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
到了这里两天,安然一个人,走了几个值得一看的景点。尤其是薰衣草圣地。她不喜欢拍照,却还是习惯性地拍下来,每天都发给尤桐。
居住的,是一家庄园式的欧式房子,花园,草地,应有尽有。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足够宁静。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十分友善,在她居住的附近,是一个医生小伙子--巴蒂斯特,本地人。偶尔安然会跟他聊几句,几次下来熟稔了,他时常会给她送一些吃的。
临近黄昏,橙黄色的天际,与那蓝白相间,竟是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安然在庭院,正在给花草浇水,这时候,巴蒂斯特一如既往,拿着一个餐盒走过来,说着一口流利的法式英文:“还没吃吧?这是我做的三明治,你试试。”
三明治?
每天早上都吃,有什么特别么?
尽管这么想,安然还是停下手头的工作,微微一笑,“有什么特别吗?”
巴蒂斯特故作神秘,“你试过就知道。”
“OK。”安然耸耸肩,放好手里的浇水壶,两人笑着进入屋子。
屋子内,装潢皆是独特的欧式风格,一致的白色,圣洁而明亮,安然招呼巴蒂斯特先坐,自己则去洗手间洗手。
出来后,巴蒂斯特已经把亲手制作的三明治放在餐桌上,就等着安然的享用。
“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安然坐在餐桌前,与他面对面,巴蒂斯特是标准的法国人,棕色的短发,眼神深邃有神,蓝色的瞳孔看起来高贵又独特,鼻子翘立挺拔,白白净净的,十分帅气逼人。
“我不介意你以后可以做些中国菜给我品尝。”他双手叠在桌面上,身子前倾,很期待地看着安然。
“没有问题,只要你不嫌弃。”
安然笑着,切开一小块三明治送到嘴里,顿时间,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斥在整个口腔,美味至极。
是红豆的味道。
安然几分惊喜,“红豆?”
“是,新挑战,希望你喜欢。”巴蒂斯特笑了,笑容十分迷人,就连安然也被这样的笑容所感染,唇角不由扬起,眉眼微弯,“超级喜欢,很好吃,谢谢。”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有些晚了,巴蒂斯特才回去,临别前,十分正式绅士地吻别。
这是他们的礼仪,安然没有抗拒。
收拾好东西,安然上楼,打开电脑跟尤桐视频。
每天这个时候,她们总会约着见上一次。但是今天,尤桐却迟来了十几分钟。
“公司很忙吗?”这个时候,尤桐一般都是在公司。
尤桐笑:“哪里是,正好碰到一个很难对付的客户而已,怎么样,今天有什么要跟我分享的?”
“想去的地方都去完了……”
两人聊了一会,尤桐那边有事,便匆匆关了视频。
安然偶尔会跟徐雯联系,公司的事情,就算再忙,尤桐也不会说实话。
拨通徐雯的电话,询问了一些事情,确定公司没什么事情后,她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躺在床上,不经意间想起了某一个身影。
自从过来后,他们并没有联系,而这两天的清静,同时让她想清楚了许多事情,每天的清闲淡雅,是她从前所向往的。
如果可以,她却是愿意这样一直下去。
S市。
阳光普照,明亮的房间内,曾喻半跪在地上,室内的温度明明正好,可她却感觉到透心凉的冷。
坐在他面前的,是那一脸冷漠的华瑾城,手捧一杯红酒,居高临下地斜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浑身都被抽空,她抖得更厉害了。
“不管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华总,你要相信我。”
曾喻扯着他的裤脚,小手剧烈颤抖着,眼泪根本止不住地掉,这个男人,第一次让她觉得那么恐怖,浑身上下的气息,充斥着一股嗜血的冰冷。
“相信你?”华瑾城薄唇掀起,眼里的冰冷饶是谁看了都感到可怕,“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倘若不是她故意把怀孕的检查报告泄露出去,安然能知道?而怀孕了,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些天,他一直想不清楚这些问题,最可笑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在事后还玩失踪。
呵呵,他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发誓,我发誓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华总,你相信我,求求你了。”曾喻几乎要崩溃了,苦无证据,只能苦苦地哀求着。
“好,既然你说与你无关,为什么又要躲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到您要结婚了,不想留下来,因为爱着您,不能接受在您身边的是另一个女人,所以,所以我才会离开。”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搞成现在这样,她也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他们取消了婚礼。直到他派人找到她,把她带到这里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华瑾城睨着她模糊的泪脸,冷冷的笑声,几乎要穿破她的心脏。
疼,无边无际的疼……
瞬间,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夺去,曾喻颓坐在地上,忽然干笑了几声,是啊,凭什么相信她呢?
