门,他想起了高中时,记得那天是个好天气,宁恩熙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有气无力的从走廊里缓慢的走过去。
刚走了没两步,突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所有的同学都没反应过来,正在教室里用望远镜远视的赵飞白看到了,他立即旋风般的冲出教室,粗暴的推开所有挡路的人,从一个学生手里抢过宁恩熙,飞快的跑出校门打车直奔医院。
排队等号,那时候的宁恩熙有些小丰满,还是挺重的,可他哪怕手臂已经毫无知觉了也不曾松手过。
检查出来是食物中毒,需要挂点滴,他陪在宁恩熙身边,看着冰冷的药水通过管道缓缓流入身体,默默伸出手覆在宁恩熙的手背上给她取暖。
一旁闻讯赶来的班主任看在眼里,却碍其身份不敢言语。
宁恩熙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赵飞白,眼里闪过惊讶和感动,结果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扁,她说:“赵飞白,你严肃的样子好丑哦!”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他能不生气吗。
宁恩熙也知道心虚,冲他讨好的傻笑,居然还敢狡辩:“小白,其实拉肚子拉多了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排毒!”
当时要不是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想扑上去狠狠揉她的脸,再凶巴巴的凶她两句,可是舍不得啊,只能揉揉她的头发说:你这么不听话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恩熙笑的眉眼弯弯,脑袋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像只温顺调皮的小猫咪,她说:“小白,你真好!”
想起往事,赵飞白冷峻的眉眼慢慢变得柔软温和,而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又是这个医院,如今他却没有勇气进去。
一根烟燃尽烫了手指,赵飞白眉头微皱将烟狠狠摁到烟灰缸里。
再抬头时正好看到司马奕从医院里出来,一瞬间心里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股情绪让他烦躁,让他愤怒,也让他嫉妒,赵飞白愣了一愣,他向来是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可如今他居然嫉妒另一个什么都不如他的男人。
嫉妒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是宁恩熙的男朋友,嫉妒他可以抱着宁恩熙,嫉妒他可以陪她在医院渡过难捱的时光,嫉妒他覆盖了当年他与宁恩熙的独家记忆。
他冷眼看着司马奕离开,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坐了一会,等他走进医院时已经很晚了,值班的护士看到了他全都瞪直了眼睛,满是粉色泡泡。
“你好,请问病人宁恩熙在哪个病房?”赵飞白微笑着礼貌询问。
“你,你好,请问你是?”那护士被他看着,脸颊慢慢泛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一愣,怎么又是男朋友,那抱着宁恩熙来求治的人是谁?这个女病人的桃花真的是太旺了吧,而且还都是超级大帅哥。
“宁恩熙是521病房!”
521,这个数字赵飞白不喜欢,道了谢去病房的路上立即给院长打了个电话。
病房里很安静,赵飞白的手放在门把上等了几分钟才慢慢推开,随着门缓缓推开,他的心跳也渐渐加快。
宁恩熙已经睡着了,壁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彩。
她似乎睡得不好,眉头还拧着,赵飞白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在她的眉间试图拂去那里的皱痕。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着她了,睡着的她不会再对他露出避如蛇蝎的眼神,也不会装作陌生的生疏,仿佛还是多年前的他们,相守相知,他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五年前还要抛弃他。
指腹一点点描摹过她的脸,最后握住她的手,五指交缠,都说十指连心那么握着她的手是否就能抓住她的心。
赵飞白的眼神变得十分柔软温和,这是别人从来看不到的一面,只为一人而存在。
看着宁恩熙饱满的唇瓣,他的内心叫嚣着沸腾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轻轻一吻。
“不要,不要……”宁恩熙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发出痛苦的梦呓,她的手从赵飞白的手心里猛地抽走,在空中挥动着又很快落下,整个人蜷缩着靠向一侧,眼角缓缓有泪流出。
赵飞白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里的钝痛让他的眼神暗了一暗。
“恩熙,别怕,有小白在!”
宁恩熙像是抓住了一根激流中的浮木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手臂,眼泪很快蹭湿了他的袖子。
就在赵飞白伸手准备将她的头发从嘴角撩开时,宁恩熙的嘴里又吐出一串梦话,他听清后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里很快燃起愤怒的火焰,猛地甩开宁恩熙毫不犹豫的冲出了病房。
回到车里时,他自嘲的冷笑了几声,迅速拨了个电话给财政司局长:“司马正,宁建国的案子可以结案了,听说你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证明他有经济犯罪,那么就不用姑息了!”
被从睡梦中吵醒的司马正握着手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昨天赵飞白还特意交代他隔天将宁建国放回去,整个案子低调处理,怎么才一天就翻脸了,可他不敢多问,应了声是就挂了电话。
宁恩熙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坐在床上还有些晃神,昨晚做了个噩梦,梦里面赵飞白和苏晚晚在举行婚礼,她站在教堂里看着他们相互誓言和交换戒指,然后忍不住心痛的哭出来,直到从梦境中醒来还是无法抑制那种真实的痛楚感。
转过头,她的视线突然被定格住,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好像是赵飞白的,明明那么冷酷的人却爱穿黑色。
难道他昨晚来了?心里顿时有些酸涩和柔软。
当她抱着衣服去护士台看探病记录时护士台的电视机正好在播放一则最新财经新闻,啪,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宁恩熙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