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里,苏千墨一直守候在她身旁。
因为发烧的缘故,安然在夜里林林总总,醒来了好几次,但过了没多久,又沉沉睡了去,如此反复了好几回,睡得极不安稳。
苏千墨心急如焚,可除却在旁边看着她,也是无计可施。
点滴打完了,他做的,只是守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他。
到了下半夜,安然也逐渐平静下来,那看似十分难受的脸上,也终于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坚持,苏千墨一颗不安的心,也才落下。
眼中,尽然是她的睡颜,苍白的脸,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心头微紧,却是心疼极了。
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清丽白皙的脸庞,那一刻,心头泛起丝丝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安然,若可以,我愿护你一生。”
他微微扬唇,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坚定。
平静的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安然忽然动了一下,手忽然握上他的,苏千墨一惊,以为自己吵醒她了,可她却紧闭着眼,睡得十分安稳。
因此,苏千墨心头在下一秒,也扬起一丝情绪,目光移落在他脸上,更是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次日一早。
安然醒来,头仍然有些沉重,不过这只是因为久睡的原因,她侧头,却见苏千墨坐在床旁,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头靠在床沿边。
昨晚,他守了自己一夜吗?
安然心中生疑,目光更是在他精美的脸上,久久无法移开。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与他只是梦了一场。
明明六年前,他是那般残忍,待自己如草芥,可如今,林林总总发生了那么多事,只怕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他唯一如此真心对待的女人吧!
想到这些,心中顿时被温暖填充,安然抬起另一只手,点落在他眉心。
“谢谢你。”
她轻声说了句,眼中带着深深的感激与情意。
然而声音落下,苏千墨却忽然睁开了眼,猛地就抬起头来,“你醒了?”
声落的同时,他抬起一只手去探她的额头,手中的触感登时令他落下了一口气,“太好了,烧都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眼前,苏千墨面容紧张,活似一个孩子。
安然怔怔得看着他,心中百味参杂,但更多的还是被喜悦填充,只是尽管如此,她的面容之上仍旧保持淡然,“比昨晚好多了,只是,还觉得有些累。”
烧虽然是退了,但她感觉浑身乏累的很,好像昨晚干了很多重活似得。
“恩,这两天好好休息,还有按时吃药。”苏千墨看了眼腕表,“这样吧,我们下去吃点早餐,然后吃点药,这样才好的快一些。”
“嗯。”
安然点点头,起身换了衣服,到楼下的餐厅吃早点。
苏千墨给她备了药,一边进餐的时候就提醒,“吃完了,吃几颗这个。”
药物他取出来放在小盖子上,另外叫侍者端来一杯温水,所有的动作下来,无微不至。
此情此景,体贴入微,安然若说不感动,那实在是太虚伪。
乖乖地喝过药以后,安然忽然想起了什么。
“昨晚你出去后,有收获?”
经安然这么一问,苏千墨才想起昨晚拿到的手指,于是翻口袋,拿出昨晚的USB,“还没看,想来这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闻言,安然的神色并不是那么喜悦,相反,她看起来反而很是担忧,“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苏千墨摇头,“据调查,此人也是警局的人,同样是赌徒一名,这一次肯拿这些资料出来,也是为了钱。”
安然颌首,不再说什么,神色看起来,若有所思。
用过早餐后,苏千墨又送她上楼休息。
苏千墨下午还有事情要办,目前要做的,就是先把USB里面的内容确认一番,再解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安然知道,倘若内容里的一切证实了跟安佩佩有关,那么,她将会受到这边的法律制裁,无论如何,这不是安然想看到的。
“千墨……”
眼见苏千墨要走,安然连忙叫住他,苏千墨回头,似乎早就想到她要说什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安然自然信他,只是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苏千墨想怎么做。
如果这份资料不交出去,他们的嫌疑一日都未能洗除。
“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苏千墨走回来,坐在床边,忽然抱住她,“安然,相信我。”
短短的几个字,温柔地磁的嗓音,让安然莫名心安。
靠在他怀中,安然重重点头,“我等你回来。”
“好。”
下一秒,他松开了怀抱,尽管万分不舍,颀长的身姿,逐渐远离视线,安然心中虽信他,却忍不住的担忧。
只是,现如今,除却等,她毫无他法。
苏千墨出现在警局,实际上,他是被警方的人请了过来。
木屋一事,警员的的确确已经身亡,苏千墨被控告谋杀,被带到警局问话。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是,据说他们手上掌握了什么证据。
助手得知,立即带上律师前去保释。
