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的气息,酥酥痒痒,甚至有些麻,安然时不时地颤抖一下,浑身像是爬满了蛇一般。
抵触在他胸前的手,微微用力,苏千墨也随着这些力度向后退开。
是他冲动了。
在这个时候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只怕会遭到厌恶。
“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休息吧。”激情过后,男人的声音恢复正常,低沉有力。
只能这么办了。
离开厨房,走到沙发出拿起自己的行李袋,没有看男人一眼,她转身直接上楼。
轻微的脚步声,在宁谧的客厅漾开。
别墅很大,二楼有三个套间,并不区分开所谓的主卧客房。
没想过要在这里居住太久,安然选择就近楼梯的房间,装修一致的黑白灰,仍然掩盖不住那高贵与奢华。
黑色的大床,让人很想躺下去,一睡不起。
在床上拿出要替换的衣服,安然进入浴室洗澡。
这一天,谁能想到她前一秒风光无限,下一秒,疲累不堪,伤痕累累,像是一道才刚愈合的伤疤,再度被揭开,鲜血淋漓,那要比以往还要痛苦上百倍。
浴缸水溢满,清晰地能看见水中她身体肌肤的没一个毛孔,细腻地像是刚初生的婴儿肌肤。
足足半个小时,紧致婀娜的身段从水中站起,水花四溅,美人出浴。
裹上浴巾,镜子里透出她那张秀丽,却几许苍白的脸,神色之中尽露沧桑。
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有这样的神态。
换上睡衣,出去收拾好行李袋的衣服,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偌大的床上,入眼的是高高在上,白的有些耀眼的天花板。
灯,亮如白昼,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明明内心有事,但困意来袭,却还是迷迷糊糊眯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敏锐性极强的她感觉到一抹犀利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穿透,,她眉头不由一皱,猛然睁开双眼。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近乎完美,精致地像是一件珍品,唇角微抿,眸光几分不怀好意。
安然下意识地后退躲开,“你怎么进来了?”这算不算擅闯民宅?
直起身子,拉扯几下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旁边,苏千墨已经站起来,”买了一些吃的,一起吧。“
她并没有胃口:“我不饿……”
刚好开口丢出三个字,肚子发出抗议的饥饿声,安然愣,尴尬地垂下头咬牙,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丢人呢?
真会逞能!
安然很明显地看到他擦过床边时,眼底所闪过的那一抹笑意。
真丢人。
咬咬牙,跟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出去,下楼……
餐桌上,摆放几碟菜式,糖醋排骨,清蒸鲈鱼,XO酱水晶虾烩豆腐,上汤菜苗,另外还有一味辣味。
她的面前,还有一盅老火鸡汤。
在开吃之前,安然有个疑惑,“这些菜都是哪里来的?”
她方才去了厨房一遍,里边没有任何厨具,这些盛放的碟子与菜式不可能属于这里。
“只要有钱,有什么是办不了的?”苏千墨勾唇,邪魅的笑意下,掩饰不去的狂妄。
他只是一通电话,餐厅立刻把菜式做出来,并且火急火燎把菜肴送过来。
今天整天只喝了一些牛奶,安然真是饿了,面对美食难以抵挡,已经举箸品尝。
菜,还是热的,入口香甜,浓郁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食欲大振。
以前顶多能吃小半碗饭,今天竟是一口气吃完整碗,期间苏千墨一直给她夹菜,自己不见动分毫,好似看着她吃能温饱了。
放下碗筷,安然轻舔了下唇角,“饱了。”
餐桌上,犹如风卷残云,那一条清蒸鱼,完全被消灭得知剩下一排鱼骨,其他的,也只剩下零星。
她是真的饿了,但今天也比之前的胃口好上许多。
“确定?”苏千墨满足地看着她吃饱喝足的模样,唇角扯开一抹弧度。
真当她是猪吗?
今天吃的已经够多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筷餐碟,她起身,准备为今晚的饭菜做出最后的贡献,“看在你伺候我胃口的份上,就由我来收拾吧。”
伸手还没触及到碗筷,苏千墨已经扣住她的手腕,男人的手劲有些大,安然疼的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打个电话,他们自然会来收拾。”
从餐桌面上拿起手机,目光几乎没有从安然身上移开,拨通电话,简单快速地说了几句话,挂断后,才松开她的手。
“厨房里有水果。”周到的有些不寻常,安然不禁在想,这房子究竟是送她了,还是他把这儿当成了家?
