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行川的这一句话,魏毓陷入了思考,她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去解开自己的这个心结。
想了几天之后,魏毓决定去见窦瑶。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开始走法律程序,但是窦瑶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准备随时被传唤。
韩行川知道她要去找窦瑶,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打通了关系,让她能够单独地和窦瑶相处几个小时。
韩行川亲自送她到窦瑶家楼下,问她:“要不要我跟你上去?”
魏毓要笑不笑地说:“怎么?怕窦瑶对我不利?”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实在不放心,我就跟着你上去,我把耳朵塞上,绝对不偷听你们说什么。”
魏毓呵呵笑,说:“你认识我到现在,我和窦瑶也不是第一次爆发矛盾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韩行川当然知道魏毓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性格,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或许是他心中的偷窥欲在作祟。
他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在告诉他,魏毓和窦瑶的矛盾绝不只是因为顾子庭那么简单,她们之中肯定还有一些自己无法参透的东西。
所以他想跟着魏毓去见窦瑶,一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再就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隐藏的秘密。
但是魏毓不领情,她摇了摇头,下了车。
窦瑶听见门卡响的瞬间脸上充满了惊喜,但是又在看到魏毓出现时逐渐暗淡了下来。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窦瑶问道。
魏毓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她估计是以为申屠叶朗来了。
毕竟有她家钥匙的,只有她自己,申屠叶朗,高昌,以及曾经的顾子庭。
不过申屠叶朗当初收到她家钥匙时感到了莫名其妙,转手就交给了自己。所以,实际上自己有她家的两把钥匙。
“你以为是谁?”魏毓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抬头打量着房间的布置,说:“很久没来过了,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
窦瑶没听出她话里的古怪,只在纠结着:“你来做什么?你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
魏毓晃动着手里的门卡,说:“你猜是谁给我的?”
窦瑶几乎是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一句:“不是你那个贱人姐姐就是高昌。”
魏毓笑出声来,说:“你对高昌的认识其实也蛮深刻的,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确实自身难保,卖了你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我搞不明白啊,你既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还敢让他帮你做那些违法的事?他有朝一日把你供出来,你岂不是血本无归?”
其实有时候想想,窦瑶也蛮可怜的。之前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她能够依赖和求助的人也就只有自己和高昌而已。
自从自己死了之后,她能依赖的人也就只有高昌了。偏偏高昌是最靠不住的那个,她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是忍不住地和他互相利用,因为她实在无路可走。
还有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对申屠叶朗抱有幻想。
魏毓突然觉得,起码在喜欢申屠叶朗这个事情上面,自己是输给她的。
不过,不是有句老话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窦瑶,也实在不值得同情。
“这是你家吗?这是你的房子吗?”魏毓问道,然后说:“我没记错的话,这套公寓应该是租的吧。我记得前半年的房租还是顾子庭给你付的,后来就公司帮你承担。后来你出了事之后公司就放弃了你,不愿意在为你给这套公寓续租,所以后来是你自己付的租金。”
窦瑶的下巴高高昂起,说:“那又怎样?就算是租的,那也是我的房子。我的住处不欢迎你,现在,请你出去。”
窦瑶的手指着门口,示意让魏毓麻溜儿出去。
魏毓不缓不急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合同放到她面前,说:“不好意思啊,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我全款买下了,从今天开始,这套公寓就跟着我姓魏了。要出去啊,也得是你出去。我之所以没有急着赶你出去,完全是因为啊……”