在警局的审讯室内,苏千墨缄口沉默,无论被问及任何问题,他都冷冷的一句:“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苏千墨什么身份,他们自然清楚,于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律师来了,以为能问点什么,但除却得知苏千墨去过木屋以外,他也老实回答了这一点之外,再无其他。
虽说苏千墨亲口承认,但仍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苏千墨,尽管十分不情愿放走苏千墨,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千墨被带走。
警局门口,停了他们的车。
助手在一旁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苏总,都已经确定了,USB的确录下了安佩佩收买杀人的录音,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回去再说。”
苏千墨钻进车内,助手跟律师打了一声招呼后,也随即跟上,迅速离开警局。
一路上,苏千墨一言不发。
眉头微拧,神色有些严肃。
助手清楚苏千墨在想什么,但是现如今,他们能够想的,似乎是如何撤销警方对他的怀疑才是。
“苏总,警察怎么会查到你这里来?”
助手问道,满脸疑惑。
明明之前他按照苏千墨的吩咐,断掉了许多线索,那么警方的人,又是如何怀疑到他的?
再者说了,就算苏千墨真的出现在木屋,又是如何认为苏千墨杀人?
整件事情里面,明明他和安然才是受害者。
“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件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我认识。”苏千墨沉声道,那声音像是投落湖面的石子,登时让助手瞪大了眼,“我们认识?是谁那么大的本事?”
苏千墨勾唇,冷冽的面上一片平静,并没有要回答助手的意思。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人接下来想做什么。
韩国。
崔智浩与尹恩惠成功离婚,但除却他们自己,外界并不知情,这一点,正是尹恩惠所要求。
她为的,除却面子,更多的还是崔智浩。
如果他们的婚约接触,那么两家的合作也不会长久。
她很爱他,也恨他,却无法做到那么残忍,眼睁睁得看着他害的崔家走上绝路。
“智浩哥……”
尹恩惠咬着下唇,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充斥眼眶,可她却紧咬着下唇,愣是不愿意泪水掉下来。
这一段时间,她哭的太多了,她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变得越来越糟糕。
“回去吧。”崔智浩拧着眉头,眼前是她楚楚可怜的面容,这一次她的退让,让他感动,同时也内疚不已,“恩惠,谢谢你,以后,好好保重,为自己活着。”
“智浩哥!”
一听他关心自己,眼泪终于还是难以控制得掉下,她猛地扑进他的怀中,“智浩哥,我真的好爱你。可是……以后,你要好好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恢复单身,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愿意等你。”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却也痴情。
这样的爱意,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动,包括他。
不可置否,这些年来,尹恩惠的确为他付出了许多,只是爱,从来就不是感动和施舍。
他能够做的,便是让她明白,他不属于她,她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恩惠,别那么傻,我不值得你那么做。”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崔智浩声音轻柔,极尽抚慰。
回忆,瞬间如潮水袭涌。
小的时候,她受委屈了,也总喜欢待在他的怀抱中,听着他细心的安慰,让他哄自己开心。
那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人,等将来某一天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可是,在他大学,远去国外读书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远,直到有一天她得知,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尤桐的女人。
本以为,他对尤桐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可是,她错了!
她所认识的智浩哥,从来都是那么专情,他爱上了尤桐,能够为他付出一切。
她不甘,愤怒,可是她也无可奈何。
即便后来,他们结婚了又如何?即便他心系家族产业,可最终,他始终会为了那个女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她知道!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眼泪,掉的更加凶猛,那一刻,心如刀割,疼痛犹如撕心裂肺,侵蚀着她所有的感官,她疼的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最终,也唯有缓缓松开怀抱,看着他,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
“智浩哥,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