爱一个人,谁不想得到?
所以,他没有相信她的理由。
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曾喻站了起来,仅有几十天身孕的肚子,并不明显,可华瑾城看她站起来的瞬间,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一股怒气唰唰上来,突然起身,一把钳住她的咽喉。
“不要跟我玩什么可怜的把戏,你觉得,你怀孕了我就会承认么?”华瑾城的声音,冷漠且无情,曾喻感觉脸上的冰冷越来越多,直到模糊了视线,那一颗心,早就疼的没有了知觉。
见她一脸死灰,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华瑾城手上的力度,再进了几分,曾喻的脸,瞬间被气憋红,可她就是不求饶。
被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误会,憎恨,这样感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杀了我吧。”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华瑾城倏地拧起眉头,冷锐的眸子微微眯起,“你以为我不敢吗?”
曾喻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倒是认命般闭上了眼。
怎么会不敢呢?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并且不会带来任何麻烦。
想象中的重力没有落下,窒息的感觉随着咽喉上的力度松开,一点点恢复过来,曾喻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一双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华总……”
她十分意外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恨死了自己,一定会狠心杀了自己,却没想到……
“把孩子堕了!”
华瑾城冷冷地看着她,无半点温度的口吻,“一会,我会让司机送你过去。”
说完后,他转身,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曾喻面色瞬间惨白。
堕了孩子?
不,她不要……这是他们的结晶,她想要这个孩子。
可等她反应过来要反对的时候,华瑾城早已没了踪影。
出了公寓,华瑾城上了豪华的座驾,助手在前面开车。
“找到了么?”华瑾城问,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助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犹豫着才说,“找到了,只是……”
“说!”
“我们发现苏千墨的人也在那边,一直关注着安小姐的举动。”
闻言,华瑾城的脸色瞬间垮下,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掠过一抹杀意。
苏千墨!
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这个仇,他势必要报。
曾喻被送到医院,在华瑾城手下的强制下送到了手术台。
一开始,她挣扎,她反抗,可当麻醉药打入体内,她失去了所有意识。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医生告知,手术成功,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孩子……没了。
那一刻,她浑身发麻,接下来医生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孩子,她的孩子……
一股恨意在体内滋生,像藤蔓似的迅速蔓延。她顿感浑身无力,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这时候,一个身着全黑的男人进来,丢给她一张支票。
“爷吩咐了,以后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
支票被丢在脸上,随后落地,她双目无神,却被那一句‘以后都不许再出现’而垂了眼眸,半蹲下身子,拿起那一张支票,看着里面的数据发出极为凄厉的笑。
五百万?
呵呵……
原来他们的儿子,也不过区区一个数字。
哈哈哈哈,华瑾城,你倒是把无情发挥到淋漓尽致啊。
她紧紧攥着那一张支票,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饶是周边的医生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近日来,苏千墨的脾气极为暴躁,整个办公区,陷入了极为紧张的局面。
沈如风偶尔会来,与公司的秘书团美女们都有些熟稔,而每一次,总能听到美女们对苏千墨的各种抱怨。
一时间,竟是觉得好笑。
当然了,苏千墨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安然,至于细节,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推门进去,苏千墨正背对着,面向落地窗,手里捻了一支烟,时不时地有烟雾喷出。
沈如风没有过去,只是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今天什么日子,你知道吧?”
要不是杨子珊一直在催命似的,他怎么可能那么无聊过来问苏千墨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千墨忽然转过身来,弹走手中的烟蒂,随后踩灭烟头,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自斟自饮。
不是第一次被无视,沈如风也习惯了,拍拍两旁的沙发,起身,走过去蹭酒喝。
“晚上,在苏家大宅,记得回去。”
喝了一口,沈如风细细回味着酒味遗留的香气,三十年的威士忌,味道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