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医院。
这期间,苏千墨被请去警局做了笔录,顺便交了罚款,同时也被法官教育了一番,无疑就是一些以后要小心驾驶的话。
然后,也不知道苏千墨哪一根神经线搭错了,破天荒地问了法官一句:“你爱过一个人吗?”
当时已经判决结束,法官被问及这个问题,微微有些愕然。
然后,苏千墨也不管他回不回答,直接笑着说:“因为我爱那一个人,我愿意为她闯红灯,以后如果有必要,我仍会继续。”
一句话,表明了态度,然后他优雅地整理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准备离开。
但是他的话,无疑是狠狠地打了法官一个耳巴子,让他觉得十分丢人,可是该判决的都判决了,不可能再收回来。
“再见。”苏千墨双指亲了下,送给法官一个飞吻。
那一刻,法官气得恨不得掐死他,果真是嚣张的主儿。
离开法院,记者蜂拥而至,对苏千墨投来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只是,苏千墨眼角都没给他们一个,直接在保镖的护送下,上车离开。
去到中途,苟芸惠的助手打来电话,不需要细问苏千墨都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过已经习惯了,苏千墨看了眼腕表,才让司机调头。
一个小时后。
苏家。
苏千墨回来,能闻到宅子里弥漫着的浓浓的火药味。
不用问都知道,苟芸惠因为这件事情遭受到了怎样的质疑,并且清楚苟芸惠的气愤。但是这些对他而言,已然不是重要的。
如果这两者必须要选择一样的话,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安然。因为过去的亏欠,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我还以为,怎么都请不回来你这大少爷呢。”苟芸惠语气不善道,几分冷傲的目光扫了苏千墨一眼,随后淡漠地落在前方,毫无焦距点。
苏千墨走过去,只是站在她的侧边,知道她生气了,并不想计较,“叫我回来做什么?”
“难道你不是知道么?别人都说你聪明,现在你倒是让我看看你聪明在哪了!”苟芸惠气愤道,“作为苏家的子孙,你就应该好好将公司管理好,尽管你不为自己,好好为我们想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公司不能没了形象,而你的作为也会影响到我,可你怎么就是三番两次的要闹这些事情出来!”
苟芸惠很生气,她本来以为,不阻止他跟安然往来,未来他们要做什么她也管不着了,只要苏千墨能好好地打理公司,不要做出什么有损公司名声的事情就够了,但她绝对没想到,这也不过短短的个来月时间,闯红灯,侮辱警察,简直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安然。
这个女人,她曾经还以为能够让苏家安安稳稳的,没想到她倒是找回来了一个扫把星!
“什么事情?”苏千墨蹙眉,淡淡道,“我并不认为救人是件多么可耻不能说的事情,我同样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法官都能理解我的失误,作为我的母亲,你不是应该理解我?”
苏千墨言语犀利,问的苟芸惠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她才愤然道:“连苏家的脸面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理解?苏千墨,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空间,你若是再这么下去,公司迟早栽在你的手里!”
“若真是如此,我承认自己的无能。倘若你后悔,大可自己插手来管理,我乐得清闲。”苏千墨说道,这些话听来明明是气话,可他却能保持着十分完美且优雅的笑。
看着他,苟芸惠甚至以为自己完全不认识他。
“苏千墨!”
苟芸惠咬牙,气得牙痒痒的,从政这么多年,从未遇到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如此,“苏千墨,你再说一次!”
“你让我说再多次也是如此。”苏千墨淡然道,“不要逼我,逼急了,我能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你。”
一句话,绝情地让苟芸惠脸色大变。
这就是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我都不能管你的事情了?你决意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一切,就连我这个当妈的也要放弃了?”苟芸惠痛心疾首,问出这些话的同时,就像被针刺一样。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以前再不济,起码对她有尊重,但现在,谈什么尊重,不断绝母子关系已然是施舍。
苏千墨一言不发。
苟芸惠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硬是要问出一个答案来,她就不信,他真能这么狠心。
可天知道,在她以为儿子始终不人忍心说出那些话的同时,突然丢出一个‘是’字。
简短的一个字,使得苟芸惠如遭雷击!