魏毓笑着凑到她耳边说:“我可怜你。”
魏毓重新坐回到窦瑶对面,然后接着说:“你为这房子真的付出了蛮多的。听说啊,当初你父亲过世要你出丧葬费,你当时是想支付的,但是高昌跟你说,支付了你父亲的丧葬费后就没法继续住这么好的房子了,所以你就为了这房子抛弃了你的父母。”
窦瑶抱着头大叫道:“你说谎!我是孤儿,我父母双亡,我哪里来得父亲。”
魏毓轻蔑地一笑,说:“那可稀奇了。也是,估计你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兴致去看电视。你的母亲啊,被记者找到了。这几天正轮番在各大电视台上诉说你的狼心狗肺呢,其中有很多秘密啊,连我都不知道呢。”
窦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说:“魏毓,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我?就算是为了顾子庭……就算是为了顾子庭……”
窦瑶说不下去了,估计也知道,要是为了顾子庭,魏毓杀了她一百次都不够。
“窦瑶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哪能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啊,我们的仇怨,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了。”
魏毓的眼神从窦瑶身上挪开,移到了这房间的摆设上,她指着墙壁上的一个小象挂钟说:“记得这个挂钟还是你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我去泰国给你带回来的。”
窦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害怕。
魏毓拍着身子底下的沙发说:“这个沙发还是我找人给你定做的,当时你喜欢的颜色全球断货,是我找设计师给你重新定做的。”
窦瑶脚一软,已经摔倒了地毯上。
魏毓朝着她走近,她每走近一步,窦瑶就用手杵着地拼命往后退,看着她的眼神里完全是惊恐和害怕。
魏毓笑得灿烂,小声地说:“你得小心,这块地毯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我的一个设计师朋友设计好后我去找工厂加工的,仅是加工费就够买同等质量的十条了,你要小心,不要弄脏了它。”
魏毓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然后凑到面前,说:“咖啡渍最是难洗了,要是弄脏了,你不心疼但是我会心疼的。”
然后突然“呀”了一声,吓得窦瑶一个尖叫,手中的咖啡碟应声而落,滚出的咖啡溅湿了地毯。
魏毓随手抓起窦瑶的裙摆擦了擦手,说:“我现在发现毁灭也是一件特别痛快的事,从我死了之后,我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你……”
魏毓抓着她的衣领,躬身凑到她耳边,感受着她浑身发出的颤栗,一字一字地说道:
“不得好死!”
窦瑶尖叫一声大力把她推开,指着她说:“你是谁?”
魏毓笑得越发轻快了,说道:“你说我是谁?你看我像谁?”
魏毓抚摸着自己的脸,说:“怎么,你看我长得不像你口中的那个丑八怪顾子庭吗?”
窦瑶指着她的手指尖在颤抖,她说:“你骗我!你是在吓唬我!”
然后自己安慰自己道:“对,你是在吓唬我,世界上没有那么荒唐的事。”
魏毓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是吗?”
然后接过窦瑶桌子上的签字笔和便签本写上了一行字,然后就见窦瑶的瞳孔在急速放大,露出一种狰狞的恐惧。
“遗嘱,如若我死亡,便将我的私人财产2000万人民币交给窦瑶小姐代为保管,然后找合适的时机捐给慈善机构,以便帮助更多的人。署名,顾子庭。”
魏毓一字一字念着便签本上的字,在窦瑶瞪到夸张的眼眶下缓缓地说道:“你难道就不好奇,顾子庭的遗嘱为什么要留两份不同的内容?一份说将这笔财产送给你,一份又说要捐给慈善机构?”
魏毓淡淡地说着:“其实啊,这第一份遗嘱才是真的,是经过公证的。至于这第二份,是我在之后仿造的。不然你说,为什么那份属于顾子庭的手写稿,在你销毁了第一份之后还会有第二份第三份出现?顾子庭当年立遗嘱时难道就意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魏毓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以窦瑶的心机应该能够明白了。
魏毓笑得见牙不见眼,再次凑到了窦瑶身边,伸手把她搂紧了怀里,不顾她身上的颤抖和剧烈的反抗,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
“好久不见啊,窦瑶同学。”
魏毓放开她退回到她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朝她微微一鞠躬,再抬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
“初次见面,我是高一C班的顾子庭。”
魏毓一巴掌扇开尖叫着冲到她面前来的窦瑶,把她推到了沙发上,掐着她的下巴,说:
“等你被判了刑,我们的恩怨就算了结,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重活一世,总不能叫你这只蛆虫拖住了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