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安然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佩佩,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总该告诉我吧?”
安佩佩却始终犹豫,她答应了妈妈,不要去问原因,更加不要安然起冲突。
可当年的事情是她心中的痛,如今让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何其残忍?
“算了吧。”安佩佩抬眸,眸色一片清冷,“不管如何,你再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安然,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也断了吧。”
这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伤了两人的心。
不仅安然,就连尤桐也无法相信,这话从安佩佩口中说出来。
当年那个,像个小女生一般馋着她们的安佩佩,去了哪儿?
尤桐怒斥:“佩佩,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么!”
“我知道。”安佩佩强忍住内心的伤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然,“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而有些人,我也希望她能为自己所说,所做负责!”
安然眉头微拧,今日的安佩佩,字字句句都在针对着自己。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不知覃芬在佩佩面前说了什么,以致于佩佩那么生气,扬言要断了彼此间的姐妹情。
“佩佩,究竟是什么事,你能不能说清楚?”尤桐不解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妹之间的感情破裂啊。
可无论她怎么问,安佩佩都缄口沉默,最终,她也只能奉劝道:“佩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么多年来,安然待你一直如亲姐妹一般,倘若你因为什么误会而断送了彼此的感情,将来一定会后悔!”
“今天你说的话,如果你还有悔意的话,就收回去,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什么。”
“不必了。”安佩佩冷冷地扫了眼安然,看向尤桐道,“尤桐姐,或许你认为我这是冲动了,可我更相信,这其中没有误会。”
她不相信程可馨,可也相信自己的妈妈。
这些事情,难道连自己的妈妈也会欺骗自己么?
何况,当年倘若不是安然所为,苏千墨能找人替罪?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安然,即便她不愿意相信,却也无法否认这些事实。
“那好。”见安佩佩如此,安然心凉如水,“既然你认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我也不勉强你。”
“只是……”
她抬眸,淡漠且决绝的眸子看着安佩佩,“今日这些话,你若认为没有收回去的必要,那么,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便真的不再是姐妹。”
“好!”安佩佩怒气上来,爽口应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后悔,也不可能后悔,倒是你,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自己才是大错特错的那个人。”
安佩佩说完,傲然离开。
两姐妹如此,最不想看到这副画面的是尤桐。
她想追上去,却被安然叫住。
“随她吧。早便不是孩子的年龄,有些事情,从她做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的确!
安然所说,尤桐不可置否,可难道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姐妹两决裂么?
这么多年,除了她和华瑾城,安佩佩是安然唯一信任的人了,她不想见到安然过得不开心,尽管这么多年来,安然从未真正的开心过。
也许她唯一开心的事是,这一刻,她夺回了父亲的家业。
这一天,她亲自接手安氏集团。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未有改变,一样的人事,可唯一改变的是,安氏曾经在古董界的地位早被取代,不如当年。
这一切,是安然所不想见到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可她的心情,却并无想象中的开心。
安宇与覃芬在她召开会议的时候闯入,带着挑衅与不甘。
似乎早便知道他们会来,安然并无太多的意外。
只是,尤桐表现地比她更加激动。
“这里已经属于YF集团,你们现在过来是给我们庆贺的么?”尤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
对安佩佩友好,却并不代表会对这对母子友好。
当年他们如何对待安然,她记的一清二楚。
倘若不是覃芬与程可馨勾结,安然又怎么会被赶出苏家?
对了,还有那个苏千墨。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买卖,为了各自的利益。
苏千墨为了能重新与程可馨一起,而覃芬则是为了得到安氏集团,让自己的儿子安宇继承。
这么多年,在过年经历了不少风雨,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原来人心的贪婪如此可怕。
“安然!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才得到公司,你自己心知肚明!”覃芬冷声道,瞪着安然的眸子充满了恨意。
安宇也是一脸愤怒,而他最不爽的是,公司到头来易主,他却是一分钱都没有赚到。
想到此,他更加不甘,扭头对着诸多股东道:“你们都给我出去,现在是安家的家室,我们需要时间解决!”