“你……”她刷的站起来,指着苏千墨的手微微颤抖着,“苏千墨,你真是让妈好失望!”
她狠狠一甩手,露出一脸悲痛。
这个模样在苏千墨的印象中,并不常见,比较深刻的一次印象是那一天,他的父亲离开,还是少年的他,一直接着母亲脸上痛苦的表情。
苏千墨拧眉,沉默了许久,“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走!立马走,别让我再见到你!”苟芸惠低吼,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苏千墨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
看她这般模样,好似有什么不舒服,苏千墨皱了皱眉眉头,思索了一番,还是转身。
见他要走,苟芸惠气得坐在沙发上,收回一双怒目,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儿子是不是真的可以这么狠心。
事实证明,没有苏千墨做不出来的事情。
管家见他要走,连忙追上去,“少爷,你就跟夫人说句好话吧。”
苏千墨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深深地看了眼他颇为尊重的老管家,说了一句:“替我照顾好她。”
说完,不等老管家多加挽留,苏千墨快步离开。
出了宅子大门,苏千墨直接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目的地直奔医院。
公司的事情,最近都在医院处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许多事情重要一些的,秘书会直接发邮件过来,由苏千墨看了后才拟定最终的结果。
去了医院,苏千墨查看了手术后的程可馨,效果比预期中的要好一些,只是脸上有太多疤,看起来有些恐怖。
相比起以前,两个形象简直天壤之别,作为从来都是焦点的程可馨无法接受如今的自己,每一天都对着镜子鬼哭狼嚎,直接吵得护士们都受不了了。
可她们知道,有一个人能够治得了程可馨,那就是苏千墨。
无论程可馨的脾气再大,只要有苏千墨在,她就会像个正常人,情绪才会稳定。
“苏总,安小姐说要见你,请你过去一趟。”正好过来要给程可馨擦药的护士转达安然的意思道。
闻言,程可馨整张脸都耷拉下来,尤其是听到安然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一直知道安然也在这个医院,腿脚不便,平时也就安佩佩陪着,有一次她想过去好好瞧瞧安然狼狈的模样,但碍于安佩佩在场,所以没有出现。
“好。”苏千墨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回头,他又对着程可馨说,“你好好休息,我过去一下。”
“不要。”程可馨嘟嘴,拽着他的手不放开,“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苏千墨蹙眉,看了看她,轻轻拿开她的手,“不要得寸进尺。”
话语之中夹杂着一丝淡漠,同时也带着警告的意味,程可馨知道,苏千墨根本不会给她多一丝一毫的怜悯,而这一切,如数建造在安然的重要性上。
只要是安然的事情,苏千墨绝对能丢下她,直奔安然而去。有时候她在想,究竟有什么比不上安然,为什么苏千墨要那么在乎这个女人,不惜在六年后也要执着地追求安然。
想不明白,想的多了,也就更加憎恨了,恨着这个女人太过幸福。
苏千墨离开后,程可馨看着正在为自己搽药的护士,突然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那把钳子,直接朝着护士的脸划过去,恶狠狠地说了句:“死女人,我让你事多……”
那一瞬间,响起护士悲惨的尖叫声。
苏千墨刚来到安然的病房,便看到安佩佩正在为她收拾衣服,而她正躺在床上,看见他来,面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出院?”苏千墨走过去,露出了丝丝紧张。
上一次,她没能出院成功,让他开心了许久,因为这样他就能经常见到她了。尽管这样的心理很孩子气,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开心。
“不是。”安然摇头,“就一些换洗的衣服。”
闻言,苏千墨这才放下一颗心。
安佩佩收拾好了,准备离开,离开前特地嘱咐了一句:“苏总,就麻烦你帮我先照顾着安然姐了,我很快回来。”
苏千墨笑着点头,安佩佩离开后,病房中恢复了平静,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看着她,苏千墨说:“找我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