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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

人生朝朝暮暮,岁月流转,片刻间,五零又重新走完了他的一生。最终的画面,定格在了他被杀的霎那。

生锈铁棒,整根捅进了他的心脏;而此刻,他眼前黄水滔滔,整个人都在西江中沉沦。

“要死了么?”五零轻轻闭眼,出奇的没有一点对即将死亡的恐惧,他神色平静而祥和。

作为一名超级杀手,杀人无数,他早就预想过自己的死亡。对此他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内心深处,竟像是隐隐有着一些庆幸,还有解脱……

要说唯一有不甘的,估计就是对黑榜,对一号他们的背叛了。虽然预想过许多,却从未考虑过,最终自己居然会被自己人格杀,死于背叛。

“这或许就是杀生太多的结果吧,死得算是凄凉黯淡了。”五零脑海中划过最后一个想法,随后,他的意识便彻底模糊了。

……

朦胧间,五零茫然,他似乎来到了一个混沌之所,这里没有时空的定义,一切都像是天地未开时,如云,如雾,又如纱。他站立其中,不知身之所在。

“这是哪里?地狱吗?”五零迷茫了,他开始举目四望,在四处打量。

然而目之所及,似能看到极远,又像只能观察身前,他不知晓方位,分不清远近了,但他隐隐有感,这是个神奇而诡异的地方。

“年轻人,很高兴见到你。”突然,一团混沌变化,幻出了一个老者虚影。

五零惊讶,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事情,这相当于是大变活人了!不过随后,他就平静了,想起了现在的状态,他知道,或许自己现在也就是一个传说中的鬼魂而已。

“老先生你好,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五零谦虚垂询,姿态放到了最低,像是一个邻家乖男孩。

毕竟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理智告诉他,礼多人不怪。而且五零发现一个特别点,眼前这老者很诡异,他明明像是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可眼中看到的只有一个虚幻的轮廓,完全分辨不出男女老幼。

“神性不错,怪不得能进入此地。”老者答非所问,像是在评头论足,不过随后,他便继续道:“这里是封禁界,你可称呼我为无。”

“无?好奇怪的名字。”五零心中忍不住嘀咕。

然而,老者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当下哈哈一笑,“你不也很奇怪吗?五零,只有编号,没有姓名。”

“你……你怎么知道?”五零大惊,他没想到这老者有这种能力,似能洞悉所有,看破他的灵魂。

“不要惊讶,自从你进来,我便知晓一切,也看到了你的人生,这里,藏不住秘密。”老者轻声安抚,在解释,随后便是一叹。“唉,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了,白驹过隙,岁月轮转啊。”

对于老者的坦白,五零却沉默了。他知道,他真的死去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有人竟然可以瞬息间看透他的一生。

“有时候,死亡并不是终结,反而,或许是另一种新生。”老者这般说道,言语中似有深意。

这让五零有些愣神,不明所以。然而那老者似乎早就知晓他会这般,微笑问道:“知道你为何会来此吗?”

五零摇头。

“世人愚昧,动了封印,打开了冥界通道,鬼临人间,自然需要有人去杀鬼,还世间一个安宁。”老者悠悠然解释道。

五零并非愚昧,反之,从细微间就能推理事情大概,片刻他就明白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您是说那根生锈铁棒?”

“孺子可教,不过那可不是什么生锈铁棒,而是屠冥鬼刀,是鬼神一脉的至宝,天地间最强大的武器,没有之一!”老者赞许,在纠正五零的措词。

五零讶异,没想到那根生锈铁棒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难怪一号曾言,那不属于人间,原来那是鬼神之物。

“不过,这鬼神又是什么?”五零疑惑。

“鬼神,乃杀鬼之神,与盘古同源,诞生于天地未开之时,只不过一代代相传下来,鬼神早已不在,其传承者,被世间人称之为鬼师,是人间的守护者,只为杀鬼而存在。”老者解释道。

五零震撼,想不到竟然连传说中的盘古都牵扯出来了,这来头实在大得吓人,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那些属于神话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如今这个状态,他岂会怀疑?本身就已经是一缕鬼魂了,而眼前所经历的事情,更是神奇而诡异。

现在回想一切,他联系种种,已经有所知晓。难怪中国的那支传奇部队一直驻守在摩天之岭,并且一守就是七十年!

