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瑶咬着牙举起了手,徐畏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她,在她刚喊完价,徐畏立马就跟着举手,把价格生生往上抬了一个台阶。
“徐畏先生出价300万,请问还有哪位出价吗?”
窦瑶明白了,这徐畏是成了心要和她抬杠,这破玩意儿哪就值得了300万的价格。这Andrea和申屠叶朗也是,在听完徐畏的蛊惑后,果真不再参与这个东西的拍卖。
窦瑶再次举起了手,她想她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徐畏还刻意抬价,她可就不奉陪了,毕竟花300万买顾子庭的一份手迹带回家,她还怕自己晚上睡不好呢。
这徐畏恐怕是会读心,见她有退缩之意后果然不再举手了,魏毓在上面开心地拿着小锤子“当当”乱捶,话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恭喜窦瑶小姐以350万的价格拍得顾子庭小姐手抄的心经一份,也感谢窦瑶小姐为医疗建设作出的贡献。”
场面话谁不会讲?但能讲得像魏毓这般心花怒放地可不多见。
窦瑶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别看她整天在微博做这样公益,做那样公益,她自己实际捐出去的钱根本少得可怜。这次倒好,一次就给她囫囵圆了。
魏毓亲自把那本心经送到窦瑶手上,特别恭敬地说道:“这心经是个好东西,可以降妖除魔。我看窦小姐最近印堂发黑,气血不顺,面色不佳,估计真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吧。”
窦瑶握着心经的手一顿,脸上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咦?”魏毓捂着嘴佯装惊讶:“窦小姐这是在害怕什么?这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窦小姐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魏毓掐着手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这一算呐,窦小姐你身边还真是跟着不干净的东西。这人啊,死得可惨了,断手断脚,血肉模糊啊。不过她跟在你身后倒不是为了她死掉的事情,她想问问你。”
魏毓眼睛一转,用手挡着脸凑到窦瑶面前,说道:“她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下毒害她?”
灯光在此时突然暗了下来,有重鼓点的音乐声响起,窦瑶被这动静吓得一声尖叫,顿时迎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借着侧光,魏毓清楚地看见了她一头一脸的冷汗。
果然是心虚得不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呀!”魏毓突然叫了一声,说道:“她正趴在你的背上看你呢,说你裙子上面的那滩东西,是她流出来的血啊!”
窦瑶尖叫着从座位上跳起,迎面撞上了回来的申屠叶朗。
她死死趴在申屠叶朗的怀里,手里拽紧他的衣服,说道:“我有点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魏毓立即给徐畏使眼色,徐畏立马会意道:“我们也打算告辞了,窦瑶小姐不如就我送吧。”
窦瑶拼命地摇头,说着:“不要,不要!”
申屠叶朗被她搞得耐性尽失,颇为不客气地说道:“你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我暂时走不了,就让徐畏送你。”
魏毓趁机上前勾住她的手,她这才握过冰块的手,刚凑近就给窦瑶冻了一激灵。
魏毓强硬地拖着她往外走,一副好姐妹手牵手的亲密感,可她对窦瑶说的话却是越来越瘆人。
徐甄跟在她们身后冷哼:“那个魏毓当真不要脸,为了上位居然给人家裙子上泼酒,好下作的手段。”
这就是普通吃瓜群众对刚才魏毓举动的理解,的确,她把窦瑶的裙子给弄脏了,然后她代替窦瑶去主持了拍卖,千载难逢的出戏机会,也怪不得徐甄误会。
可这事在韩行川看来,就是有别样的意思在里面,
“她和那个窦瑶究竟有什么仇怨?”
难得的,平日里端正肃穆的影帝大人也八卦起了魏毓和窦瑶那点小九九。
“这是陈年的旧事了,要说魏毓和窦瑶也没什么矛盾,主要是窦瑶和顾子庭,这里面的东西复杂得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你说魏毓是顾子庭认得干妹妹?”韩行川问道。
“是啊,所以她现在代替顾子庭来手撕窦瑶的水仙皮,我看着十分解气。”徐畏解释道。
魏毓把窦瑶塞进徐畏的后座里,徐畏打发了司机,亲自送她们回家。
窦瑶拼命掰动着门把手,想从车里出去。
魏毓淡淡地说:“上锁。”
“吧嗒”一声,彻底锁住了窦瑶的希望。
上了车的魏毓倒是不再和窦瑶扯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没有外人在场,她自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窦瑶,你信因果循环,命运轮回吗?”