股东们面面相觑,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询问性的目光看向安然。
安然微微颌首,表示应允。
因此,诸多股东才离开。
最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安然尤桐与覃芬安宇母子。
“你们今天过来,是想做什么呢?”安然淡淡问道,覃芬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需要我来说么?安家的产业本该属于安宇的,现在被你用手段夺走,难道你不应该换回来么?”
闻言,安然笑了,笑得几分讽刺,“暂且不说我是否使用手段,即便是,难道你认为,跟我说这些,我就会把公司给你们么?”
“你……”覃芬微怒,却更加清楚势不与我的道理,“好,那你说,你要如何才肯放手!”
“我不会放手!”安然断然道,看着母子的目光更加冷然。
覃芬却是怒不可遏,她自以为,只要低声下气,无论如何,安然都会给他们母子一个面子。
可结果却比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把我们母子几个赶上绝路么?”覃芬质问道。
安然起身,淡淡地看着她,“绝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六年前,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拜你所赐!”
闻言,覃芬怔住,变得心虚起来。
安然一笑,笑她的窘迫,“怎么,被我说中,如今无言以对么?”
“覃芬,比起你当年对我的一切,今时今日,我算仁至义尽。早在开始,我看在你曾是爸爸的妻子的份上,给你们母子一个下半辈子丰衣足食的价码,不过最后,是你们太过贪心,想要博得更高的价码,才会平白失去这一切。”
安然一字一句,让覃芬无地自容,更让安宇悔不当初。
说起这一切,安然内心的恨意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袭涌上来,可最后都被她压了下去。
六年来,她努力让自己忘却这一切,即便带着恨意,却也不想让自己痛苦。
可是这六年,她过的益发煎熬。
若非为了爸爸的遗愿,恐怕她无法支撑到现在。
当年的她,经历着非人的痛苦。
先是失去孩子,再是失声,最后更是失去爸爸的产业,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噩梦,每当午夜梦回,她痛不欲生。
多少个夜里,她难以入眠,即便依靠着酒精或者药物,最后还是失败。
所以现在,她还能淡定得面对覃芬,是这些年来的努力。
“你真以为那么简单么?”覃芬冷笑,讽刺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害得你,所以要回来报复我么?”
“安然,六年前的你笨,六年后的你还是一样!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错就错在你不自量力地以为真的可以成为苏家的媳妇,苏千墨的老婆。”
“当年倘若你有半点自知之明也不会落得今日的田地。你若要恨我,倒不如恨你自己!”
言下之意,无不代表着当年的安然不过是自讨苦吃。
可难道苏千墨不爱她,就能这么伤害她么?
不爱,大可以放手不是么?
可为什么要害她失去孩子,让她失去公司,害她失去贞洁?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一个程可馨么?
“这就是你的理由?”安然眸色愈冷,“因为我爱上了苏千墨,所以这就成为了你和他们一起来伤害我的理由么?”
“是!”覃芬并未有半句退让,“如果你一开始你能认命,不去搞这么多小动作,你能跟苏千墨结婚,受那些伤害么?”
“安然,现在我不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把公司还给我!如今的我剩下的只有公司了。”
原本一身冷傲的覃芬,眼下却变得有些可怜。
“我知道,你恨我,可现在,我比你还恨我自己!现在你不是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公司了么?安然,把公司还给我吧。”
“求我?”安然好笑地看着她,“说了这么多,到最后却还是要求我么?”
“是!我在求你!是不是只要我求你,你开心了,就能把公司还给我?”覃芬瞪着眸子,仿佛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安宇却拉住她道:“妈妈,你求她做什么!就算公司拿回来了,你知道怎么经营么?”
说完他看向安然,理所当然道:“一开始,你不是说要收购么?既然是收购,那就给钱,难道现在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