五零推测,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摩天之岭的冥界通道,却误以为那是什么宝物,随后更是花了七十年的时间,终于得到了那根生锈铁棒,但却不知,无意间破了封印,放出了鬼物。

“老先生可是要我去杀鬼?我不明白,我现在不就是鬼么?还有,为何会选中我呢?”虽然自己推测出了大概,但五零还是疑惑。

“鬼?不不不,你误解了鬼的含义,你现在最多只能算是魂而已,至于为何是你,这我也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天定,而且,神性不达极致之辈,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老者轻笑,在解释。

然而他看到五零一副茫然,便是继续道:“鬼,乃冥界之生灵,他们邪恶至极,勾魂夺魄,私建轮回,为祸人间,可以说冥界与人间是死敌,而人与鬼,更是天生不和。”

随后,老者无更是细细解释,告诉了五零一个天大的隐秘。

原来人间界的人死后,其实根本不用入轮回的,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轮回。人死后,最后瞬间会看到自己的一生,那就是在释放自己灵魂之中的记忆。随后,灵魂就会自动消散,化为特别的力量,反哺天地间,这是定律,就像是落叶归根那样。

只不过人始终是有灵性的,消失的灵魂会化为一种如原子般的特殊物质,游荡在人间界,当有新生命诞生的时候,这些物质就会像是碰到磁铁,会自动再次聚集,成为新生婴儿的灵魂。

这就是天道循环,自有轮回。

然而冥界却不一样,那个世界中没有人,只有鬼,一种特别的生灵。这种生灵并不是魂魄所化,反之,它们是以魂魄为食的。

上古年间,冥界发现了人间界,这就像是狮子看到肉嫩骨脆的兔子,它们,看到了遍地的食物!

所以鬼动心了,人类魂魄对于它们而言,就是最好的食物与补品,不仅仅是美味,更是可以快速提高它们的力量,促使它们的进化!

大难开始临头,鬼祸人间,那时候,伤亡惨重不可计量。不过幸好,当时的人间之中有无数强者,他们就是上古炼气士,是追逐道与永生的那一批人。

历经磨难,上古炼气士联手,纷纷封印了冥界的各个通道,保证了人间界的安宁,他们也被称之为第一代的守护者,后被人类神化,封其为神灵。

可惜,冥界是十分强大的一个世界,鬼尝过人类魂魄的好处之后,不可自拔,长年累月之下,总会有一些通道被岁月侵蚀,或者是斗转星移,因种种原因而有了破绽。

这样,就被鬼有了可乘之机,总有鬼物能降临人间为祸,只不过人类中的强者总会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将其消灭。

但久而久之,鬼物也开始变得聪明了,它们开始施展阴谋诡计,欲要颠乱世间,同化人类。

而人类本来灵魂纯洁,只有人性与神性,最后却被污染了,灵魂中多了一种特性。

所为人性,就是道德伦理。人性强,则为圣,可纳功德,明伦理,通古今,断是非,知晓阴阳之变,能成大儒。

所为神性,就是神通法力。神性强,则有特异功能,能飞天遁地,点石为金,可练千里眼,顺风耳,他心通,无所不能。

这就是人,远古的人类。所以古人一语能通古今之伦理,古人更有羽化飞升成仙者,这都是因为他们将人的神性或人性修炼到了极致,自然而然便拥有的能力。

面对这种强大的人类,即便是鬼,也无可奈何。但是它们无意之中却发现了人的秘密,轮回之奥妙。

所以鬼兴奋了,它们不再以人类为食,反而它们在秘密搅乱轮回秩序。当有胎儿形成时,鬼污染了那些纯洁的灵魂,在神性与人性之间,渗透进了它们自身的特性。

这种特性,称之为鬼性。鬼性强,则为魔,阴邪好恶,亲小人,好是非,灵智遮蒙,多作违逆之事。

最重要的是,鬼性的出现,会蒙蔽人性与神性,使人再难以突出其神,更难以坚守人伦本心。

是以,人之后代,大儒渐少,神通者更是千万中无一。人类,开始变得普通起来。

人类弱,相当于鬼变强了,于是乎,人死之后,魂魄纷纷被鬼所吞噬,成为了鬼的食物。它们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开始私建轮回,划分人畜六道。

可事实却是,那里有人畜之分,人之所以为人,世世代代都会是人,不管轮回多少次,其根都不会变。因为死亡后,那种特质都会在,并且只会被胎儿所吸收。

然而,鬼吞噬魂魄,人就真的彻底灭绝了,那种物质不会留下。毕竟人类灵魂本来就是那么多,有一定的定数,没有了那种物质,那么若有胎儿新生,就没有魂可投胎转世了。

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然而,它们却违天地之大逆,将人当作蓄养之物。它们将一些野兽,昆虫,毒物,等等其他生灵之魂打碎,再经过轮回组建,强行合成一种与人死之后的魂相同的物质,随后,它们就将这种东西融入胎儿体内,让其成为新的人。

特殊的灵魂因为并不是人,所以欲要真正蜕变,就需要用人体去孕养,让它慢慢成长,吸收足够的人性。这就相当于利用人类的繁衍,人类的新生幼体,去哺育那一个经过六道合成的灵魂,使之有了人性,化其为人。

可以想象,这是多么邪恶,鬼在利用人体养魂。等其幼魂彻底成熟了,就会前来收割,勾魂夺魄,像是摘菜,随意带走。

这,就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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