去厨房洗了一些餐果在客厅的沙发边享用,并肩而坐的他突然长身躺下,整个沙发的空余位置被占去,男人的头很自然地枕在她腿上。
哪能有这么无耻自觉的人?
“就看在我为了你忙了一天的面上,让我休息一会。”仿似知道她要推开他,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一股疲倦,这让人不由得有些不忍。
只是……安然抬起他的脑袋,将身旁的抱枕一把塞过去,自己则退出来,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动作轻快而迅速,更像一只逃命的小兔子,他抬头,女人自然地叉起一颗圣女果,优雅地送到嘴里,细细咀嚼,嘴巴因此而嚼动着。
“我也要。”
抬起下巴,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霸道地看着自己,“大少爷,我不是你的佣人,不需要伺候你。”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是你恩人。”
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还是想起了之前在红绿灯处的相救,心下一顺,随意叉了一只圣女果送到他嘴巴,“给。”
苏千墨迟迟不张嘴,那注视的目光越来越不怀好意,果然……“你喂我,用嘴……”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努力按压住要把圣女果砸过去的冲动,安然作势要收回手,“你爱吃不吃。”
“喂!”
不悦的声音适时扼制女人的动作,他拧着眉头,拿稳她的手,微微仰头,闷着气一口将果实给咬了。
哼,不解风情的女人。
没多一会,餐厅的人过来收拾餐具,来人足有三四,不出短短几分钟,已经收拾完毕,并且免费提供擦好餐桌服务。
“走吧。”
十分阔绰地拿出一沓人民币,苏千墨神态倨傲,又恢复了惯来的冷冽。
似乎只有在安然的面前,他才会露出特殊的一面。
侍者拿着那一沓足有上万元的小费连声道谢,这里可几乎顶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所以任何时候,他们都乐意为苏大少爷服务。
随着他们的离开,大厅再次恢复平静。
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已经十一点整。安然腾地起身,转身,面向身子依靠在沙发边缘的苏千墨,“请问你什么时候离开?”
逐客令?
苏千墨眯眸,深邃的目光让人看不出喜怒,“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这一天的疲累,并未终止,只是找了个合适的机会,短暂的放松。
她,那颗心,沉重且无力。
“我休息了。”只要他不打扰自己,无论在哪,她都无所谓。
纤瘦的背影走远两步,却感觉一股重大的冲击来奔来,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感觉脚下一轻,整个身体已经悬在空中。
怀里他的温度,绕开淡淡的清香,令人迷醉,她甚至忘记了反抗,直到听见他落在阶梯的脚步声传来,安然才猛然惊醒。
“你放开我。”
双手拽着他的胸口,努力挣扎,他一声不闷,稳步前行,身体没有丝毫的撼动,“闭嘴。”冷厉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一股劲儿冲破咽喉,她的动作更大,甚至觉得受了屈辱,“如果留在这里是这种结局,我走。”
她肯留下,只因为他的一句无处可去,只是这不是让他轻浮的理由。
狭长倨傲的眸睨了她一眼,几分复杂,几分不悦,却一直沉默,直到上楼进入房间,他直接将她甩在床上。
“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趁人之危。”沉厉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屑地扫了安然一眼,挺拔的身躯高傲离开。
安然被摔得满脑零星,晕乎乎地好像在星空遨游,宁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十几秒过后,她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看,将近一百多个未接来电,是他的,多为尤桐的来电。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捏紧,用力导致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下午所发生的一切仍清晰在脑,这件事,明明在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表面上,她仍旧装作无事人一般,只是伪装,总是轻易地被击破。
他的名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令她无所遁形,只能赤裸裸地面对,唯有面对。
原想放下,电话忽而震动起来。
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她苦涩一笑,并不是不想面对就能够轻松去逃避的。
“喂……”
“你倒是接电话了!”尤桐愤怒地低吼,“安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她狠狠质问,透露出极致的担忧。
不是因为取消婚礼,只因为担心她的人,现在何处。
别墅被炸了,安家不回了,整个S市的酒店她都使人找了一遍,安然,还能去哪?
沉默……
等那头的脾气稍稍顺下来一些,她淡然的声音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在哪?”
如果把地址说出来,尤桐会二话不说赶过来接走自己,正因为了解,她才缄口沉默。
许久,终是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明白,可是有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那头停顿了下,有个细微的声音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尤桐的语气软下来几分,“好,你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十二点,办公室见。”
安然没有拒绝,挂了电话,她屈身抱着自己,久久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