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圆唇角微微向下拉了一个弧度,秋波湖潭中的轻蔑显而易见,是的,她并不是慑于鲁健的威胁,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鲁健只不过是封爵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像封爵这样级别的长官,一旦出事,那后果可不是鲁健等人能够承受的。
在十万火急之时,鲁健就只能拿她开刀,她能感觉得到鲁健眼中迸射出来的浓烈火焰。
是的,鲁健恨她,因为,要不是她,他们的长官不会生命垂危。
“沈小姐,快点。”
“鲁长官,别给她哆嗦,女人,最好动作快一点,否则,老子一枪毙了你。 ”
另一名年轻的军官掏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出口的话句句是粗。
眼见封爵气息奄奄,显然这些人都有了耐性。
是呵,封爵因她间接而伤,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沈月圆就是害死封爵的罪亏祸首,这些S国的人恐怕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妥协并不是怕他们手中的枪,只是因为她是一名医生,医者父母心,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因疼痛而死,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不管他的国藉年龄性别。
因为,救一个人,那是她的职责所在。
弯下腰,从敞开的简易医药箱中找出了一把小刀子,还有一些小棉花团,把医药箱翻遍了,终于翻到了一瓶酒精,这可是做手术必不可缺少之物。
点燃了酒精灯,将生绣的刀尖放到灯火。
“没有足够的设备,我不能保准他的伤口会不会被细菌感染。”
是的,这与平时在医院里做手术不一样。
就算是成功取出子弹,但没有良好的消毒药品,如果伤口一旦感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就说不准了。
“少哆嗦,如果封长官有事,咱们就拿你祭典他的在天之灵。”
年轻军官凶巴巴地怒斥。
TW的,医疗设备这么差,而且还是在飞机上,她能够保证得了他的安全才有鬼。
她又不是神仙。
这些军痞子个个TW的都向她耍流氓,是呵,封长官是个大流氓,流氓教出来的属下又能好到哪儿去。
他死了,要拿她给他陪葬,真是活见鬼了。
沈月圆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稍后,将简单消过毒的小尖刀口对准了封爵肩膀上那个圆圆血洞边缘。
由于是在飞机上,她怕自己手中的刀子偏斜,故而冲着鲁健冷声道,“开慢一点。”
鲁健挥手示意身边的一名兵蛋子去飞行室将这话转靠给飞行员。
飞机飞行的速度瞬间转慢,沈月圆目光闪烁着精光,尖刀对准子弹边缘刺了下去。
尽管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是,还是能感觉得到封爵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身躯。
不是她故意的,没有麻药,这样硬取子弹,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本来就非常人能够忍受。
封爵额头密集的汗珠越来越多,简直是汗如雨下,他喘着粗气,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倾刻间转为乌青。
所有的兵蛋子全部成立正姿势站在成一圈,个个脸黑如锅底,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全部都在心里祈祷着首长大人能平安无事。
先前凶神恶煞的年轻军官似乎想要对沈月圆说什么,然而,却被鲁健用眼神制止。
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后,当沈月圆白皙的玉手中捏握着的夹子,小心冀冀颤抖地从模糊的血肉中夹着那颗有拇指般大小染了鲜血的弹头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的是,封爵的伤口血如泉涌。
望着那如泉眼一般潺潺而流的鲜血,沈月圆也傻眼了,这种手术她做过无数起,这一个月以来,她与二十几个医疗团队员,奔赴前线阵地,救了的无数伤员,从伤员的背膀四肢腰身,乃至于胸肝取出的弹头无数。
但都没有一个人有这样血流如柱的情况发生。
“封长官。”
鲁健顿时脸色大变,眼见着封爵的面色呈一张白纸,鲁健与年轻军官及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后,他们又把矛盾指向了动刀的沈月圆。
“沈小姐,怎么回事?”
沈月圆脑袋一片空白,心乱如麻之际,双手不停地在医药箱中翻来翻去,最后,终于翻支针头还有药水。
立即为封爵注射了一支止血针。
然后,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洁白的衬衫被她撕成了千万条布块,再用布块将封爵的手臂缠起来,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就充斥着一个念头,必须止血,止血,必须止血……
再这样流下去,封爵这条命在短暂之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一个医生,他是她的病人,而不是她的敌人。
鲁健也脱下了军装跟着她做起了同样的事,将军装割成了条块……
“水,拿杯水来。”
沈月圆拂开了额角垂落的发丝,冲着鲁健等人吩咐,“调一些盐进去,糖也行,快点。”
兵蛋子们一蜂窝忙开。
“沈小姐,水来了。”
“将他的头抬起来,给他喝下去。”
不能让休克,一定不能。
兵蛋子们别无他法,只能按照沈月圆说得去做。
“封长官,你可要撑住啊。”鲁健几乎是带着哭音说这句话的。
可见他与封爵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毅飞,去问问到哪儿了,有空旷的地儿能停么?”
鲁健话音焦急。
“鲁长官,还没出W国国土,不能降,乔霆的飞机正在后面紧追着不放,下面已经设了各个关卡。”
如果飞机停降,就算避开眼线有本事找到医院就医,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鲁健的眉心越蹙越深。
为了刺杀蒋方正,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封长官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
鲁健咬了咬牙,将枪缓缓抬起头,对准了沈月圆的胸口,“沈小姐,我知道你有办法,封长官不能出半点儿差池。”
见鲁健再次用枪对准她,沈月圆抓狂了,她快要疯了。
她有什么办法,是封爵自己不争气啊。
其实也不能怪他,主要是那颗子弹打中的地方不对,他们又硬逼着她取出来。
“鲁长官,我只是一名医生,不是神,即使是丢了这条性命,我也不能保证什么。”
做手术本来就有风险。
“鲁长官,封长官快要休克了,怎么办啊?”
兵蛋子们居然是不约而同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