窦瑶不出声,她怎么可能信?这不是摆明了说她要遭报应吗?
实话说,这话她最近这段时间听得多了,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前段时间顾子庭给我托梦了,说她识人不清,特别后悔跟你相遇。这么些年以来,她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反倒事事替你考量的仔细。”
窦瑶嘲讽地撇撇嘴,全然不认同魏毓话。
说不心寒是假的,就是她俩到了如今这般田地,魏毓还是时常回想起以前共处的时光。
“窦瑶!”魏毓仰面倒在椅背上,阖眼屏息,问出了心中那个沉积了多久的问题,
“你拿到顾子庭留给你的那两千万遗产时,可有过半点内疚?你听到顾子庭死去的那天,你可真心的为她流过半点眼泪?”
“小庭意外身亡,我始终都是最难过的那个!”
“你撒谎!”魏毓起身,眼眶猩红,声音嘶哑,一张嘴,这眼泪就止不住地涌泄而出。
“你撒谎,顾子庭死掉的当夜,你草草地将她火化,却又在她送进火化炉后离去。当时守在现场的,只有何垣一个人。”
魏毓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车窗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时连何垣也走了,顾子庭的骨灰要怎么处理?她已经死无全尸了,你还要她尸骨无存?”
魏毓掐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她几乎是嘶吼出口,
“窦瑶!你究竟有没有心?”
魏毓滚落的眼泪掉到窦瑶脸上,和她自己的泪水混在了一起。
魏毓放缓了声音,里头是浓浓地,让人绝望的虚脱感,
“窦瑶,你究竟有没有心?”
早在魏毓把窦瑶按在车窗上时,徐畏就靠边停下了车。他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力气不足以掐死一个成年人,所以他放任着魏毓去发泄。关于魏毓嘴里说出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听到魏毓如此痛苦而又绝望的嘶吼,她不由想到那个永远只会沉默哭泣的顾子庭,或许真的是有因果报应,上帝这才安排了魏毓出现。
魏毓渐渐脱力松开了手,窦瑶莹白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鲜明的指痕。
她瘫倒在椅子上大力喘息,刚才的行为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活该的!”
像是怕魏毓没听清,窦瑶又重复了一遍,
“她活该的!”
魏毓不可置信地抬头,就见窦瑶倚在车窗上看她,发丝散乱在额前,脸上有窒息形成的潮红。她一直伪装的乖乖女表情已经收了起来,换做了和她本人匹配的阴险恶毒。
“她死得好啊,也不枉我每年生日浪费一个愿望来诅咒她。”
窦瑶脸上出现了癫狂的笑:“她这个人活着也没多大意思,纯粹就是霸占资源。她凭什么啊?一个丑八怪,一个罪犯和娼妇生下来的贱种,早就该在出生的时候就按在厕所里溺死,多活了20多年,也够本了。”
魏毓木然地转头看向徐畏,语气平静且冷漠地问道:“我要是在这里把她给打死,你能帮我抛尸吗?”
语罢提高嗓门叫道:“开门!”
车门才一打开,魏毓就拽着窦瑶的头发把她从车里拖了出去。这是一条僻静的街道,只停了徐畏和韩行川的车。
魏毓揪着窦瑶的头发,一脸平静地把她拖到阴暗处,当头就是一巴掌掴到她脸上。
韩行川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魏毓吗?
徐畏也被魏毓突然的狂霸举动吓得有点傻,和韩行川匆匆忙忙赶过去,就见魏毓把窦瑶按在身下狠命殴打。
这是韩行川第一次见女孩子打架,完全不讲究什么技巧力道,就是单纯的发泄。好几次,魏毓往窦瑶身上砸下的拳头都捶到了地上,当即就流出了血,她完全不觉得疼,依旧认真固执地打着,边打边哭,比被她殴打的窦瑶哭得还要猛烈。
“够了,魏毓!”韩行川拽住她的手,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魏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他,朝着窦瑶的脸又是一巴掌,
“窦瑶,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魏毓哭着重复道:“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这,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魏毓被徐畏从背后抱着,腿脚还不肯妥协地划拉两下,
她大哭着:“我什么都不要了。打死你,我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